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咱們說到傻楊為了大褲衩子抱打不平,將市場的“菜霸”杜五子送進了派出所,二人一前一後走出派出所的大門,傻楊有意帶著大褲衩子一起去吃點東西,倆人正往前走著呢,就看見路老三、福生和牛建國三人蹬著腳踏車正向著派出所方向趕來。
“楊哥,這又是咋回事兒?我們哥兒幾個一聽到信兒就奔這兒來了,你沒事兒吧?”路老三停下腳踏車向傻楊問道。
“沒事兒,又是誰告訴你的?店兒不要了?咋還都來了呢?”傻楊故作嗔怪,對路老三說道。
“嗨!要不是你賣白菜的那個大兄弟兒到店兒裡送信兒,我們老哥兒幾個上哪知道你又攤上事兒了!這麼大歲數你可真行,咋還那麼願意管閒事兒啊,現如今滿大街都是不公道的閒事兒,你管得過來嗎?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咱趕緊回去吧,省得大家夥兒擔心,”福生插嘴說道。
“哎,楊哥這小子是誰?你不會就為了他吧?”牛建國一眼看到了跟在傻楊身後的大褲衩子說道。
“咋的,你們都不認識?你們再仔細瞅瞅!都是老熟人兒了,還在這裝不認識,也不怕人家挑理。”傻楊說道。
“哎,傻楊這都是你的狗腿子啊?操!我真服兒你,越獄了,還有人跟著你一起跑,你真他孃的是大哥,得了!吃飯你們去吧,我可怕攤上事兒!”大褲衩子咧著大嘴叉子,滿臉難為情的對傻楊說道。
“沃糙!你咋說話呢,一張嘴一股下水道味兒,你這是吃啥長大的,人氣器官咋還發生了倒置呢?”就屬牛建國這老小子嘴損,當仁不讓直接將大褲衩子懟了個啞口無言。
“建國,別瞎鬧!你們咋的真認不出他是誰來啊?”傻楊對哥兒三個問道。“也不怪你們,今兒早上我也沒認出他是誰來!”
“什麼玩意兒,別是那個動物園跑出來的駱駝吧?”福生斜了一眼大褲衩子說道。
“你們是咋說話呢?可別扯犢子了,這是李東陽,咋的還沒想起來啊?大褲衩子!”傻楊對著哥兒三個說道。
“哦!是大褲衩子啊?操!我說說出的話咋有股子屁味兒呢!”許久沒有張嘴的路老三說道。
傻楊依次給大褲衩子介紹自己的三個老兄弟,大家夥兒明顯對眼前的這個大褲衩子不感冒,一點兒熱情度都沒有,相互點點頭兒,算是打過招呼了!
大褲衩子這人也是有口無心,從懷裡掏出一包“紅梅”挨個兒給那哥兒幾個發煙,那幾個老菸民誰都不買賬,接都沒接,自己從自己的兜裡掏出自己的“紅塔山”自顧自的點燃了,吐起了眼圈兒。
傻楊瞅著大褲衩子一臉的尷尬,自己直接從大褲衩子手裡拿過一根兒煙叼到了嘴上,“其實我還是喜歡紅梅這味兒,有勁兒!抽著舒坦。別傻站著了,三位大爺咱回去整點吃的吧!現在都是啥點了,都晌午頭兒也該吃飯了吧?”
“還吃呢!菜都沒買回來吃西北風兒啊!我說我去你還信不著,竟管那些八杆子都打不著的事兒,楊哥你真是管閒事兒有癮,誰的閒事兒你都願意管!”牛建國搶白了傻楊一句。
都是多年的老哥們兒了,這幫子人一直跟在傻楊的身邊兒,啥事兒都不喜外,想說就說,張嘴就來,傻楊也不怪他們,這麼多年了自己兩個家也沒有,這些老兄弟就像自己的家人一樣親,傻楊自然不會挑那些小小不言的邪禮兒,更何況傻楊也清楚,這幾個老哥們兒還為當年大褲衩子挑戰傻楊的事兒憤憤不平呢!
