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文化由儒、釋、道三家文化組成。儒,從嚴格意義上講並不能算是一種宗教,雖然孔聖人有“萬世師表”之尊,世代享受著香火祭祀的神仙待遇,但是在儒家的學說中並不包含任何超自然的力量,也沒有唯一或多神的信仰。而信奉超越時空、自然、和人類的神秘力量恰恰是宗教的重要特徵之一。事實上孔聖人也有著“敬天命”等說法,中國古代的皇帝是儒學的應用者和受益人,但古代帝王所舉行的最重要的祭祀活動也是祭天而不是祭孔。因此無論是從信仰體系還是史實角度來看,與其說儒家是宗教,還不如把它看做是古代中國社會的組織形式和人們生活、工作的行為規範。佛教文化與道教文化基本是同一時期出現,並且也是中華文化不可分割的一個重要部分,但究其源頭,它的根本畢竟還是在喜馬拉雅山的另一端;由此來看,只有道教文化才是原汁原味的中國文化,也是本土宗教的一棵獨苗。
那麼做為任何一種宗教,首先都應該以幫助人們從精神層面解決難題為主,使人們明白生命的意義及生命在社會群體中的價值。道教顧名思義以道為本,那麼什麼是道呢?有人說道法自然,自然就是道;有人說一陰一陽之謂道;有人說自然規律就是道;還有人說大道無處不在,一呼一吸,一舉一動皆是道。既然道無處不在,處處是道那為什麼得道的人卻不見蹤影呢?那是因為我們都被自己的三毒、六賊障礙我們的真心和慧眼,使我們生在道中卻不見道。三毒者,貪、嗔、痴;六賊者,色、聲、香、味、觸、法,六賊對應六根即六覺即是,眼、耳、鼻、舌、身、意。也就是說眼根就是視覺對應的是色,也就是所有可見之物皆稱為色;耳根即是聽覺,對應的是聲音;鼻根為嗅覺,對應的是氣味;舌即是味覺,對應的是味道,也就是酸、甜、苦、辣、鹹五味;身即觸覺,對應的是肢體接觸;法即是意識,對應的是思維、想法。
從學術思想方面來講,道不僅是道家與道教的思想本源,也是中國古代思想、文化和哲學最重要的源頭之一。在先秦時期的諸子百家中,無論是儒家的禮、樂還是法家的法,或墨家的兼愛等,更多的都是一種行為方式而非思維方式。孔聖人對道也是推崇備至,子曰:“朝聞道,夕死可也。”
從修行的角度來講,要想見道,先要將三毒、六賊去除,這是一個極其艱難且漫長的過程,明理很容易,做到卻是極難。修道的順序是聞道易、學道難;學道易,悟道難;悟道易、修道難;修道易、得道難;得道易、行道難;行道易成道難。
作為道的創始人,老子認為道是生產一切、主宰一切的根本。在老子之前,人們對生成萬物的根源只推論到天,老子則開始推求天的來源,並提出了道的概念。他認為天地萬物都由道而生,他在《道德經》中寫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廖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道德經》是道教智慧最高的經典,以道為體,以德為用。僅用寥寥五千言便涵蓋了天道、人道,世間法、出世間法等所有的一切。)
道家的另一位主要代表人物莊子認為,道是無所不覆、無所不載、自生自化、永恆存在的宇宙本體。同時他認為:“道不當名、道昭而不道”,即使取名為道,也是“所假而行”。也就是說道是不應該命名的,道如果能說得清楚就不是道了,即使取名為道那也只是為了方便世人理解而假名為道。也就是說我們所知道的任何形式的語言表達、文字描述、理論講解都只能是讓我們可以離道更近一點。所以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再確切一點說,就是即心是道。也就是說我們的心就是道,因為萬法歸心,心生萬物。若能見心即能見道,心如何見?向內觀,向內求。一切有形、有聲皆為外緣,一切外緣皆是心之所現,也就是說心裡有什麼在外面就能看見什麼,比如:心裡有喜悅看見的都是開心、高興的事;心裡有憤怒看見的事都是讓人生氣的事,看到的人都是欠揍的人;心裡有慈悲看見的就是眾生皆苦,只想為眾生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善事,即使有人做了你認為不可原諒的事,但要知道他也只是被無明所累,還在痛苦中掙扎,若能以慈悲之心感化他,進而度化他,使他走出無明見到真心,那才是真正的慈悲顯化,才是真正的普度眾生。再反過來看,我們認為別人做了無法原諒的事,是不是因為我們自己心裡有分別心在,有我執在,所以才能看到他人的不足。也就是上面所說的心裡有什麼就能看到什麼,因為我們心裡有不足所以會看到他人的不足。
所以若要見道,必須去除心中的一切情緒(也就是你的喜、怒、哀、懼、愛、惡、欲),他們就是你的煩惱、也是遮避我們清靜之心的烏雲,他們會直接影響你的判斷、和你的行為,使你成為一個無法自己做主的情緒的奴隸。若不帶情緒用平等之心、無分別之心去看一切事,一切人,用局外人的眼光看眾生、看世界,跳出自己看自己,跳出你的慣性思維看事情,而不是用頭腦去想事情,那看到的才是真實的世界,才能看到大道執行的規律,才能見道。所以說即心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