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4月16日,東京大雨傾盆,離開官邸的麥克阿瑟面色凝重,他此行是要乘汽車前往機場,然後直接飛往美國。
因在朝鮮半島表現糟糕,這位曾經叱吒風雲的“五星上將”被總統杜魯門解除職務,勒令回國,這同時也標誌著麥克阿瑟七年日本佔領軍司令的身份宣告終結。
在麥克阿瑟前往機場的路上,有數百萬日本民眾送行,這至少證明了麥克阿瑟主導的日本戰後改革很大程度上得到了日本民眾的認同。
回到美國後,麥克阿瑟忙於接受各種各樣的採訪,並留下了“老兵不死,只會逝去”的金句,而在一次被問及關於日本的看法時,麥克阿瑟說:日本這個民族不成熟,像個十五歲的少年。
麥克阿瑟此言並非完全沒有道理,日本在很多問題上的表現確實顯得極不成熟,其中重要的一點就是:日本人在解決問題時,總想著以“賭國運”和“下大棋”的方式進行。
明治維新後,日本開始了全方位改革,在各個領域上向西方列強學習,透過改革,日本在“脫亞入歐”的道路上一路狂飆,併成功躋身“列強”行列。
但是,日本的改革並不徹底,有明顯的封建勢力殘餘,日本的崛起過程也伴隨著多次“賭國運”。
因為有兩次成功“賭國運”的經歷,日本政客們在關鍵問題上習慣於“賭國運”,而在日本已經擁有了一定實力後,日本一些所謂戰略家們又開始熱衷於“下大棋”。
“賭國運”與“下大棋”成為了當時日本高層的普遍習慣,但是賭國運靠的是孤注一擲,“下大棋”靠的則是精心的計算與謀劃,二者在很大程度上是相互矛盾的。
日本人解決這個矛盾的方式是:時時刻刻想要去下一盤“很大很大的棋”,而在這盤“大棋”的幾個關鍵節點上,要透過“賭國運”來解決問題。
但是,如果想“下大棋”就必須計算到各種各樣的局面,只有這樣這盤“大棋”才能下下去,但是已經淪為賭徒的日本人為這盤“大棋”預設的前提條件是:每次賭國運都能贏。
至於“賭國運”失敗時該如何面對,日本的這盤“大棋”中並沒有這個預案。
於是,我們會看到這樣一幅場景:日本人在下一局令人絕望的“大棋”,只有在其對手完全按照日本的意願去行動的時候,日本人才能贏下這盤棋。
然而,對於自己“賭國運”能力有著一種謎之自信的日本人,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依舊相信自己會贏下這盤“大棋”。
海權時代
1853年,隨著美軍炮艦橫衝直撞地闖入日本江戶灣,日本,這個與亞歐大陸一水之隔的島國結束了閉關鎖國的歲月,開始睜眼看世界。
這一看不要緊,當時的日本統治者差點被當時的世界格局驚掉下巴。
在之前的千年裡,日本這個不大不小的島國自成體系,由於體量過小,自身發展很容易陷入天花板,於是,內捲成為了這個島上居民的宿命,千年來,島國的身份是鎖死日本的牢籠,被困在孤島上,是日本難以擺脫的命運。
但是,19世紀中葉,日本開始睜眼看世界時,世界完全是另外一種狀況,當時世界進入了海權時代,當時的世界老大是一個叫英國的傢伙,而它,也是個島國,且其地理位置與日本十分相似,區別只是它在歐亞大陸的另一邊。
島國身份,在過去千年的陸權時代都是束縛日本的枷鎖,而到了海權時代卻可以成為日本縱橫捭闔的利器,這種外部環境的轉變讓日本高層欣喜若狂,他們決定快速行動,加入這場列強之間的盛宴。
1868年進行的明治維新為日本進行資本主義改革掃除了制度上的障礙,此後的日本開始在學習西方(尤其是英國)的道路上一路狂飆,此時的日本有一個夢想,要成為亞洲的大英帝國。
在明治天皇的主導下,日本進入了一段高速發展時期,國力蒸蒸日上,與國力一同增長的還有日本的野心,19世紀末期,日本將目光盯上了它的那個垂老的鄰居:大而不強的大清國。
第一次豪賭:大清國
19世紀末,大卻腐朽的清帝國與小但極具野心的日本國要為東亞霸主地位爭個高下了。
日本知道,要想成為列強,幹掉面前這個虛弱的龐然大物是遲早的事,於是,日本早早向朝鮮和清帝國派遣特務,刺探情報,隨著掌握情報越來越多,清帝國那腐朽虛弱的形象逐漸清晰,這給了日本勇氣,與大清國這個龐然大物一較高下。
但是,即便知道清帝國外強中乾,內部矛盾重重,此時的日本貿然向清帝國動手仍十分冒險,畢竟,當時清帝國的人口規模和軍隊規模是日本的10倍,還擁有號稱亞洲第一、世界第七的海軍,紙面實力來看,與清帝國交手,日本勝算不大。
所以,在開戰前,日本的海軍與陸軍都做了較為周密的計劃,日本軍方認為,與清帝國的交戰勝負關鍵在海上,如果日本海軍能夠打敗清帝國的北洋水師,陸軍可於渤海灣登陸,直抵直隸地區;如海戰雙方相持不下,則日本陸軍以控制朝鮮半島為重點;如海戰失敗,制海權歸於清帝國,則日本陸軍作戰重點應放在本土防禦。