這是咋回事兒呢,事兒還得從頭兒倒起來,您聽著才能明白,不然沒頭沒腦的就冒出一個大褲衩子您準蒙圈,咱今兒續了這麼長就為了說清楚大褲衩子是何方的神聖,讓您聽的也不蒙圈。
早在三十多年前,還是七八十年代那會兒,人家大褲衩子就在咱們縣城,以“虎”出名兒,幹仗逮啥使啥,出手沒輕沒重,驢驢性性,也不管什麼江湖規矩不規矩有的,套用今天的話那真就是“一言不合就開幹!”不打個頭破血流認輸不算完。
什麼“遛街”不“溜街”的整那些虛頭八腦的事兒都沒用,咋的街面兒人頭熟,打你就能下輕手了,就能少捋你幾下了?那都是扯王八肚子,沒用的事兒,啥仁義不仁義的,那玩意兒能當飯吃啊?
大褲衩子就是這號人,有名的“鬼見愁”,當初鬧運動那會兒,就屬大褲衩子這個“虎逼”要求積極上進。李東陽,東方的太陽嗎!有這層又紅又專的光環加持,大褲衩子在批鬥會上更是有恃無恐,什麼幹部、領導的照打不誤,要的就是你們服兒!
大褲衩子歲數要比傻楊大上幾歲,啥樣這幫子人,那會兒還小,不過總覺得大褲衩子這人做事兒不地道,老頭兒、老太太你打他們幹啥,給他們打死了也不算你光棍,這號人在今天也不鮮見,學校、企事業單位這些集體裡總會有那麼幾個要求“積極上進”的舔狗的存在!
大褲衩子的名氣在那會兒,算是攢的足足的了,風潮過去之後,人家大褲衩子憑藉自己的又窮又橫,撿了一個最好的肉聯廠去上班兒了,啥玩意?還得走後門!那是別人,大褲衩子憑藉自己的暴力手段還用走後門兒去上班兒嗎?
肉聯廠不同意,那我就天天兒找廠長去,你同意不同意?不同意就幹你!肉聯廠的廠長有幾個膽兒敢不答應這個混世魔王啊!以前血的教訓歷歷在目,這虎逼玩意兒,打起人來沒輕沒重,你犯得上跟他置氣嗎?那會兒都是掙公家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願意來你就來吧!
就這樣大褲衩子沒費多大的勁兒就成為了縣城效益最好企業的職工了,這要換做旁人,你就算想瞎了心也輪不到你去肉聯廠上班兒!
大褲衩子家裡兄弟姊妹多,四個哥哥,兩個姐姐,屬他最小,那會兒家家條件都不好,尤其大褲衩子他們家的條件更是差的不行,一年到頭兒,大褲衩子都是撿著哥哥姐姐們的衣裳穿,大了就改小一點,小了接塊兒補丁再往大了放放。
大褲衩子之所以養成這種又虎又橫的窮毛病,跟自個兒從小在家不受待見有很大關係,自己的老媽針線活兒也不咋地,粗針大線撩巴撩巴那就是一件衣裳,啥好看不好看的,不露肉就行唄!
大褲衩子常年穿的褲子都是短那麼一截股,用今天的話講也不過就是七分褲兒、八分褲兒的樣子,放在今天那還是時尚呢,你沒看見好好的牛仔褲還得用剪子掏上兩個窟窿裝時尚的大有人在嗎?一句話時代不同了審美觀念也就不一樣了!
大褲衩子從小就穿的破破爛爛的,周圍的小夥伴兒們註定要笑話那會兒還不是叫大褲衩子的李東陽!
大褲衩子自小就受氣,當革命浪潮席捲而來的時候自己才發現終於有了用武之地,瞅誰不順眼,上去就幹,讓你們當初都笑話我,讓你們瞧不起我,你們全是壞分子,打死你們也是白打,您瞅瞅心裡的魔鬼比現實中的魔鬼還要可怕,所以奉勸大家夥兒多多善待身邊的人,說不準他們就是下一個大褲衩子。
嗑兒嘮得是越來越遠,趕緊挑頭說正事兒,已經在肉聯廠上班兒的大褲衩子,這些年早就染上了江湖習氣,哪有心思上班兒啊,上街撅棍兒,才是大褲衩子的主營業務,從早到晚穿著七分褲兒,油漬麻花地一件綠布衫子,就這麼走街串巷到處和人找茬兒,幹仗!
一句“你愁啥!瞅你咋地!”能讓大褲衩子穿著這身行頭繞縣城攆上你三圈都不止,呀不在說這人“虎氣沖天”呢!正常人三十好幾了誰能幹出這種2B的事兒出來!
