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全篇分【原文】【譯文】【感悟】三部分,約1700字。
原文:
天下有道,卻走馬以糞;天下無道,戎馬生於郊。
罪莫厚於甚欲,咎(jiù)莫憯(cǎn)於欲得,禍莫大於不知足;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註釋】
1.【卻】退回
2.【走馬】戰馬、奔跑的快馬
3.【糞】耕種農田
4.【戎馬】戰馬
5.【生於郊】指雌性戰馬在戰場外的郊野生馬駒
6.【甚欲】過度的慾望,多欲
7.【咎(jiù)】災禍
8.【憯(cǎn)】通“慘”
9.【知足之足】知道滿足並以此為滿足
(注:本章參考文獻:郭店竹簡本。“厚”“憯”於王弼本中皆作“大”:罪莫大於甚欲,咎莫大於欲得。考量再三,覺得還是“厚”“憯”更好理解,一切以自己悟道為主。)
譯文
天下有道政治清明,奔走沙場的戰馬都可以退回到田間耕作;天下無道政治昏亂,懷孕母馬也只能在戰場邊的郊外生馬駒。
沒有比多欲更大的罪過;沒有比貪慾更慘的災禍;沒有比不知足更大的禍患;。所以,知道滿足並以此為滿足,才能永遠感到滿足。
感悟:
天下有道,卻走馬以糞;天下無道,戎馬生於郊。
罪莫厚於甚欲,咎莫憯於欲得,禍莫大於不知足;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本章還是反映了老子一以貫之的“反戰、反貪”思想。在最著名的兩章“反戰篇”三十章和三十一章中,已明確提出過這些反戰觀點:打仗不要因勝利慶祝;打了勝仗也要以喪禮對待,畢竟死了這麼多人;達到目的就適可而止,不要戀戰。
1. 不以兵強天下。
2. 大軍之後,必有凶年。
3. 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
4. 殺人之眾,以悲哀泣之,戰勝以喪禮處之。
——出自三十章、三十一章
天下有道,卻走馬以糞;天下無道,戎馬生於郊。人雖比馬好一點,古代女人懷不懷胎都不用上戰場生娃,但真不至於好到哪裡去。家裡男人都去打仗了,女人小孩留守在家膽戰心驚地等著一紙家書或者死亡通知。刀劍無眼,有的連死了可能都無人知道。
那些身強力壯的男人,如果在國泰民安的天下生活,也可以和“走馬以糞”那樣在田地裡揮汗耕作,養家餬口,過過安生的小日子,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八十章)。
罪莫厚於甚欲,咎莫憯於欲得,禍莫大於不知足;故知足之足,常足矣。這幾句中的“罪咎禍”,有的版本次序有別,有的版本沒有“罪”句。不重要,不重要,因為這三句話只為一個意思服務,就是“反貪慾”。
真正的重中之重是最後那句“知足之足,常足”。三個“足”都是滿足的意思,但是又是遞進的滿足。
第一“足”:知道滿足。
第二“足”:我為我知道滿足而滿足。
第三“足”:知道滿足而滿足的我,終於可以永遠滿足了。
有時候想想古人是真的聰明,他才用了6個字就表達了我的廢話連篇。對待古人我們有什麼資格有優越感?我現在覺得古人能幹出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我都不覺得奇怪,那都是智慧。
【汗血寶馬】學名阿哈爾捷金馬(Akhal-teke horses),原產於土庫曼
聊聊慾望。說實話,人活於世,沒有慾望那和鹹魚確實沒有分別,所有的器具、食物不都是因為慾望才產生或被發現的嗎?所以不是不能有慾望,而是別有“甚欲”,就是過度的慾望。分寸在那個“度”字上。
一個窮人,如果天天躺著什麼也不幹,我窮我有理,就等著別人來扶貧,他也可以說他沒有慾望。他如果不求溫飽,一心等死,覺得人間不值得,那倒也是一種境界。
但凡他不想餓死,卻又不去幹點什麼,那就是他的不對了。今天給他一袋大米,明天給他一籃雞蛋,等他覺得理所應當了,如果哪天不給了,他就會記恨你,道德綁架你。因為他不知道滿足,他的“欲”建立在別人的勞動成果上,這也是一種“貪”,是需要反對的。所以才會提出“扶貧先扶志”的觀念。
不想被餓死,就自己去創造。要生髮出“自己創造”的“美欲”,這也許就是我們俗稱的“上進心”?
所以知足的“上進心”是“美欲”,是可以提倡的。盡人事,聽天命。什麼事去做了,就盡力做好,可以有假想敵,競爭使人進步。但上進心不要進過頭,那就變“不知足”了。德不配位,力不從心,羨慕嫉妒,這些都是打著“上進心”旗號的“不知足”,要當心。不要生出害人之心和嫉妒之心,保護好“上進心”,就是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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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最後的話
以上僅代表個人觀點,《道德經》版本眾多,筆者作為初學者,先用傳世本讀一遍,以學習悟道為重,不糾字眼,學下來再說。
譯文是筆者參考相關文獻並根據自己理解翻譯而成。如有異議,歡迎討論。
茫茫人海能遇到和自己有同樣愛好之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