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6日,現日本“皇太弟”秋筱宮文仁親王的長女真子公主與愛人小室圭成婚,自此脫離皇籍,結束了長達四年的愛情長跑。然而,這並不是一個日本舉國上下喜聞樂見的結局,日本皇室甚至沒有為二人公開舉行像樣的婚禮。
當釋出會結束,公主向父母鞠躬辭別,僅僅拿上一束花,坐上車便消失在茫茫人海。此情此景,怎一個愁字了得!
那麼問題來了:公主貴為皇親,結個婚咋還沒有升斗小民開心呢?
原來,這婚事早在三年前就一地雞毛,那個時候準駙馬家裡的黑料層出不窮:花天酒地、輕薄公子;駙馬母親私生活混亂……
眼看女兒甫一訂婚,這準駙馬家的醜聞弄得舉國譁然,親王才知道攤上了個倒黴女婿,勃然大怒,於是硬生生將二人的婚期推遲了三年。本想著他們會知難而退,可還是失策了:
兩人的意志十分堅定。即使是面對洶洶民意,公主殿下也寧冒天下之大不韙,為了真愛不惜一切要嫁入小室家。為此,真子公開表示,自己甘願放棄1.5億日元的皇室嫁妝。當然,這份嫁妝不是大風吹來的,是從納稅人口袋裡掏的。
如今三年之期已到,小室圭喜迎公主進門,夫妻不日將遷居美國。而在今年10月初,日本宮內廳宣佈婚訊的同時,還告訴民眾:公主因受長期誹謗而出現複雜性創傷後應激障礙(Complex PTSD)。
這對於日本皇室成員來說,特別是女性,已經不是新鮮事。現令和皇后雅子,年輕時為日本國內享譽盛名的日美關係專家、女外交官,前途無量。奈何皇太子德仁對她一見傾心,在德仁長達六年的追求中,面對婚姻與事業,雅子做過無數次心理鬥爭,最終答應了德仁的求婚。
然而嫁入日本皇室,不僅意味著放棄事業,還註定失去自由。成為太子妃後,雅子原本活潑的天性大受壓抑,時刻保持謹小慎微,成為了揮手微笑的人偶。婚後八年,她幾乎沒有公開露面講話,而一億日本國民對皇太孫降生的期許,更是讓她揹負沉重的使命。
澳大利亞記者班·希爾斯所著的《雅子妃:菊花王朝的囚徒》,是對雅子一生命運的最好詮釋。再往上追溯,如今退位的平成天皇皇后“上皇后”美智子,身負多個“首位”:日本戰後迎來的首位太子妃,日本有史以來首位平民皇妃。
美智子祖父、外祖父皆是戰前實業家,說起來是“平民王妃”,其實是大資本家的小姐。然而,就算是身為新貴子女,比起日本皇室、舊華族來說,還是不入流。
美智子和雅子的經歷是相似的,兩屆平民王妃嫁入王室後與過去生活割裂開,囿居於深宮高牆內,被訓誡固守的唯有家庭與皇籍,各自懷抱著數不清的沉默與哀息。
拿天皇家族與西方王室相比,前者從頭至尾都流露著更加保守的風氣,更加小心翼翼地維護著自己如瓷人一般的形象。伴隨著這種壓抑保守之風產生的,是笑容下的脆弱與虛偽感。
日本《皇室典範》規定僅男性擁有天皇繼承權。而現任天皇、皇后均年事已高,膝下僅有愛子公主一女,直系繼承之想已然破滅。如今日本天皇繼承人僅剩兩人:56歲的“皇太弟”文仁親王以及他15歲的獨子悠仁。
皇室“香火”的延續,寄託在15歲懵懂少年的身上。日本人憂心忡忡,彷彿回到了七十多年前,面對《波茨坦公告》,他們的天皇陛下、侵華罪魁裕仁徹夜未眠、惶恐被廢的一個又一個晚上。
1945年7月26日,中美英三國聯合發表的《促令日本投降之波茨坦公告》上,其中第六條明文寫道:“欺騙及錯誤領導日本人民使其妄欲征服世界者之威權及勢力,必須永久剔除。”矛頭直指昭和天皇及其擁躉,引發日本內閣、軍部高層的地震。
