南京博物院“精準與華美-院藏鐘錶精品展”可以說是最有趣的展廳,而北京故宮的鐘表館,也是去故宮的人必看的館。如果你到過這兩個博物館的鐘表展廳,那麼你一定會產生這樣的想法“這個妹妹我曾見過”,哦不,應該是這件寶貝我見過一模一樣的。
因為南京博物院藏的清代宮廷鐘錶,是當年故宮文物南遷時遺留在南京的一批宮廷文物,所以那些原本是一對兒對兒的鐘表,一個留在故宮,一個留在南博,也就不稀奇了。
明萬曆二十九年(1601年),義大利傳教士利馬竇給紫禁城進獻了兩座自鳴鐘,不僅能走時、打點,還有小鳥、兒童跳出來舞蹈,鳴叫,音樂隨之響起,博人一笑。從此,西洋鍾成為宮廷高雅的娛樂工具。南京博物院展出的這些精美鐘錶,有英、法、德、瑞士等名家之作,也有清宮“造辦處”和國內廣東、蘇州等地製作的精品。
清乾隆 嵌琺琅轉鳥開荷花缸,清宮造辦處
缸面以玻璃鏡作為寧靜水面,中心水鳥圍成一圈,缸中佈置荷塘景觀,中有三朵荷花。荷花中心端坐著童子。開動後,在樂曲伴奏下,水鳥由缸內相連的機械銅圈牽引著轉動起來,彷彿在水面嬉戲遊樂。荷花梗中的牽引杆受機械作用,花瓣隨即張開綻放。
故宮這件極為相似,名字叫銅鍍金嵌琺琅轉鴨荷花缸鍾。
缸腹部滿飾花蝶紋,上、下口沿分別是雲頭紋、海水紋一週。錶盤在腹部正面,其周圍鑲紅綠兩色料石。同樣缸面以玻璃鏡示寧靜水面,中心有鴨圍成圈,數朵荷花錯落有致。其中三朵荷花可開合,花心中分別端坐西王母、持桃童子、持桃仙猿。開動後,在樂曲伴奏下,花瓣張開,露出花心中的西王母、童子、仙猿,西王母穩坐不動,童子、白猿跪拜呈獻桃狀。
清乾隆 銅鍍金鳥籠鍾
鳥籠鍾是倫敦最著名的詹姆斯·考克斯(James Cox)公司為迎合中國市場而製作的。James Cox出品的鐘表,一直是歐洲亞洲皇帝國王和各大博物館的狂熱追尋物件。在故宮和南京博物院各有一件銅鍍金鳥籠鍾,被故宮定為一級藏品。
鳥籠鍾四周裝飾著象徵勝利的棕櫚樹,以銅鍍金絲編織成籠。籠頂端是轉花,轉花分上下兩層。鳥籠中心為嵌紅綠料石螺旋塔,兩側掛鳥食罐,籠內有鍍金可開合圓筒與高足杯,以及帶彈簧的橫杆,杆上立一鳥。
機器啟動,小鳥左右轉身,展翅擺尾,在兩橫杆上往返跳躍,併發出抑揚不同的鳴叫聲。隨著樂曲聲,籠內圓筒開啟,內有水法轉動,酷似瀑布,頂端的寶星花交錯旋轉,光芒四射。
詹姆斯·考克斯公司向中國輸送了眾多雅克德羅倫敦錶廠生產的鐘表傑作,皮埃爾·雅克·德羅(Pierre Jaquet Droz)以精緻製表和琺琅技藝備受讚譽,其生產的“活動玩偶”及“過粱鳴鳥”提鍾幾乎成為判定一個使團外交等級高下及使命重要性的重要標識。
粗略估計,1781年至1810年間雅克德羅約售出650件產品,其中三分之二銷往中國,產品包括表、鼻菸壺、香水瓶及神龕,所有產品皆成對銷售。雅克德羅產品成為當時達官顯貴們非常鐘意的個人收藏, 當然這其中最大的收藏者就是一直十分偏愛西洋奇珍異寶的乾隆皇帝。據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所藏《進單》記載,這對雀籠鍾於1785年8月3日由廣東海關監督穆滕額作為貢品進獻給乾隆皇帝。乾隆爺一見之下就龍心大悅,當即賜名雅克德羅,“雅”和“德”都是乾隆極為喜歡的字眼,“羅”則來自皇室御姓“愛新覺羅”。
山子鳥音水法鍾
鳥音山子水法鍾是19世紀法國產的一款鍾。
模仿大自然景觀式鍾,底座上布山石、梅樹,山石前一湖,天鵝遊於其中。鍾嵌在山石上。右邊矗立兩株白梅樹,大樹上蝴蝶、翠鳥飛於其間,控制活動玩意的機械隱藏在樹幹中,牽動兩鳥在樹間飛來飛去,一鳥振翅作俯衝狀,蝴蝶翩翩起舞。一紅鳥站在小樹上,一套機械帶動它轉頭鳴叫。樹前一玻璃水法柱轉動似小溪,一翠鳥在溪邊低頭飲水。
故宮同款的不同之處,在於底座上仍留有紅絲絨,多了一隻白鴨,大梅樹上多了一隻翠鳥,以及梅樹開的花為粉色和黃色,還有俯衝而下的翠鳥羽毛顏色和樹葉的顏色。
清乾隆 銅鍍金嵌彩料石人敲時樂鍾,英國造
故宮裡這件一模一樣的,名字為“銅鍍金月球頂人打鐘”,你覺得哪個更好聽?
