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神箭手抱得美人歸
上一回,我們說到李淵在皇帝那兒生了一肚子氣而悶悶不樂,但老婆竇氏看似無心的一句話,把他心中怨氣一掃而淨,雲開霧散的瞬間,一片光明照到了他心中那個最隱秘的夢想,那個日子似乎正在一步步向他走來,心中不由得充盈了結髮妻子的百般憐愛與千般感激。
說到這個竇氏,也是一名奇女子。不僅貌美賢惠、見識不凡,而且又善解人意、溫柔可人,似乎用盡世間最美的語言讚美她的聰慧都不為過。
能娶到這樣的女子為妻,是李淵的福分,也是助他取得成功的最得力的幫手之一。雖然,在李淵成功的路上,她起了什麼樣的作用,史書上並沒有記載多少,但從她的一言一行中,我們仍然能強烈地感受到這一點。
竇氏的孃家也是世家大族,論門頭一點也不低於李家,甚至還要高上那麼一點。她的父親竇毅是北周上柱國,母親是北周武帝宇文邕的姐姐襄陽長公主。
竇毅
據說竇氏呱呱墜地的出生的時候頭髮就超過了肩頸,長到三歲的時候就已經秀髮等身。和李淵一樣都是天生異象,似乎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神仙眷屬,將來一定輔佐夫君南面稱帝,自己也榮登後位、母儀天下。
北周貴族雖然尚武,但也重視文化教育,所以這些豪門大族的孩子往往知書達禮、文武兼修。竇毅對這個女兒的教育也是非常重視,從小教她識文斷字,而此女也非常聰慧,據說最喜歡讀的書就是《女誡》、《列女傳》,而且是過目不忘。
北周武帝宇文邕非常喜歡這個外甥女,一直把她養在宮中,和公主們一樣的待遇。因此,這孩子自幼便熟悉宮中的禮儀,一舉一動無不透著雍容富貴、高貴典雅的氣質,說她是神仙一樣的女子也不為過。
北周武帝宇文邕
除了高貴和聰慧,這位竇氏也頗具戰略眼光,令人刮目相看,完全具備襄助夫君成就大業的膽識格局和過人能力。從她輕描淡寫間將丈夫心中怨氣化解得無影無蹤的這一手來看,恐怕世間女子鮮有能出其右的。
為了和雄踞北方的突厥結盟,藉以鞏固自己的實力,北周武帝宇文邕冊立的皇后是突厥貴族的女兒,但他本身又對這位皇后不怎麼待見,常常惹得這位皇后很不高興。竇氏在宮中注意到了這一點,怕影響北周和突厥的關係,就向武帝提了這樣建議,她說“現在我們的國家尚未安定,北方的突厥又特別強大,你應該剋制住自己的情感,好好對待皇后,和強大的突厥形成合縱之勢。這樣關東和江南的敵國就不敢輕易生事了。”
宇文邕聽聞此言大吃一驚,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小外甥女能有如此的見地。當然,他也倍感高興,欣然接受了她的建議,對皇后做到禮儀周到、關心備至,皇后當然也心生歡喜,不再有怨望之氣。
後來,當楊堅篡奪北周自立為帝的訊息傳來,她憤怒不已,一蹦子從坐床上跳了下來,大聲叫嚷:“我恨自己不是男兒之身,不能幫舅舅家平定這個禍端,保住大周的江山。”嚇得父親竇毅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慌忙說道:“千萬不能再說這樣的話了,否則就會招致全家被殺的的災禍。”
由此來看,這位竇氏還真不簡單,世上很多以英雄自詡的男子和她相比,都應該感到汗顏。能於細微之處發現皇帝和皇后之間的情感裂縫,說明她心思縝密、善於思考;能說服皇帝善待皇后以鞏固邦國,說明她眼光長遠、頗具謀略;能在家國危難之際大聲疾呼,說明她敢作敢當、膽識過人。身邊有這樣的女子幫襯襄助,李淵不成功都說不過去。
如此優秀的女子,自然要有英勇神武的男子才能相配。所以,對女兒婚姻大事,竇毅自然非常重視,到了該出閣的年齡,他就一再叮嚀說:“這孩子相貌奇特,見識不凡,千萬不能隨隨便便就許配了人家。”
為了擇得佳婿,他就命人在屏風上畫了兩隻孔雀,決定以考較射箭的辦法挑選女婿,並私下底商量好了,要是有誰能射中孔雀的眼睛就把女兒許配給誰。
聽到這個訊息,前來射箭求親的人絡繹不絕,前後多達幾十個,其中不乏翩翩公子、青年才俊。但沒有一個人射中孔雀的眼睛,當然偷偷躲在後面觀察的竇氏也沒有發現一箇中意的。李淵最後一個出場,只見他氣定神閒、張弓搭箭,嗖嗖兩箭都正中孔雀的眼睛。竇毅對這個女婿非常滿意,在後面偷瞄的竇氏對這個箭法超群的青年也是芳心暗許,當然李家對這門婚事也是十分滿意。
這竇氏嫁給李淵後,不但能恪守婦道、孝敬公婆,極盡相夫教子的本分,先後生下李建成、李世民、李玄霸(早亡)、李元吉以及平陽昭公主等一干出色地兒女。這幾個兒子自不必說,這個平陽昭公主也是像竇氏一樣的奇女子,再後來李淵起兵的時候,她在關中組建“娘子軍”遠相呼應,後鎮守山西北部重要關隘,確保大軍後方安全,著名的娘子關便由此得名。
平陽昭公主劇照
除此之外,竇氏也處處為夫君李淵出謀劃策,幫助他成就大業。李淵做扶風太守的時候,養了幾匹駿馬,他對此非常珍愛。竇氏勸李淵把這些駿馬送給皇帝,她說:“當今聖上對臣下疑心很重,他也一向愛好鷹犬馬匹,這些你都知道。還是把這些駿馬都獻給皇上吧,千萬不敢留在家裡,萬一有人在皇上那兒進進你的讒言,恐怕會連累到自己。”但李淵猶豫未決,不願獻出馬匹,後來也真的因為這事丟了官。
此事後不久,竇氏病逝於涿郡,時年只有四十五歲。李淵追思竇氏活著的時候所說的話,從中吸取經驗教訓,主動蒐羅鷹犬良駒進獻皇帝,得以步步晉升,最終達成所願。李淵對竇氏也是情深意長、終生思念,稱帝后追封竇氏為太穆皇后,再也沒有立過皇后。
李淵就這樣兩箭中鳳眼、抱得美人歸,為自己覓得了一位心性相通、志趣相投的如意伴侶,幫助自己不斷成長,走向成功。
由此可見,練精一門手藝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啊。各位年輕的看官們,趁著年輕好好學習、練就過硬本領,說不定絕佳的機會正在前方等著你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