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2月17日至3月16日,中國人民解放軍進行了對越自衛還擊、保衛邊疆作戰。此次作戰歷時28天,突入越南縱深30至50公里(直線距離而非實地距離),殲滅越軍5.7萬餘人,攻佔主要城鎮24個(包括老街、高平、諒山3個省會城市),實現了軍委戰前制定的“以15至20天時間,殲滅越軍3到5個師,摧毀其邊境防禦體系和軍事設施”的作戰決心。
越軍經過1979年的慘敗之後,懼怕我軍再一次對其進行懲罰性作戰,以大量接受蘇聯援助作為後盾,進一步擴軍備戰,其常備軍規模最高峰時達120萬人之多。在總結1979年作戰經驗教訓的基礎上,越軍認為:防禦戰役是制止、遲滯對方進攻,大量殺傷、消耗其有生力量,形成反攻和進攻的有利態勢,最終打敗對方的有效戰役形式。防禦戰役將被廣泛運用於今後的戰爭。
防禦戰役的組織與準備包括以下內容:定下決心、擬製戰役計劃、進行戰場準備、部署兵力、制定協同計劃、組織火力、設定障礙等。
防禦陣地體系由幾個穩固防禦區編成,穩固防禦區包括支撐點、支撐點群及其他防禦陣地,與地方各戰鬥基層組織的防守區域相連線,形成有一定防禦正面和縱深的防禦佈勢。戰役主要方向可以準備2至3個穩固防禦區,次要方向可以準備1至2個穩固防禦區。穩固防禦區是整個防禦作戰的基礎。其建設要求是:
穩固防禦區選擇在對方可能進攻的主要方向和重要地區,其戰場準備必須根據戰役企圖及地形情況進行。區內應有相應的防禦正面和縱深,以支撐點、支撐點群形成環形防禦,構築供步、炮、防空、裝甲、專業部隊和指揮所使用的堅固工事和地下坑道,修築直升機停機坪、機動道路,準備部隊集結地、反擊或反突擊展開地域,構築觀察,偵察、通訊工程設施。
擔負基本作戰任務的部隊,應有炮兵,裝甲部隊、防空部隊、工兵、空軍航空兵等部隊的加強。在兵力區分上,既要有能擔負堅持長期作戰任務的基本防禦部隊,又要有能擔負機動作戰任務的機動部隊和預備隊。
儲備3到6個月的作戰物資,配備維修武器裝備的技術力量和裝置。
有些穩固防禦區可以暫不部署部隊,但要預先搞好戰場準備,一旦需要,可以立即部署部隊。
越軍認為:實施防禦戰役的基本原則是包括:地方部隊作戰與機動部隊作戰相結合,正面抗擊與側後襲擊相結合,堅決將進攻之敵阻於穩固防禦區前沿,同時對其側後實施各種規模的連續反擊。為了打亂對方的戰鬥隊形,要依靠熟悉的地形和有利的民情,主動對其第二梯隊、預備隊、指揮所、發射陣地等重要目標發動攻擊,割裂其隊形,阻止其發展進攻。在廣泛殺傷對方有生力量的同時,對其實施穿插迂迴(含空降)、突入防禦縱深的力量堅決實施反突擊,將其殲滅。
防禦戰役通常分以下幾個階段進行:
堅守前沿防禦陣地階段。對方的大規模進攻,可能是在雙方軍隊發生邊境武裝衝突或者突然爆發戰爭等情況下開始。前沿防禦部隊首先要查明對方進攻的時間、部隊集結地域、主攻方向等情況,迅速作出反應。邊防部隊、地方部隊、民軍自衛隊及重要方向的主力部隊,必須頑強戰鬥,迫使對方暴露作戰企圖,阻擊、遲滯其進攻,為主力參戰創造條件。
這個階段應以阻擊戰為主,堅守通往基本防禦陣地的支撐點、支撐點群、戰鬥寨、戰鬥村和戰鬥鄉,給對方一定程度殺傷。同時,廣泛開展襲擊、伏擊、狙擊、破路行動。炮兵、航空兵在有關部隊的配合下,對對方集結、展開地域實施火力反準備。對方突破前沿防禦陣地時,各部隊應利用既設工事和有利地形,頑強堅守,積極配合基本防禦陣地的部隊作戰。炮兵、航空兵要在敵後潛伏觀察臺的引導下,進行火力襲擊。特工部隊應插入對方縱深,摧毀其重要目標。
恢復基本防禦陣地階段。在這一階段,應以兵團和地方部隊,挫敗對方突入基本防禦陣地、一線防禦陣地的力量,使用包括武裝直升機在內的航空兵、炮兵和其他兵器大量殺傷對方。同時派部隊楔入對方戰鬥隊形,以襲擊、伏擊、破路等方式,迫使其分散兵力,削弱其突擊力。
當對方突入防禦縱深時,要集中兵力對其形成包圍,使用一切火力大量殺傷其有生力量,阻止其二梯隊、預備隊接近。
在山嶽叢林地防禦時,對方往往利用複雜地形實施穿插迂迴,力圖對防禦一方形成包圍。防禦一方應選擇有利地形,依託預設工事,對其穿插迂迴部隊發動正面與翼側相結合的攻擊,形成反包圍,將其殲滅。
如果對方實施空降,要力爭將其空降兵消滅在著陸之前。對方著陸之後,迅速組織圍殲。
轉入反攻階段。在這一階段,應在頑強堅守防禦陣地的同時,果斷地把兵力兵器機動到主要方向或者主要地域作戰。轉入反攻前最好先以部分兵力實施反突擊,造成有利態勢。一旦時機成熟,就堅決轉入反攻。
越軍基於上述指導思想,以我軍為作戰物件,廣泛進行了防禦戰役演習。其中比較典型的一次是在1982年底,越軍第一軍區進行了一次兩級(軍區、軍)司令部由防禦轉入反攻的戰役演習。演習設想我軍在空軍配合下,以3個軍的兵力從同登至諒山方向實施主要突破,以2個軍的兵力從高平方向實施次要突破,向越南境內發動進攻。
經過28天戰鬥,我軍攻入縱深30多公里後被阻。接著,越軍投入6個軍共18個師的兵力,在空軍配合下發起反攻,僅3天左右就收復失地,並隨即攻入我境,經過9天戰鬥之後,推進65公里至80公里,爾後轉入防禦。
作者為歷史學碩士,大學講師,專注中越戰爭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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