可大褲衩子不管那個,愛誰是誰,抽你不順眼管你是孩子大人呢,上去就揍,啥時候服軟了,啥時候才算拉倒!
據說有一年正月街裡有踩高蹺的,順著大街一趟又一趟的浪,那時候也沒啥娛樂活動,不少縣城的老百姓,全都出來看熱鬧,一個五歲的小小子,坐在父親的肩頭一遍兒吃著大冰糖葫蘆,一遍兒跟著看熱鬧。
恰巧大褲衩子也在這兒看熱鬧,這些年大褲衩子在街上竟是招災惹禍了,認識的人沒人敢招惹這主兒,白吃白拿早就順了手了,見小男孩手裡的冰糖葫蘆好吃,一時間自己的饞病就犯了,想也沒想一把就從孩子手裡順了過來,連咬幾口沾滿冰糖的大山楂果兒,這個美勁兒您就別提了!
孩子眼瞅著自己的手裡的大冰糖葫蘆也沒了不說,還瞪著眼睛看見一個穿得像叫花子樣兒的主在狼吞虎嚥吃自己的冰糖葫蘆,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剩下兩個山楂果的時候大褲衩子才又給孩子塞回了手中。
小孩一見自己的冰糖葫蘆一大串現如今變成兩個山楂果了自然不能幹“哇”的一聲咧嘴大哭了起來。
這會兒孩子的父親才注意到孩子哭了,好麼樣的一串大糖葫蘆你都吃了你還哭啥啊?孩子指著大褲衩子說道“叔叔,搶我糖葫蘆吃!”
這可把孩子的父親和圍觀的群眾氣得夠嗆,你咋地饞死了?還能搶孩子的嘴吃,可真不要臉!
這會兒,你但得有點臉的還不臊得趕緊轉身逃跑啊!可人家大褲衩子壓根兒就不理你這茬兒“吃你一串糖葫蘆怎麼的了?哭什麼哭?賴賴唧唧得像個爺們兒嗎?瞅瞅你這個小逼心眼兒,長大了也不是啥好貨,不是什麼敞亮人兒!”
哪有這道理,你吃了人家的東西還訓斥人家的孩子,這事兒“叔能忍,嬸也不能忍啊!”孩子父親把孩子從肩頭放下,就想和大褲衩子理論理論。
大褲衩子是一慣橫吃慣了的主兒,你還敢和他講道理,那能有好兒嗎。大褲衩子也不含糊上去就給人一電炮,像泰森一樣的老拳,幾下子就給人放倒在地上了,此時有不少人認出了大褲衩子,只能攙扶起地上的被打的年輕人,勸說年輕人不要犯倔,這是大名鼎鼎的大褲衩子李東陽,這事兒才算作罷。
歷經此事的大褲衩子這名號全縣城你都找不出第二個來了,不是因為他多好橫,就是這種臭不要臉的勁兒頭兒,一般人還真不行,心理素質絕對是槓槓的一流!
不要臉的大褲衩子一時間在小縣城裡成為了人見人怕的人物。這人不懂是非,無底線,誰和他也掰扯不明白,索性不少混街面兒的人物都躲得遠遠地,不為別的就怕他壞了自己的名聲,你整過他,你是比大褲衩子還虎,你整不過他,你連大褲衩子都不如,正反兩面兒你咋都佔不到便宜!
大褲衩子終於感受到了啥叫“高處不勝寒”,現如今自己已經是小城之主了,那還有什麼敵手啊!
大褲衩子沒事兒的時候就愛和工友們湊到一塊兒嘮嘮最近街面兒上有沒有啥牛逼人出現,有的話咱就過去碰碰,沒有的話讓工友們拍拍馬屁這滋味兒也是不錯!
你還別說這時候的傻楊已經開始出道了,名頭雖說不大,但是為人“仁義”,從不挑毛搗蛋,也不參與街面兒“撅棍兒”只不過,你別惹他,誰想撅他那絕對不好使,據說傻楊也是一根筋,不給你整服兒了,他不會罷休的!
