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初年,在保定府王家莊有一個叫王翠蓮的姑娘,嫁給了四十里外劉家莊的劉德為妻。婚後,新娘翠蓮想念孃親,就回孃家住了一段時間。
一個月後,新郎劉德騎著毛驢去接媳婦回家。回去時路過趙莊,趙莊距劉德家二十里,莊裡人大多他都認識。他們見新郎牽著毛驢前面走,毛驢背上還坐著新娘子,就開始起鬨取笑劉德,劉德貪玩好面子,就跟媳婦說:咱家驢認得回去的路,你自己先回去吧。
媳婦雖然不高興,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沒說什麼,就騎著驢先走了。走了幾里路便來到一個分岔口,這往西是婆家的路,往東就是通往任丘縣了。
此時,正好有位公子駕著馬車駛來,這位公子便是任丘縣許富豪家的花花公子,他看翠蓮孤身一人,並且長得漂亮,就讓車伕故意駕著馬車把翠蓮往任丘縣的路上擠。
翠蓮只顧著讓路,竟沒發現自己跟著馬車走錯了道。她越走越覺得路不對勁,眼看天色將晚,心裡不免慌了神。幸好前面那輛馬車還在晃晃悠悠地沒走遠,她就上前問道:請問,劉家莊是朝這個方向走嗎?
許公子哈哈大笑起來:小娘子,這個方向是往任丘去的,恐怕你是走錯路了。”翠蓮便掉頭往回走,許公子關切地說道:“現在天已經黑了,你一個弱女子走夜路,恐怕是凶多吉少,不如我給你找一地方暫時住下,明日天亮以後,我再派人把你送回去。”
翠蓮無奈,只好跟著許公子繼續前行。沒多久,他們便來到了一個農家小院。這小院的主人姓陸,是他家的佃戶。陸佃戶見許公子帶著一漂亮女子來。也不敢多問,就把他倆安排在西廂房了。最近,陸佃戶的女兒也剛好回孃家,原本是住在西廂房,他便對女兒說道:今晚少東家借宿,咱們也不敢怠慢,家裡就西廂房乾淨點。佃戶的女兒聽後,只好委屈巴巴地去鄰居姐妹二妮家暫住一晚。
許公子便強行挽著翠蓮進了西廂房,翠蓮執拗不過,又見車伕就住在房廊外,還有自己的毛驢拴在那屋簷下,這是逃也逃不掉了。
第二天一大早,陸佃戶準備好飯菜,就叫車伕敲門喊公子,敲了好長時間,門內仍無動於衷,車伕覺得奇怪就趴門縫往裡看,見兩人斜靠在床沿上,身邊似乎還有一灘血。頓時嚇得不輕,敲開房門進去察看,只見許公子和那女子身上都有多處刀痕。陸佃戶鎮定了一會對車伕說:二人死得不明不白,要是報官了,咱倆誰也說不清。我們得趕緊把他們埋了,許公子身上的錢財全歸你,你拿著錢趕緊逃吧。”
車伕覺得有道理,於是,兩人便偷偷地把屍體給埋了。之後,車伕帶著主人的錢財,駕著馬車一刻不停地往河南老家跑。
再說,這許富豪家裡四處尋兒子不見,只好到縣衙報了官。而新郎劉德,發現妻子沒有回家,也到縣衙報了官。
官府派人四處查訪,這天,劉德走在集市上,忽然看到一個人牽著一頭驢在賣,這驢的毛色跟他家的一模一樣。他趕緊去衙門報告,縣太爺派人立刻把賣驢人抓了起來。還沒用刑他就全交代了。
原來這個人叫郭三,一直跟佃戶家的女兒有私情,佃戶女兒回孃家後,他們來往更密切了,這天他照舊從西廂房的後窗翻進房內,卻發現床上躺著一對男女。因為太黑看不清臉,他以為自己的老相好又有了新歡,一氣之下就把二人殺了,臨走時又順走了屋簷下的驢。
縣令又傳喚佃戶,問他兩具屍體的去向,佃戶見事情瞞不住了,就把許公子到家裡的經過全交代了。縣令帶人親自到埋屍地挖,挖出來的竟然是一具老僧,眾人覺得奇怪,把僧人屍體抬出後,繼續深挖,許公子和翠蓮的屍體終於出現了。
經過仔細查驗,二人確實是被郭三殺害的,案子自此也算水落石出,新娘翠蓮被許公子脅迫後,又雙雙被人誤殺。
但這這老僧又是如何被害的呢?就在這時,天突然下起了大雨來,一行人便到附近的寺廟躲雨。寺廟陳設完好,但卻空無一人。縣令問了附近的村民得知,原來這裡是有兩個和尚的,前些天聽說師父雲遊去了,至於徒弟去哪兒就不知道了。縣令就讓村民辨認老僧的屍體,村民一看,這不就是寺廟的那位師父嗎。
此時,徒弟的嫌疑最大。於是,縣令就派人追查徒弟的下落。一直查到河南地界,終於抓住了他。此時,這位徒弟已經還俗,還有一位美妻,在當地開著一家豆腐店。經過審訊才知,原來這妻子是寺廟附近的一個寡婦,二人早有私情,後來被師父發現,師父一再警告徒弟,可他仍舊不聽,最後被師父一氣之下逐出了寺廟。
徒弟懷恨在心,夜裡便偷偷返回寺廟,舉起刀就砍向了熟睡的師父。師父死後,他就和寡婦一起,把屍體草草掩埋了。但他們萬萬沒想到,埋屍地的下方還有一對男女,這就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