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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方廣大的農村地區還是燒火做飯取暖,這天小梅七點起床,家裡冷的早就不行了,出去抱柴生火。在農村,冬天每家都有一個柴堆,有柴窯就更好,免得下雨淋溼,生不著火。
小梅走到自己柴窯,彎腰抱柴火,哎吆,自家柴窯裡有什麼呢?嚇的小梅尖叫的跑了出來。
跑出柴窯的小梅離遠仔細看,是一床被子,蜷縮的一堆,高高鼓起,似乎還在動,看來是要飯的花子,晚上柴堆裡取暖來了,但是這會社會花子很少,晚上都有家回去。
鎮定之後的小梅,也不想打擾老公睡覺,壯著膽子,過去在仔細看是一個裹著被子睡覺的人,小梅想,大冬天拿著被子夜宿柴窯的人,肯定是有什麼難處,或者是逃犯吧,於是走近,被子還在蠕動,確定沒有被凍死。
小梅小心翼翼從被子撩起一角看,露出一個花白頭髮的腦袋,慢慢看,這不是村裡玉平玉珍他爸爸嗎?!這弟兄兩家條件還可以,怎麼讓老人睡到這裡?
小梅不敢去通知玉平和玉珍,只好回家叫來老公,老公出來一看,說這是大事,你不要動老人,讓他躺著,我去告訴村幹部,於是小梅也沒有抱柴,回家了,老公去通知村幹部去了。
一會小梅老公領著支書和村主任以及其他幹部來了,走到他們柴窯,在大家共同見證的情況下,村主任揭開被子,確認是玉平他爸,八十歲了,每天村裡街道上能看到的一個老人,不過一夜寒冷,蜷縮在被子裡的老人哆哆嗦嗦還算清醒,問大家幹嘛,支書說你怎麼不回家,誰讓你這裡睡的。老人說家裡的事,一言難盡,就睡這裡也凍不死,年輕時出門,夜宿街頭多了,不怕。
原來玉平他爸年輕時老婆跑了,就剩玉平玉珍弟兄還有一個閨女,姐妹三,老人再沒有結婚,於是玉平他爸就當爹就當娘把三個孩子拉扯大,那會孩子們天天穿的露指頭鞋,跑著。這些孩子也沒有上學,從小就學會一些謀生的手段,而且這種孩子謀生手段特別厲害,不怕危險,反正有能掙錢的地方就鑽進去看看。老人也積攢的給弟兄兩修了四間房。後來,姐妹三長大,閨女嫁出去,兩個兒子和老爸共同努力下,都結婚成家了。
玉平和玉珍剛結婚那會老人也就六十多,自己住,分給兩個兒子每家兩間房,生活就這樣過了十來年,老大玉平家生了三孩,老二玉珍家生了兩個孩子,成了一個大戶之家,十來年過後,老人也老了,原來的舊房子,也千瘡百孔,一不遮雨,二不擋風,老人沒有力氣,所以自己沒有修繕能力。
也就這十來年功夫之間,玉平和玉珍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大概是媳婦之間的意見,弄的弟兄兩家非常的不和氣,甚至不來往,至於細節的問題人們不知道,只知道他們弟兄二人就像陌路之人。
老人的地方壞了,弟兄兩也不商量,家族裡長輩看不下去告說玉平,你爸一輩子拉扯大你們不容易,養大你們就是圖的老有所養,你不能讓外人說你們的不是,反正擺了一通大道理,玉平把老爸接回家裡,玉平愛人因此和玉平天天吵,又不是咱們一家的爸爸,為什麼就咱們家裡住?
就這樣玉平和老婆堅持了四五年硝煙,他爸爸還是堅持他家住了四五年,終於玉平的兒子大了,要娶媳婦,家裡窄的住不下去了,其實玉平這幾年也挺窩火,自從爸爸到了他家,玉珍五年也沒有過去看了他爸一下,所以現在孩子娶媳婦,就這當口,準備送老人到玉珍家裡,其實玉平和玉珍這麼些年都還過的不錯,農村麼,除了一部分有頭面的人日子好,也就是這些賺錢管頭不管腚的人也過的差不多,因為從小練就不在乎臉皮,農村的人的俗話說,不顧臉面就是有本事,也是環境使然。
玉平窩火四五年了,這次終於順著老婆的意,趁著兒子娶媳婦用房子,打發八十歲的老爸走讓去老二家玉珍家住,因為弟兄兩不來往,玉平夾著被子打發到玉珍家門口,給了老爸被子就走了。
老人到了玉珍家,玉珍問怎麼回事,老爸說,他家裡窄的住不下了,所以讓來你家住,老二玉珍說,我家也是很窄,就沒有準備你來,所以你今天還是先到他家,我有辦法了再接你過來,老人又去了玉平家,說了情況,玉平說,我們比他家多一口人你還住了四五年,現在我家用房子他就不行?你還是再過去,於是也就出了本文開頭的一幕,老人無奈只好找了個柴窯住了。結果弟兄兩都以為在對方家裡住了,誰也再沒有打問。
接著前面說,村幹部來了看到情況,立馬叫來弟兄兩,教育他們老人年齡大了,老人的安排必須落在實處,一旦老人被凍死,就是你們家裡的醜事,也是村裡的醜事,更是你們遺棄老人的犯罪行為。
玉平說我家裡住了四五年了,輪也輪到玉珍家裡住了,這人都得靠自覺。
玉珍說,老人身體好著,還能幹行活的時候讓伺候你們,現在老人幹不動活了,你們看見成了害了,就推給我了?有利是你玉平的,有害就變成我玉珍的了?天下哪有這麼不公平的事。
村幹部說,玉平家確實用房子,老人也住了四五年,玉珍你就得想辦法讓在你家裡住了。最後老人被安置在玉珍家下院,一年不見天日的小房子,冬天的溫度最高超不過十度。
也就是這個冬天,一個寒冷的早晨,玉平玉珍他爸爸終於被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