比起對戰敗後自己遭到清算的恐慌,無論是主戰派還是主和派官員,他們更在意另一件事:天皇陛下以及天皇制絕不能被廢除。
這不僅僅是個別幾個熱衷於君主制的大臣的意見,在日本有著廣泛的群眾基礎。因為從昭和天皇的爺爺,明治天皇這一輩起,在日本沉寂了近七百年的天皇家族,在聲勢浩大的倒幕運動之下,憑藉武士階層的簇擁重歸權力中心,日本歷史邁入近代、成為帝國。
這一時期,日本以舉國之力學習西方,政體模仿德意志帝國構築二元君主制,國家設立議會,制定《大日本帝國憲法》(又稱明治憲法),組成以天皇為最高統治者的專制國家機器。
短短几十年間,明治政府透過牢牢掌握宣傳工具,奉以天皇為絕對中心的“皇國史觀”為全民族統治綱領,將日本凝聚一心:
《軍人敕諭》,旨在透過強調天皇對軍隊的絕對統帥,實現全日本國民的武士化,直接為二戰前日本軍國主義化奠定思想基礎;《教育敕語》,鼓吹“克忠克孝億兆一心”,確立了封建軍國主義思想對教育的全面統治。
更值得注意的是,天皇不僅是政治領袖,而且是日本國民普遍信仰的神道教最高宗教領袖,政教合一。這一點同樣能解釋日本皇室的保守之風。
在絕對君權與神國信仰的加持下,從上至下的每個階層對天皇“揚國威於四海,拓波濤於萬里”的雄心壯志深信不疑。
但隨著無神論的國際共產主義興起,反對天皇制的聲音在相對寬鬆的大正時期出現。上世紀二十年代,全球爆發經濟危機,日本國內民生凋敝,左翼勞工運動抬頭。1922年,中國共產黨成立的第二年,日本共產黨宣告成立,兩年後遭到檢舉轉入地下,最後解體。
1926年,大正天皇去世,皇位由裕仁接棒,開啟長達63年的昭和時代。日共再度成立,首次提出“天皇制”概念,並主張廢除天皇制實現資產階級民主革命、再進行社會主義革命建立無產階級專政的二階段革命論。
1928年2月,“大日本帝國”舉行普選後的第一次大選,不被當局承認的日共因公開支援社會主義和勞工傾向的政黨並取得席位,被首相田中以違反治安法為由被下令絞殺,上演了一場日版的“國會縱火案”。自此,左翼人士及政黨銷聲匿跡,裕仁在剷除反對之聲後,也得以在軍國主義化的道路上狂奔。
回過頭來,對1945年敗局已定的日本而言,維護國體即維護天皇與天皇制。為了在保留天皇一事上與盟軍“交涉”,日本當局故意在《波茨坦公告》發表後拖延了二十天,直到8月15日才由天皇發表《終戰詔書》,宣告無條件投降。
可是,“無條件投降”不是真的無條件,全世界反法西斯人民的損失,也不只是戰爭推遲結束了二十日。
要知道,在這二十天裡,“憤怒的基督”先後降臨了廣島和長崎,東線戰場上因戰略大反攻而犧牲的中蘇軍民不可勝數。不可饒恕的是,日方推遲投降的唯一原因,竟是為了維護天皇制而討價還價。
一方面,日本當局在《波茨坦公告》發表後,由首相出面表示“堅決為完成大東亞戰爭而邁進”,拒絕投降並號召“一億玉碎”,誓要與美國展開本土決戰,其實是在為自己“無條件投降”加大籌碼,讓急於先蘇聯之步伐控制日本的美國感受到壓力後,使之妥協保留天皇這一潛在條件。
另一方面,美日也在暗通款曲。8月10日,日本透過中立國公使向同盟國傳遞了自己接受《波茨坦公告》的附加條件:“上項公告並不包括任何有損天皇陛下作為最高統治者的權力的要求。”這也叫接受“無條件”投降?
