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載:“哀侯二年卒,子鄭侯立。鄭侯三十六年卒,子繆侯立。”在燕國曆史上很多君主在史書中所留下的記載,大多寥寥數語。這位燕鄭侯出現兩次,是眾多沒有存在感的燕國國君中的一個。對於很多研讀燕國曆史的人來說,燕國的歷代國君始終是不願提及的人物,因為正史記載少,就連野史也相當少,即便是民間傳說故事也幾乎是沒有。
對於燕鄭侯而言,他至少是燕國第十二個國君了。這個時代裡,那些當年扶持周王室東遷的老一輩革命家們,比如秦襄公、衛武公、鄭武公等都已逝去,而曲沃恆叔、衛國州籲、鄭莊公、秦文公、齊僖公等新人則更替出現, 這些人物恰當處於新舊時代更替之間,他們的內心中充滿野心,列國的動亂正在默默的發生著。只是燕國人一如既往的穩,除了燕鄭侯的父親燕哀公,幾代君主皆執政長久。
燕國執政的長久並不能代表區域政治的穩固,正是在燕鄭侯執政的後期,戎狄部族就逐漸展開對齊國的偷襲戰爭,齊僖公就曾主動聯盟鄭國對抗戎狄部族,蠢蠢欲動的不止是列國諸侯們。鄭國拿下了中原的黃河流域的諸多國家,虢國為鄭武公所破,韓地則為晉國所滅,秦國人圍繞著渭水流域持續展開疆域之戰,楚國越過漢水正在大力東進,諸如此種戰爭,無不象徵著變亂之始。
燕國地處於太行山東部,滹沱河以北,燕山以南,渤海以西,四面皆有屏障,某種程度上隔絕了與中原的聯絡,中原地區繁榮富強之時,燕國孤守於東北邊境;中原地區紛爭驟起時,燕國依然孤守於邊境不思進取。當列國都開始建立專屬自我的軍團,從前那種徹底聽命於周天子的格局被打破時,燕國人始終還是慢了半拍,春秋伊始的百餘年間,燕國人在中原事務中沒有發揮過任何重大作用。
雖說燕鄭侯在位期間燕國的發展相當一般,只不過其諡號為“鄭”,這個“鄭”就有點奇怪。燕國嚴格推行諡法大致應該是在燕惠侯時代才開始的,這跟其他列國比較起來都算是相當晚的,這種情況出現的原因有兩種,一個是燕國前面幾代國君忙於事務,沒有注重諡法之事。二個是燕國地處偏遠,周人的禮俗傳播到燕國後在燕國能夠徹底推行,難免週期比較長。可是燕國召公乃是周武王的血緣至親,而且召公本身就尤重禮制,燕國作為召公之封國,若沒有推行諡法似不可能。
燕惠侯而後都是又過了三代國君,而且皆用諡法,其中有僖、頃、哀,皆符合國君特點。可是燕鄭侯的“鄭”,在諡法中似沒有明確解釋。若說燕鄭侯不尊諡法不太可能,因為傳統從來都是數代延續的,燕鄭侯而後的燕穆侯也是用了諡法的。那麼燕鄭侯的“鄭”,若非是小眾的諡法用詞,那即是有著某種特殊的意義,只是究竟是什麼意義,也可能只有燕鄭侯本人,或是其後的燕穆侯才會知曉。
對於此,還有個有趣的事情,正是在燕鄭侯期間,中原的鄭國進入巔峰時代,鄭莊公成為諸侯列國們的盟主,上與天子對戰,下滅諸侯小國,鄭國也是這個時期成為最強之國。而燕鄭侯之“鄭”與鄭國之“鄭”是否有關係,或許還要有待考古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