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嘉慶年間,河南汝州魯山縣有座官辦的汝窯,汝窯所產之瓷為“汝瓷”。汝瓷都是以青瓷為主,汝瓷的釉色天青,彷彿雨後乍晴的天空,看上去釉汁瑩潤,瓷胎細膩。真可謂巧奪天工,玲瓏剔透。
汝窯有位新來的匠師叫盧炎,他祖上三代都是瓷匠,也不知燒出過多少罕見的稀世貢品。不過此人生性耿直,從不把誰放在眼裡。有一天,窯廠監工戴嵩想在他面前擺擺威風,拿起盧炎剛剛燒出的一件紫目鐵足的弦紋瓶,故作姿態地說:“燒出這樣的玩意兒,也敢自稱自己是好工匠?啥都不是!”
這其實是一隻難得的珍品,眾窯工見監工如此不識貨,心中都驚訝不已。眾人正在興致勃勃地欣賞這隻珍品時,盧炎氣勢洶洶地擠進人群,抓起那隻瓶子用力往地上一摔,當場把瓶子摔碎在戴嵩的腳下。
戴嵩見瓶子被毀,氣急敗壞地他衝上去抓住盧炎的衣領要他賠。盧炎一句話不說,甩手打了戴嵩一個嘴巴,隨後二人就扭打起來。圍觀的工友趕緊來開二人,勸說了大半天這才讓二人停止了爭鬥。
翌日,官窯上不見了盧炎的面。又接連三天不見盧炎來上工,監工戴嵩以為這下抓住了盧炎的把柄,於是寫了一張狀紙以盧炎打碎進貢瓷器,畏罪潛逃為由上告官府。戴嵩來到衙門報官,卻在縣衙外撞見了盧炎的妻子。盧炎的妻子抓住戴嵩哭罵道:“我丈夫與你有何冤仇,為何你要殺了他?”
盧炎之妻一邊哭一邊撕扯著戴嵩的衣服,窯工們也紛紛指責戴嵩,為了幾句口角之爭,為何要將人殺死?如今盧炎數日不來上工,肯定是被戴嵩謀害了。工人們將戴嵩推進衙門,戴嵩極力為自己辯解,窯工們不想聽他的廢話,直接將他推進了縣衙大堂下。
魯山縣令胡儒成立刻升堂審案,胡縣令聽了盧炎之妻的哭訴,又在眾窯工的指證下,斷定死者生前曾與監工戴嵩爭吵,結下了仇怨,想必是監工為報私怨殺人。然而戴嵩始終不肯承認殺人,胡縣令對戴嵩大刑伺候,反覆拷打之後戴嵩才認了罪。
盧炎之妻全名叫花婉玉,乃當地出了名的大美人。花婉玉在家中為丈夫設了空棺的靈堂,又請來和尚做道場,為丈夫唸經超度亡靈。花婉玉放聲痛哭,哭聲令人心膽俱裂,就連外人都陪著她落下了傷心的淚水。盧炎本家和百姓紛紛要求嚴懲戴嵩,讓他殺人償命。
汝窯瓷器
胡縣令迫於百姓壓力,不得不多次提審戴嵩,問他盧炎的屍體被藏在了何處?戴嵩說埋在了後河灘的壕溝裡了。胡縣令讓張捕頭和馬仵作二人前去尋找,二人在河灘上找了整整一天,結果還是沒有找到屍體。
幾天後,二人又來到石橋下尋找,在橋下找到一具腐爛不堪的屍體,於是就用麻袋裝好抬到縣衙去交差。胡縣令派人叫來花婉玉辨認,花婉玉遠遠看見屍體就放聲痛哭。胡縣令讓花婉玉仔細辨認,不要認錯了屍體。口袋開啟之後,花婉玉肯定地說屍體就是她的丈夫盧炎。花婉玉撲在屍體上痛哭,那屍體的臭味嗆得她難以忍受,止不住地發嘔。
認屍之後,花婉玉又僱了人,抬著屍體到河灘的壕溝裡為丈夫招魂,悲慘的哭聲中,那吹奏喪樂的道士,唸經超度的和尚,排成一條長長的佇列在迎風飄揚的招魂幡下,慢慢地朝著河灘走去。鄰居們看見,花婉玉幾乎把微薄的家產全都賣掉,甚至連成親時孃家陪嫁的金銀首飾都換成了錢,為丈夫買了上好的棺木,隆重地為他舉行了安葬儀式。