“咋的?傻楊也是一根筋?你那意思說我也是一根筋唄?我告訴你你可別欺負我沒文化,我可啥都聽得出來!”大褲衩子一聽這話就炸了。
“呦!李哥,你想啥呢!咱哥們兒弟兄借我倆膽兒我也不敢跟您話兒聽啊!您多想了!只不過這傻樣在街面兒上最近挺有名兒的,你別看歲數小,可人家仁義,說話辦事兒都明明白白的,從來不欺負人,看來啊,未來的街面兒早晚都得讓傻楊歸攏了不可!”工友故意犯壞說給這個虎拉吧唧的大褲衩子聽。
要不咋說大褲衩子“虎”呢,聽到這話,不僅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說啥都要找個機會會會傻楊不可。
傻楊常待的地方一個是國營飯門口兒,一個就是國營商店的大門口兒,不為別的,這倆門口都朝陽,買酒也方便,曬著冬天的暖陽,喝著高度的“三溝老窖”你就別提多舒坦了,有當街撅棍兒的功夫還不如做個酒中仙來得痛快呢,誰是棍兒能咋的?當酒喝啊!操,閒的蛋子疼。
傻楊無心於江湖,可奈何大褲衩子不願就這麼放棄與傻楊一較高低的機會,終於在一天下午在國營飯店門口堵到了喝得醉醺醺的傻楊。
“哎!你小子叫傻楊啊?聽說你挺牛逼啊?今兒我過來是幹啥的知道不?我就是撅你棍子的!”別看大褲衩子沒念過啥書,可這一連串自問自答的設問句,整得是賊溜!
“你誰啊!扯啥蛋,誰他孃的說我是混子了,你愛撅誰撅誰,和我沒關係,別當我喝酒,呃!”傻楊一個酒咯,發出濃烈的酒精味兒!
“我告訴我你我叫李東陽,東方的太陽!我必須撅了你不可,咱這縣城只能有一個牛逼人,那就是我李東陽,聽著沒有?”大褲衩子開始對傻楊絮絮叨叨的墨跡起來。
“行!你給我再來一瓶五十二度的三溝,我就讓你撅,行不?呃!”傻楊又是一個酒咯。
大褲衩子這人執著,要不咋說他虎呢,一個酒鬼的話你還能信嗎,可人家大褲衩子立棍兒心切,真就信了,自己一個人兒跑到飯店屋裡買了一瓶高度的三溝老窖,遞給了傻楊,這一瓶子酒整整花了一塊兩毛五,平時大褲衩子精細的一分錢都不錯花,今兒為了撅了傻楊也算是下了血本兒!
傻楊接過白酒直接咬開瓶蓋,一仰脖又是一大口,傻楊都醉成了個勺子,你想撅他的棍兒,可你咋撅,爛醉如泥,攤成了一團了,不要說你撅他,現在你叫醒他都困難。
大褲衩子本想不管傻楊,願意醉就醉吧,可實在捨不得剛剛兒花出去的一元兩毛五買的白酒,自己思量了半天只能陪著傻楊坐在飯店門口等他醒酒兒。
這一等時間可是不短,直到太陽西斜,路老三和牛建國才跑過來找傻楊,只見大褲衩子坐在傻楊的身邊,不覺得感到奇怪“大褲衩子你在這兒幹啥呢?”
“你個犢子玩意兒,咋說話呢?剛剛兒傻楊忽悠我給他買酒,他答應跟我比劃比劃,現在都醉成這個奶奶樣兒了,你們誰管?先把那一塊兩毛五給我!”大褲衩子從小在就過苦日子,現如今讓傻楊忽悠走一瓶白酒,可是把他心疼壞了。
“操!小心眼兒的樣兒,你管我大哥要唄,我們有沒喝你得酒是吧?”牛建國衝著路老三說道。
“可不是咋的!我大哥都醉成那樣兒了還能忽悠你嗎?真JB胡扯!”路老三也沒客氣對著大褲衩子開始冷嘲熱諷。
大褲衩子已經憋了一肚子氣了,正沒地方發洩去呢,現如今牛建國和路老三還在一唱一和的拿自己開心,這還了得,今兒啥樣喝醉了,就那你倆練手得了。
大褲衩子二話沒說,揮拳就砸向牛建國,牛建國沒成想這個“虎”玩意兒,真能朝自己下手,一時大意,眼眶上就被揍了一個熊貓眼兒。
“WC!老三幹他!”牛建國對著路老三開始大喊。
路老三晃著狗熊一樣的大體格子,一把就將大褲衩子摟住了,想把大褲衩子來個抱摔,可想法兒挺美好,現實卻是很殘酷,人家大褲衩子在街面兒上打打殺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還能讓你們整服兒了?