而美國明知日方對《波茨坦公告》提出附加條件,不顧中國反對,一手把持了對日交涉。時任美國國務卿貝爾納斯對日方的答覆則充分暴露了美國的野心與妥協:
“自投降之時起日本天皇及日本政府統治國家的權力,即須聽從於盟國最高司令官。按波茨坦公告,日本政府的最後形式由日本人民自由表達的意志確定之。”
不妨來細品品:第一句話,要求日本投降後一切聽從於盟國最高司令官,是因為杜魯門在如何佔領日本的問題上,已經有美國掌控日本全域性的自信與野心,麥克阿瑟不日成為盟軍最高司令官便佐證了這一點;第二句話更是美國一貫的站高臺又模糊化的話術,合著日本人要是再次選擇了軍國主義或者法西斯你也要支援嗎?
總之,在考量攻佔日本全境所要付出的代價後,杜魯門沒有選擇斯大林處理希特勒的做法。
美國務卿的答覆讓日本國內保皇派以及天皇長舒一口氣,五天後,天皇便宣佈投降。可笑的是,8月28日,在日本內務省檔案精神下,為佔領軍提供性服務的“特殊慰安設施協會”(RAA)正式成立,並在天皇皇宮大門外舉行了成立儀式。
與此同時,第一批美國海軍陸戰隊在橫須賀港登陸,東京郊外的日本首家美軍慰安所“小町園”正式開業。第一天到達的美軍聞訊而來,強姦了“小町園”內的慰安婦。
在RAA成立的三個月內,東京周邊建起了25個美軍慰安所。這些“國家賣春機關”裡的慰安婦被政府稱為“特別挺身隊隊員”,日本政府為慰安女免費提供生活用品和“衝鋒一號”避孕套。而她們多是被RAA利用報紙所登欺騙資訊“新女性——涉外俱樂部招聘女性事務員,包吃包住包穿,高收入,限制18至25歲”引誘而來的貧困良家婦女。
麥克阿瑟在東京的盟軍總司令部(GHQ)窗外,是日本當時最有名的色情街,只須探個頭,便能看見幾百名風俗女沿街拉客。對於如此不光彩的行為,日本政府卻美名其曰“忠心為國,努力奉公”。
與此同時,以天皇家族為代表的日本上層,皇族、華族、財閥卻嚴防自家成員被捲入慰安活動。動用國家宣傳機器,透過剝削社會下層女性,來保衛統治階級的貞操,單就這一點,天皇所代表的軍國主義天皇制就該被廢除。
1945年10月,二十年代被捕的日共領導人德田球一出獄,隨即與志賀義雄、野坂參三等共產黨人在日共機關報《赤旗》上刊登《告人民書》,向全國宣告“打倒天皇制”。有別於二戰前秘密使用的“天皇制”,這一次,日共的呼聲因已獲得合法政黨地位而聲勢大增。
作為日共《三二年綱領》的堅定擁護者,德田指出,“天皇制”乃是天皇與其宮廷、軍事及行政官僚、寄生地主和壟斷資本家的結合體,其所具有的封建性、軍事侵略性和政治反動性是戰後日本建立人民主權國家、實現國際和平的最大阻礙,必須被掃除。
住過延安窯洞、加入過八路軍的野坂參三同志則補充:天皇不僅是掌握絕對獨裁權的政治領袖,而且是“現人神”,其具有的宗教屬性覆蓋一切日本人民。對於天皇制中的政治屬性與天皇特權,須堅決予以廢除,而對於其宗教功能,應交由日本人民裁決。
《告人民書》的公開發表直接促成“天皇制”一詞在日本公共話語空間廣泛傳播。然而至今,它所涵蓋的猙獰侵略面目、對殖民地的殘暴統治、對國內的反動鎮壓之義不斷被肢解,最終成為我們今天所接受的“以天皇為最高權力的日本國家體制”的廣義概念。
那麥克阿瑟又為何要釋放這些共產黨人?因為雖然要護住天皇不倒,但要重建日本,他也需要對過去的天皇制進行打壓。
擁有在日最高權力的麥克阿瑟,在政治、經濟、軍事層面對日大幅改造:展開公職追放,清除日本右翼勢力;打擊財閥、改革土地;解散日本軍隊,收天下之兵,聚之東京,銷鋒鏑。
在這種情況下,麥克阿瑟當時也不得不支援向天皇制發起攻擊的日共。可暫時的利用畢竟是暫時。五年之後,藉著朝鮮戰爭爆發,麥克阿瑟命令駐日盟軍總司令部展開赤色清洗,最後迫使日共流亡中國。
對於天皇的存廢問題,麥克阿瑟是什麼態度?