屍體安葬完畢,戴嵩被判為斬刑,案卷上報到刑部衙門複核。一天中午,胡縣令正在等待刑部複核的公文時,衙門外的堂鼓被人敲響了。胡縣令立刻升堂,問明瞭報案人擊鼓的緣由:
原來這天中午,鎮上正逢農曆初十的廟會,有一個年輕的小夥,是十里外村上的莊戶人家,名叫曾小牛。曾小牛一大早揹著一張剛剝好的驢皮去集市上賣。恰逢兩位趕集買菜的母女,母親叫柳蘭氏,女兒叫杏花。柳家曾經養了一頭毛驢,杏花的父親柳滿囤為了防止毛驢丟失,在毛驢身上烙了一個梅花印。
杏花和母親走在集市上,眼尖的她一眼就瞅見了曾小牛揹著的毛驢皮子分明就是自己家那頭驢子的。於是母女二人就將曾小牛攔下,逼問他毛驢皮的來處。曾小牛一口咬定毛驢是他家養的,杏花便問曾小牛有何證據?毛驢身上有什麼標記嗎?曾小牛回答不上來,杏花卻很輕易地就找到了毛驢身上的梅花印。圍觀的百姓見狀,紛紛指責曾小牛偷了柳家的驢,於是將他抓來縣衙報案。
據杏花說,他的父親柳滿囤數天前騎驢進城賣瓷器,至今未迴歸。她和母親尋找多日,仍未找到父親的下落。如今曾小牛揹著他們家毛驢的皮去賣,定然是曾小牛殺死了柳滿囤,又把毛驢殺了剝皮來賣,卻不料在集市上被她們母女認出,這才告到了縣衙。
曾小牛聽罷,連跪在地上大呼冤枉。胡縣令便問曾小牛,既然他口口聲聲說冤枉,那這張驢皮從何而來?又如何解釋毛驢身上的梅花印記呢?曾小牛見兩邊衙役威風凜凜,棍棒烙鐵等刑具排布兩邊,嚇得連連說叩頭,說出了這張驢皮的來歷:
數日前,曾小牛下河捕魚,見到上游漂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他將船劃近一些,一看是一頭快被淹死的毛驢,於是就把毛驢拖上了岸。毛驢被他用車拖回家後,雖然好生照顧了幾天,毛驢還是死了。昨天晚上,他把毛驢的皮剝下,想拿到集市上來賣個好價錢,卻不料被柳家母女認出,所以他並沒有殺人。
胡縣令冷冷一笑後說道:你這故事編得太差了,柳滿囤吃飽了沒事幹,把自己的毛驢推下河,讓你撿來剝皮賣,我怎麼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胡縣令丟下一支刑籤,幾個五大三粗的衙役束了衣衫,將曾小牛按在地上輪番拷打。曾小牛被打得皮開肉綻,實在忍受不住拷打就承認了自己殺人劫財的罪行。
胡縣令又逼問曾小牛,柳滿囤既然被他殺死,那屍體埋在了何處?曾小牛哭著說他忘記了屍體埋在何處了。胡縣令又要讓衙役拷打,曾小牛忍不住拷打,又招供說屍體被他埋在了後河灘的壕溝裡。
怎麼又是後河灘的壕溝裡?上次盧炎的屍體也是被埋在後河灘的壕溝裡,難道兇手都喜歡把屍體埋在後河灘嗎?胡縣令讓張捕頭和馬仵作押著曾小牛去尋找屍體,務必將屍體尋回。來到後河灘上,三人找遍了河灘上的壕溝也沒有找到屍體,張捕頭氣不打一處來,狠狠打了曾小牛幾個耳光。
曾小牛撲通跪倒在地上,對二人說道:小的真是個打漁的,前幾天我的確跟蹤了一個騎驢的老漢。那天我在後莊賭輸了錢,準備下河捕魚去,正好遇到一個賣瓷器的老漢從後莊過來,就有心搶他的錢,一直跟在他的身後。
快到橋頭時,我突然鬧肚子,就下壕溝去方便了一下,等我再趕到橋頭時,卻不見了老漢的身影。只好又下河去打魚了,可是我在河溝中打魚時發現了那個老漢的屍體,還有那頭被淹得奄奄一息的毛驢。於是我拿走了老漢身上的錢,又拖走了那頭毛驢。