大褲衩子晃動身軀,一腳將衝上來的牛建國蹬了一個大腚堆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緊接著手握路老三的手腕子硬生生將路老三扣住自己的胳膊給生生掰開了。
大褲衩子這蠻勁兒可不是隨便兒說說就行的,在肉聯廠三百多斤的肥豬,他一個人就能給你放倒,不要說一百多斤的人了。
路老三和牛建國少不了被大褲衩子一頓招呼,描眉畫鬢,擦眼影,這哥倆的臉你就別看了,要多糟心有多糟心。
“兩個小犢子,你們給我聽好了,傻楊醒酒讓他帶上一塊兩毛五過來找我,我和他的事兒不算完!別以為喝醉了就不認賬了,還真當我虎啊?操!”撂完狠話的大褲衩子揚長而去,扔下滿身傷痕累累的牛建國和路老三望著醉成一灘的爛泥的啥樣不知所措。
這個大褲衩子也實在是太猛了,一拳打下來和沙包似的,一般人還真扛不住,算了!現如今還是把傻楊送回去再說吧!三人在這兒也不是個辦法啊!
牛建國和路老三一人拽起傻楊的一隻胳膊死拖活拽地將傻楊送回了家中。
一夜無話,等第二天早上傻楊醒過酒來再看自己的兩個兄弟都是鼻青臉腫的了,一問才知道,昨兒自己最馬長槍的還忽悠了大褲衩子一瓶白酒,大褲衩子還說要撅了啥樣不算,一塊兩毛五的酒錢還非還不可!
“WC!還有這事兒啊,都不記得了,得了,今兒啥事兒都不幹了,今兒咱就要找大褲衩子去說道兒說道兒去!”傻楊見自己的兄弟被打成這個爺爺奶奶樣兒了,那必須得幫哥們兒拔橫、出頭兒啊!這是是啥?這就是規矩,不幫自己兄弟出頭兒,那還叫人嗎?
傻楊讓索二招呼來了福生和幾個小兄弟兒大搖大擺的就奔向了肉聯廠,今兒這一仗看來是非幹不可了。
傻楊帶著人連招呼都沒打,直接衝進了肉聯廠“大褲衩子李東陽你在哪呢?趕緊給我滾出來!CNM的打我兄弟,今兒我就要廢了你不可,你不是要撅我的棍兒嗎?我來了!”傻楊這嗓門夠嘹亮的。
各個車間幹活兒工人紛紛衝出來瞧熱鬧,“還有人敢找大褲衩子的彆扭可真少見,這熱鬧不看,你得後悔一輩子!”
這時候在車間休息室睡懶覺的大褲衩子也被外面兒吵吵鬧鬧的叫喊聲驚醒了,一聽說是找自己的,不禁喜出望外,倒不是因為別的喜出望外,傻楊能來,說明昨兒自己一時衝動花的一塊兩毛五分錢,傻楊肯定能還了!