鍾底座四周飾鏤空花紋及料石,內為樂箱,裡面有機械裝置。樂箱上站立一敲鐘人,其身前兩側各有九個鍾碗,每個鍾碗的音階高低不同。敲鐘人身後由四根捲曲柱託著三針時鐘,鐘盤上的兩個小盤分別是分盤、秒盤。錶盤周圍鑲紅、黃料石,鑲滿料石的鐘擺垂於鐘盤下方。
葵花形花朵在鐘頂端,花中心的圓球代表月球,半邊嵌白色料石,另一半嵌藍色料石(故宮展示圖調成了全白色)。上面有15條嵌料石經線,時鐘每走24小時,則轉一根線。
此鍾可演月的盈虧過程。逢陰曆朔日( 初一) 起,月球從左向右轉,嵌藍色料石的半邊漸漸向背面轉去,到望日( 十五日)藍色面完全轉到背面,這時從正面看到的月球呈白色,恰似一輪圓月;反之,到晦日(三十日)月球呈藍色。此鍾還可換樂。
唯一的區別就在時鐘與頂之間的部位,故宮這件點綴的白色的喇叭花,南博這件想是遺失了吧。
清光緒 木樓亭式頂四面時樂鍾
鍾四面有鐘盤,故名。此鍾由一套機芯發動,能報時、報刻。四面鐘盤面板鏨花十分精細,圖案為群仙祝壽、仙女乘鳳、江南採蓮等故事,是蘇州鏨花面板有代表性的作品。鐘頂有八角亭,廳內裝飾蟠龍戲珠。亭內天花內中心為太極八卦圖,四周八個開光內飾彩繪花卉。
清 銅鍍金鹿馱鍾,18世紀英國造
鐘下部為樂箱,樂箱正面是二層自開門,門上繪風景。第一層門開後,呈現出鄉村風景和活動人物;第二層門開後,呈現出小丑表演。樂箱平臺上有能變換四種顏色的塔形轉花及傘形轉花。平臺正中一雄鹿立於中央,鹿腹間嵌有轉花,鹿背馱一對異獸,異獸託橢圓形鍾。以二針鐘盤為中心,周圍是光芒四射的料石。上頂是錐狀螺旋轉花。
故宮裡的這件名字叫做“銅鍍金鹿馱轉花變花鐘”。
銅鍍金燈塔式風雨表,18世紀法國造
座鐘在整體燈塔造型的基礎上,加以金鍊銀錨作為裝飾。正反面均為報時表,左右兩側分別為溫溼度表及風雨寒暑表,頂部為指南針。
這件我沒有在故宮找到同款,但是2019年年初,天津博物館曾開設了“御苑藏珍——頤和園精品文物展”,在這個展覽中有一件法國十九世紀燈塔式風雨寒暑表,和南博的這件極為相似。
下面這三座鐘,我沒有在故宮找到同款。
清乾隆 銅鍍金福祿壽三星鍾
鍾分3層。底層四面開光,內繪山水畫,以水法象徵河流,八仙在四面依次出現。八仙是以金屬片絞出形狀後再以油漆彩繪。中層是寓意祥瑞的景觀。牙雕福、壽、祿三星並立,手各持一笏,分別書"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萬壽無疆"。福星、祿星身旁有蝙蝠、鹿。三星身後立一瑞獸,背馱兩面表,表口圈鑲嵌紅黃二色料石。瑞獸身後植松樹、桃樹。松樹枝間立仙鶴,兩樹上各虯盤行龍一條,口銜水法作吐水狀。頂層是容鏡。
此鍾共有計時、音樂、活動玩意3套動力裝置系統,其中活動玩意控制裝置和音樂裝置安設在底層內。弦滿開動後,在樂曲伴奏下底層水法轉動,八仙環繞底座景觀循環遊走,中層福祿壽三星徐徐展開手中笏板,樹上龍吐水。曲終,各種活動玩意也隨之停止。
清 銅鍍金亭子人物敲鐘,英國造
清嘉慶 銅鍍金嵌琺琅人敲時樂鍾,廣州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