那老漢的屍體在河中被發現,或許是他自己不小心失足跌入河中的,他並沒有殺死他。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張捕頭和馬仵作看著沉沉落下去的夕陽,把曾小牛從地上拉了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縣城裡霧氣瀰漫,街上還沒有一個行人。胡縣令還在睡覺就聽聞門外傳來“咚咚咚”的擊鼓聲,胡縣令讓看門的老羅頭趕緊出去看看怎麼回事。老羅頭出去一看,發現一個年輕的男子被綁在縣衙前的柱子上,男子有一隻手沒有被捆住,正好可以敲擊堂鼓。
那個被捆住的年輕男子,就是曾小牛。胡縣令聞訊前來檢視,忙問曾小牛張捕頭和馬仵作去了哪裡?曾小牛哭著說他昨夜就被張捕頭和馬仵作綁在這裡了,他們讓他天亮再擊鼓,並要求他轉告胡縣令,他們二人出去尋找屍體了,找到屍體後就回來見胡縣令。
胡縣令讓衙役將曾小牛押進大牢,待天完全大亮後再審理。胡縣令說罷又回去繼續睡覺,一直到日上三竿,胡縣令吃過早點後才開始提審曾小牛。胡縣令問曾小牛張捕頭和馬仵作去了何處?曾小牛如實稟告,胡縣令聽罷怒拍驚堂木說道:“大膽犯人,你殺了人卻讓官差為你尋找屍體,如今官差們下落不明,分明是你謀害了他們的性命,你卻故意將自己綁在柱子上,又拿謊言來欺騙我。來人!給我拖下去打!”
接連審了數堂案子,屍體非但沒有查出,張捕頭和馬仵作也離奇失蹤了。曾小牛被反覆拷打摧殘,最終慘死獄中。秋天到來之後,刑部的公文已經下達,監工戴嵩被押赴刑場斬首示眾。
半個月後,縣裡一個叫胡大毛的小偷在夜裡摸進了一戶人家偷東西,當他撬開門鎖後發現屋裡沒人,便在屋裡偷起東西來。突然院子裡傳來腳步聲,胡大毛見躲不掉了,就鑽進破板的櫃櫥裡藏了起來。此時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走了進來,女人一屁股坐在床上,怒氣衝衝地罵道:“你又揹著我在外邊找女人,我絕對饒不了你!”
幾分鐘後,一個醉漢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那醉漢抓起女人的手就問她要盧炎留下的金銀。那女人怒斥醉漢無情,對她無情無義還想敲詐她丈夫的金銀,這簡直是痴心妄想。此時胡大毛才聽明白了,原來這女人是盧炎的妻子花婉玉。
那醉漢不依不饒,抓起花婉玉就打,花婉玉被打得頭破血流,退到了桌子邊上。那醉漢舉起拳頭又要打來,正巧桌子上放著一把切肉的菜刀,花婉玉拿起菜刀朝那醉漢一刀劈去,那醉漢倒腳下不穩撲倒在地,脖子正巧被菜刀砍中,當場倒在了血泊之中。花婉玉砍倒醉漢後,一邊罵醉漢一邊舉刀狂砍醉漢的屍體,鮮血濺了胡大毛一身。胡大毛捂住嘴巴,嚇得不敢吭氣。
胡大毛沒偷成東西,卻被濺了一身血,他溜出盧家之後一路狂奔。胡大毛見遠處有一家酒館還亮著燈,又飢又渴的他實在忍不住了,脫下身上的血衣隨手丟在一邊,邁步走進了小酒館裡,要了一罈子酒和一碗滷豬肉吃。
小酒館的老闆娘見胡大毛氣喘吁吁,又瞥見他的鞋子邊沿沾了血跡,疑心他殺了人潛逃至此,於是讓丈夫趕緊去報官,她設法穩住胡大毛。片刻之後,酒館掌櫃帶著官差來到了店裡,當場將正在喝酒吃肉的胡大毛抓獲。