大褲衩子一個蹦高兒就衝到肉聯廠的大院裡來了“傻楊,你是不是過來還錢的?我就說你不能差事兒嗎!”大褲衩子把昨天打人的事兒忘得一乾二淨,甚至都忘了昨兒是過去撅傻楊的。
“CNM的大褲衩子,你欺負我們沒人是吧?趁著我喝醉了,你打我兄弟是不是你乾的?今兒我就要找你報仇來了,有啥能耐你趕緊的亮出來吧!”傻楊滿臉怒氣,雙手叉腰如同怒目金剛相仿。
“撅棍兒的事兒,一會兒再說,酒錢帶來沒有?”大褲衩子這個窮人家的孩子只關心自己的一塊兩毛五分錢,其他的事兒那都不重要。
傻楊都差點兒被大褲衩子氣樂了,都啥時候了你還不忘你那瓶酒錢,“你今兒給我歸攏服了,我就給你酒錢,整不服兒我,你就別想你自己的酒錢了!”傻楊說道。
眼瞅著傻楊要耍無賴,大褲衩子那哪能幹,倆人話不多說隨即動起了手,大褲衩子仗著自己的身高力大頻繁對傻楊做出進攻,可王八拳的招式實在是一般,誰也不是沙袋子,還能立在那讓你打啊!傻楊躲閃騰挪,大褲衩子一下便宜都沒佔到。
傻楊這個人街頭幹仗,以狠著稱,不打則已,打,就給你致命一擊!一下讓你起不來,傻楊逗著大褲衩子連轉四五圈,就像耍狗熊似的,把連氣再累的大褲衩子逗弄得心中一團怒火無處發洩 ,正所謂欲速則不達,不但不達還容易出現紕漏。
這不嗎,傻楊瞅準大褲衩子一個空檔繞道大褲衩子左側面抬起一腳狠狠地向著大褲衩子的腿腕子處踹去,大褲衩子就像半截鐵塔似的轟然摔了個狗啃屎。
傻楊衝上前去,腳踩大褲衩子的頸椎骨,左右開弓對著大褲衩子的腦瓜子就是一頓爆捶,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大褲衩子竟然放聲大哭起來,傻楊見狀只要起身站了起來。
可大褲衩子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似的扣在地上捂著臉還是大哭不止,“行了!還哭雞毛!輸了就輸了唄,我那兩個兄弟被你打成那副熊樣兒,我擂你幾下子你還虧啊?”傻楊看不過眼兒對大褲衩子勸說道。
“你、你那一塊兩毛五,還給不給了?”大褲衩子抽抽搭搭的對傻楊問道。
此話一出圍觀的肉聯廠職工和傻楊帶來的一幫子人都被驚得外焦裡嫩“WC!你還想要錢呢?你尋思啥呢?我不差這一塊多錢,但我就不想給你,你個大傻B!”
此時的傻楊實在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要那一塊多錢兒?,沃糙!
傻楊為了哥倆出了氣,帶著人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肉聯廠的大院,該幹嘛幹嘛去了,剩下肉聯廠的滿廠職工圍在大褲衩子身邊兒看熱鬧。
大褲衩子哭了一陣兒,坐起身來“傻楊你不講究,你等著,這錢你不給試試!”大褲衩子徑直走到廠長辦公室,“小李,你這是……?”廠長向大褲衩子本想表達一下關心,哪成想被大褲衩子一把推開。
大褲衩子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就撥通了派出所的電話“公安同志,我報案!傻楊搶劫!”
搶劫這事兒到啥時候都是大案子,官人兒一聽小縣城還能出現搶劫不敢怠慢,趕緊騎著跨到摩托來到了肉聯廠,一調查打架、鬥毆!涉案金額一塊兩毛五。那是什麼搶劫啊?這、這沒法兒說!帶走吧!
大褲衩子被帶進了派出所,沒過多一會兒,傻楊也被傳喚到了“小楊,李東陽反應你搶劫他一塊兩毛五有這事兒沒有?你講講!”
傻楊也不含糊“這事兒沒有,這帳可是真有!”
傻楊將自己是怎麼讓大褲衩子給自己個兒買酒的,自己的兩兄弟又是咋被大褲衩子揍的講了個清清楚楚,包括自己去肉聯廠找大褲衩子報仇,講好了的,打輸了不要錢,也跟官人兒講了一遍。
事兒真不大,經過大家夥兒這麼一聽喜劇效果是十分明顯,辦案的警察樂的上氣不接下氣“李東陽是這麼回事兒嗎?”
“嗯!他說的對!可那錢是我的,他得還我,不還就是搶劫!”大褲衩子嘟嘟囔囔地說道。
“哎呀!李東陽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我說你點啥好,一塊兩毛五,夠不上搶劫,人家小楊兒也沒搶你的,不是你主動要買嗎?你倆啊!你倆這事兒不大,但是當街打人可是違反了《治安管理條例》了,不用我說吧,條例你們都熟,是吧!小楊你給李東陽一塊兩毛五,然後給你倆辦個拘留手續,裡面兒蹲著去吧!對了牛建國、還有那路老三都得蹲啊!”
為了一元兩毛五分錢,傻楊哥三個陪著大褲衩子蹲了十天的拘留所,要不咋說這哥兒幾個是拘留所的緣分呢!到如今這個歲數了牛建國和路老三看見大褲衩子還是一臉不忿,說生吞活剝那有點過分,不過看見大褲衩子能擠兌他一句誰也不願意少說一句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