1946年1月,野坂參三結束16年流亡生涯,迴歸祖國。同月,天皇在麥克阿瑟的勸(wei)說(xie)下發表《人間宣言》,否定明治時期以來大肆宣揚的其萬世一系“現人神”的地位,終結了日本民族負有統治全世界使命的神話。
這對於消除日本國民心中的皇民觀念、愚忠思想有積極作用。然而,天皇只是走下了神壇,接下來的東京審判中,在美國的操縱之下,作為侵華罪魁的裕仁得以逃脫。
麥克阿瑟清楚,日本人從在太平洋戰場上的頑強抵抗,到如今俯首稱臣的陡然改變,很大程度是受原皇國思想的指引。如果沒有天皇的配合,日本人很難乖乖聽話,麥克阿瑟可沒有進行一場日版柏林會戰的決心和必要。
因此,東京審判的首席檢察官敢於堂而皇之地說,天皇對戰爭沒有責任。不顧國際輿論對此多麼義憤填膺,美方都強烈堅持裕仁只是軍國主義的傀儡。
得以保全的統治階層與得到民主改革實惠的老百姓,都對麥克阿瑟感恩戴德,敬稱其為“藍眼大君”。但與此同時,日本內閣卻顯得有些得寸進尺。
改善戰後日本體制的當務之急是頒佈新憲法。在投降之初,日本新憲法的修憲工作便由沾滿鮮血的內閣班子主持,他們最後擬定的草案結果可想而知:新憲法草案基本繼承了明治帝國憲法,只是將“天皇神聖不可侵犯”改成了“天皇至尊不可侵犯”。
“藍眼大君”怒了:好傢伙,讓你們修憲,花了三個月時間就這?於是令惠特尼領導的民政局擬定新憲法草案,只花了一週便交給日本方面,讓他們根據其中原則起草日本方案。
新擬定的“麥克阿瑟草案”,包含現代日本的最基本國策:第一,象徵天皇制,天皇從此放棄政治、軍事權力,保留宗教含義、國民象徵之義;第二,放棄戰爭,最終成為日本憲法第九條,也是近年來日本右翼勢力持續炒作“修憲”的焦點。
“麥克阿瑟草案”徹底衝擊了日本統治階級自明治時期構築的國體。時任外相幣原喜重郎拜訪“藍眼大君”試圖討價還價,結果聽聞“只有這樣,才能保住天皇的地位”,便不復爭論。
1946年3月,東京審判尚未開始,日本各大報紙刊登了新憲法草案,根據當時媒體統計,象徵天皇制、放棄戰爭權利的支持者都佔七成。8個月後,《和平憲法》正式頒佈,天皇終於成為“吉祥物”。
伴隨著權力轉移,天皇的形象也大為改變。在這之前,絕大多數日本國民唯一一次聽見最高統治者的聲音,是裕仁宣佈投降之時。而在《人間宣言》發表後僅一月,裕仁開始所謂的“人間旅行”,逐漸以溫和親民的形象出現,一邊“廣佈聖恩”,一邊洗刷罪名。
裕仁以後的天皇都貫徹這樣的宗旨:在保持距離、遵守皇室教條以發揮宗教神聖性外,為民眾帶來普遍親和感。平成天皇與其妻美智子便是恪守這種信條的典範:兩人打網球初相識的愛情故事廣為人知,地震慰問、危機講話,其在位的31年裡,深得民心。