第二天一大早,欽差黎學錦來檢視汝瓷官窯,當窯工們說起盧炎身亡下落不明時,便去縣衙詢問此事。黎欽差剛來到門口,正好撞見胡縣令正在審問胡大毛。黎欽差一番審問之下,發現此案連環相繞且漏洞頗多,於是親自審理此案。
胡大毛說出了昨夜在盧家見到的恐怖一幕,黎欽差於是帶著胡大毛、胡縣令和衙役等人來到了盧炎家裡查案。此時花婉玉正在後院裡收拾一床蔑席,見到衙役後她嚇得驚慌失措。衙役們揭開蔑席一看,發現席子下堆放著一塊塊被切割開的人的屍體。蔑席旁邊放著一口大鐵鍋,似乎正準備生火煮肉。
黎欽差當場提審了花婉玉,胡大毛又現場與花婉玉對質,花婉玉沒有辦法抵賴,只得承認了殺人事實:
原來,花婉玉的鄰居叫王季,此人年過三十卻一直沒有娶妻。王季吃喝嫖賭樣樣沾,且對花婉玉垂涎已久。盧炎是個很出色的瓷匠,但為人太過古板固執,且對瓷器如痴如醉,一心只撲在瓷器上,漸漸冷淡了妻子。王季趁虛而入,和花婉玉勾搭在了一起。
半年前,有個大商人悄悄找到盧炎,請他幫忙製作一個汝窯筆洗。盧炎本是個有骨氣、有個性的人,但是他禁不住妻子花婉玉每日在耳邊的抱怨,花婉玉抱怨他空有一身本事,卻是個木頭腦袋,家裡日子過得拘謹寒酸。大商人很捨得花錢,給了盧炎一包金銀還有一些價值不菲的首飾。盧炎把這些金銀首飾帶回了家,並交給了妻子花婉玉。
花婉玉有了這筆錢後,決定和王季遠走高飛。此時盧炎已經察覺到了二人的姦情,便放出狠話說他燒好筆洗後就殺了他們,用他們的血來祭筆洗。花婉玉和王季聞言驚恐不已,打算先下手為強殺了盧炎,正巧此時盧炎和監工戴嵩鬧了矛盾,花婉玉便於當天晚上在酒裡下毒謀殺了盧炎。
盧炎被毒殺後,花婉玉叫來王季一起把屍體分解,切成碎塊後放進大鐵鍋裡煮熟,然後伴上玉米麵、黃豆和菜籽油煮熟餵豬。沒辦法處理的頭顱、骨頭等則被砌入炕灶裡燻幹。盧炎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失蹤了。花婉玉隨後去縣衙狀告戴嵩,戴嵩被捕後遭到嚴刑拷打,被逼認罪處斬。
花婉玉和王季謀殺了盧炎後,花婉玉並沒有拿出金銀和王季遠走高飛,她想試一試王季是否對自己真心。王季得知花婉玉有一筆金銀後,時常哄騙花婉玉拿出金銀來花用,花婉玉卻否認有這筆錢。王季態度變得暴躁起來,喝醉酒後時常來逼迫花婉玉要錢,期間他還在外面找了別的女人。
那天晚上,王季再次找到花婉玉逼問她金銀的下落,花婉玉對王季失望至極,原來他的眼裡只有金銀,早就背叛了她的感情。二人爭吵打鬥起來,花婉玉用菜刀砍死了王季。而這一幕恰好被躲在櫃子裡的胡大毛看見了。
花婉玉殺死王季後,故技重施將其屍體砍碎,用蔑席包裹了準備拿到外面煮熟餵豬,結果她還未點火燒水,胡大毛帶著黎欽差和衙役趕到,將她逮了個正著。在盧炎家裡,衙役們挖開了炕灶,果然從裡面找到了已經變成乾屍的盧炎的骸骨。
黎欽差將花婉玉和胡大毛等一行人押下聽後判決,隨後又釋出通緝令四處追捕張捕頭和馬仵作。在欽差大人的嚴令下,逃到外地的張捕頭和馬仵作被捕歸案。二人罪大惡極,就是他們殺了柳滿囤。這件事情是這樣的:
花婉玉殺了盧炎後,戴嵩被捕入獄,胡縣令對他屈打成招,戴嵩說盧炎的屍體在後沙灘的壕溝裡。胡縣令為了立功,也為了打壓張捕頭和馬仵作等當地實力派,逼迫張捕頭和馬仵作去找屍體。張捕頭和馬仵作找不到盧炎的屍體,被胡縣令嚴厲杖責,苦不堪言。
那天下午,他們正在苦苦尋找屍體無果時,他們正好遇見了騎著毛驢走上橋頭的柳滿囤。二人於是衝上橋去攔住柳滿囤,張捕頭砍了毛驢一刀,隨後將柳滿囤連人帶驢推到橋下。柳滿囤被淹死在橋下,毛驢也因為受傷加上被淹,奄奄一息。幾天之後,張捕頭和馬仵作返回橋下,撈起已經腐爛的柳滿囤的屍體去交差。
胡縣令讓花婉玉去辨認屍體,花婉玉巴不得屍體就是盧炎的,這樣就能遮蓋自己的罪行了,於是她咬死說屍體是盧炎的。人證物證俱在,戴嵩罪行坐實被處斬。戴嵩不是唯一的無辜者,曾小牛也是一個倒黴鬼。他因為貪財想打劫柳滿囤,跟蹤柳滿囤到了石橋上,結果因為鬧肚子去壕溝裡方便。當他方便好後上來時,發現柳滿囤失蹤了。
曾小牛隻好下河去捕魚賣錢,結果在河裡撈到了被淹死的柳滿囤的屍體,他從屍體上掏走了柳滿囤的錢財,又貪心地把那頭毛驢拉回了家裡。後來毛驢沒有救活,曾小牛把毛驢殺了,剝皮拿去集市上賣,結果正巧被劉蘭氏、杏花母女撞見,曾小牛因此被捕。
後來的事情很清楚了,曾小牛也被屈打成招,也說柳滿囤的屍體藏在了後河灘壕溝裡。張捕頭和馬仵作帶著曾小牛去尋找屍體,曾小牛說出了實話。張捕頭和馬仵作此時才明白,他們殺死並上交的屍體原來是柳滿囤的。
錯誤已經鑄成,總不能再殺一個人來矇混過關吧?於是二人把曾小牛綁在縣衙柱子上,並騙曾小牛說他們出門尋找屍體去了。隨後張捕頭和馬仵作潛逃。曾小牛後來被胡縣令懷疑殺死了張捕頭和馬仵作,被折磨死在了獄中。
案子真相大白,這一切都是連環錯導致的連環案,而錯誤的核心在於胡縣令亂判糊塗案。事情起因是花婉玉和王季私通,為情為財謀害了丈夫盧炎。盧炎正巧與戴嵩吵過架,戴嵩被誣陷入獄。胡縣令包藏禍心,將戴嵩屈打成招,又逼迫張捕頭和馬仵作,想要一石二鳥。張捕頭和馬仵作被逼上絕路,只好殺了路過的柳滿囤,用他的屍體去交差。
漁夫曾小牛見財起意,想搶劫柳滿囤卻陰差陽錯地被捲了進來。他發現了柳滿囤的屍體,又撈起了那頭驢。殺驢賣皮時卻被柳蘭氏母女抓住,曾小牛也被屈打成招,供稱說屍體在後河灘壕溝內。結果屍體無法找到,張捕頭和馬仵作得知他們殺死的人就是柳滿囤後,知道此事已經瞞不住,於是便畏罪潛逃了。曾小牛則被捕入獄,最後死在獄中。
另一方面,花婉玉和王季後來鬧翻,發生了激烈打鬥。花婉玉用刀砍死了王季,這一幕卻恰好被小偷胡阿毛撞見。胡阿毛逃走時被酒館老闆舉報逮捕,此時黎欽差來魯山縣視察,於是重審此案,揭開了此案真相。
最後,黎欽差將草菅人命、連殺二人的花婉玉判處凌遲,張捕頭、馬仵作被斬首示眾,糊塗到底、連害人命的胡縣令被革職,流放三千里給披甲人為奴,並永遠不得為官。刑部很快將呈文上報皇帝,皇帝照準所奏。這些害人不淺的惡人,紛紛得到了應有的下場。
人心險惡,此案先後造成盧炎、戴嵩、柳滿囤、曾小牛、王季、花婉玉、張捕頭、馬仵作八個人喪命,可謂是一樁連環奇案了。此案同時令人深思:做人不可為惡,為惡必難逃。有時候不是不報,時候一到,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