天皇家族的轉型無疑是成功的。底層民眾把他們當精神象徵,覺得人畜無害;日漸復甦的右翼把他們當旗幟,覺得有潛在價值;唯有日本共產黨,步履不停。
一方面,1956年日共再度迴歸合法,並在六十年代領導了轟轟烈烈的反《日美安保條約》鬥爭,勢力一度達到頂峰;另一方面,日共領導人野坂參三等根據日本國情,逐步放棄武裝鬥爭路線,選擇議會鬥爭,遭到中共、蘇共的一致批評。
二十世紀末,蘇東劇變加速了日共在新形勢下的變革。而從八十年代中曾根康弘擔任日本首相時期,主張保守復古思想,試圖恢復天皇地位、強化天皇權力,本就沒被“藍眼大君”清理乾淨的舊右翼大有復甦之相。
議會鬥爭的關鍵指標是選票,而象徵天皇制在日本宮內廳與媒體的不懈經營下,已經在戰後贏得了日本民眾的廣泛支援。因此,日共綱領中原有的“廢除天皇制”顯得格格不入。
(新左翼組織、共產主義團體“反天皇制運動聯絡會”,於1984年成立)
為適應國內外形勢變化,日共於2003年6月在中央委員會議上提出全面修訂黨綱的提案。經過7個月的激烈辯論,於2004年通過了新黨綱。
日共對天皇制的態度,發生了變化:從堅決反對天皇制,轉變為事實上認可當下的天皇制。日共雖然刪去了綱領中“廢除天皇制”的強硬表述,同時寫上“嚴格實施關於天皇無權處理國政等限制規定”。
但象徵天皇制真的就沒有威脅了嗎?
明治以前,天皇大權旁落、統而不治,更多的是像現在一樣作為發揮祭祀功能的虛君。既然武士階層能將明治天皇抬上權力寶座,那憑什麼說,如今的日本右翼不會有借天皇復甦軍國的機會呢?
萬世一系,從日本民眾樸素的民族情感出發,是能夠被理解的文明情結。然而,日本右翼及其背後的財閥,從未在該詞上停止過聒噪。
天皇“萬世一系”的說法,源自明治時期的日本民族自豪心理,後被寫入《大日本帝國憲法》第一條,進而代表了天皇至高無上之權威,成為其專制統治的御用之詞。
到如今,日本右翼政客及其背後的財閥仍在對“萬世一系”大做文章,這就像是在大喊:你們看啊!我們天皇家族上千年來都是敲骨吸髓的地主奴隸主!我厲害吧?
三觀一亂地動山搖,這不是日本一家的事兒。想想近年來公然翻案劉文彩、周扒皮,最近又有給西藏舊農奴主唱讚歌的學術界“隕落新星”,想要藉助重塑三觀捲土重來的,可不止是日本右翼軍國主義者。
參考資料:
培根煎蛋《日本共產黨:蛻變成一個有格調的資本主義自由派政黨是什麼體驗》
陳月娥《日本共產黨關於“天皇制”的概念形成、嬗變與認識變遷》
吳限《統合、復歸與統制——近代日本國家崛起中的文化戰略》
島善高《近代日本的天皇制度——以其制度性特徵為中心》
方豔《日本“萬世一系”皇權神話的敘事研究》
劉旭辰《天皇制的演變與憲政制度的形成》
張開森《戰後日本天皇制緣何得以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