由於準備充分,日軍與清軍一交手,勝負的天平就開始向日軍方面傾斜。
清廷派去鎮守平壤的萬餘人的部隊迅速被由漢城出擊的8000餘名日軍擊潰,清軍在朝鮮半島失利,只得退守鴨綠江。但鴨綠江防線同樣脆弱,在日軍猛攻下土崩瓦解。
面對來勢洶洶的日軍,清廷開始陷入慌亂,由於十分擔心日軍佔領瀋陽,甚至威脅北京,清軍在鴨綠江至瀋陽、遼陽之間及山海關、天津、通州等地布有重兵,但是對於遼東半島的防禦卻顯得十分薄弱,這導致遼東半島迅速落入日軍之手。
海戰方面,戰爭初期,北洋水師奉行“保船制敵”的作戰方針,主要巡弋於大同江口以北和威海、旅順之間,只負責執行一些護航任務,這等於將制海權直接讓給了日本海軍。
但是,即便只執行護航任務,北洋水師仍不能避免與日本海軍遭遇,於是,黃海海戰爆發,北洋水師戰敗,徹底失去了制海權。
日軍拿下遼東半島後,又向山東半島用兵,戰場上連連敗北的清廷決定議和,以割讓臺灣賠償2億三千萬兩白銀為代價換來了暫時的屈辱的和平。
日本方面由於打敗了大清國這個傳統的東亞霸主,並在戰爭中攫取到大量好處而陷入一種狂歡,這次成功的“賭國運”讓日本嚐到了甜頭,也給了他們繼續擴張的野心。
第二次豪賭:日俄戰爭
甲午戰爭結束後,日本高層還算清醒,他們意識到此次勝利有僥倖的成分,日本不可能一口吃掉大清國,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還要與大清國打交道,於是,甲午戰爭之後,日本屢次向大清國示好,希望一同對付北方的俄國。
但此時的清帝國被失敗的屈辱衝昏了頭腦,不但沒有與日本加強合作,還尋求與俄國合作。
此時的俄羅斯帝國在歐洲的擴張已達極限,正將擴張的矛頭轉向遠東地區,對於中國東北的黑土地,沙俄垂涎三尺,甚至制定了完全侵佔東北的“黃俄羅斯計劃”。
此時的清帝國竟找沙俄合作,這無異於羊入虎口,沙俄政府順水推舟,威逼利誘清政府簽署《中俄密約》。
與沙俄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是一步不折不扣的臭棋,清政府很快就意識到了這個想法有多麼愚蠢。
1900年,八國聯軍侵華戰爭爆發,沙皇俄國以剿滅東北義和團為藉口出動大軍佔領東北,並得到了旅順港,這個沙俄夢寐以求的遠東不凍港。
《辛丑條約》簽訂後,大部分列強軍隊皆撤出中國,唯有俄國仍在東北布有重兵,大有賴在東北不走之意。
沙皇俄國的這一系列舉動極大地觸犯了日本在遠東地區的利益,於是,日本國內加緊擴軍備戰,積極準備與沙皇俄國之間的決戰。
同時,英國為了制衡俄國,與日本簽署了英日同盟,日本獲得了世界霸主的背書。
在獲得英國支援後,日本還取得了一個國家的暗中支援,那就是大清國,在認識到沙皇俄國的威脅比日本更大時,清帝國決定與日本秘密合作,在戰爭中為日本提供情報等諸多方面的支援。
不過,儘管有這些方面的支援,日本與沙皇俄國開戰仍是一個巨大冒險,當時沙俄有1.4億人口,國土面積超過2000萬平方公里,且俄國可不是大清國,它早就步入列強行列,且是一個從未停止過擴張的野心勃勃的帝國,在體量上,足以壓死日本這個剛剛完成工業化的蕞爾小國。
唯一讓日本感到欣慰的就是俄國的主要兵力在歐洲,在遠東地區,俄羅斯帝國的陸軍與海軍太平洋艦隊規模與日軍旗鼓相當。
1904年2月8日夜,日本海軍聯合艦隊突襲旅順港,日俄戰爭正式打響。日本之所以選擇在這個時間段動手,是因為此時俄國境內的西伯利亞大鐵路尚未修建完成,一旦這條鐵路修完,俄國向遠東地區運兵將方便許多,此時的日本只能試圖以速勝的方式擊敗俄軍。
但這場戰爭,對於日本來說是極為不利的,日俄戰爭開打後,俄國一方面從歐洲向遠東運兵,一方面命令波羅的海艦隊趕到遠東,與太平洋艦隊匯合一舉消滅日本海軍聯合艦隊。戰爭每拖一秒,勝利的天平就向俄國方面偏斜一分。
對於日本來說,時間就是敵人,戰爭初期,雙方陷入相持,日本快要急瘋了,為了儘快開啟局面,日本陸軍對俄軍展開不計代價的瘋狂進攻,最終,日軍士兵拿人命填出了戰場上的優勢,日軍攻陷包括旅順在內的俄軍大部分要塞,取得戰場的主動權。
海戰方面,由於俄軍不斷不斷犯錯,一系列迷幻操作後,俄太平洋艦隊被日本海軍聯合艦隊徹底打敗。
佔領旅順,擊潰俄太平洋艦隊後,戰局出現根本性逆轉,此時面對萬里之外趕來的俄波羅的海艦隊,日本海軍聯合艦隊是以逸待勞。
1905年5月27日,已經在海上航行一年的俄波羅的海艦隊終於趕到遠東,並在對馬海峽與日本海軍聯合艦隊遭遇。
雙方開戰前,日本海軍大將東鄉平八郎說出了日後被反覆提起的一句話:皇國興廢,在此一役。
這次海戰以日本海軍聯合艦隊完全勝利而告終,至此,俄海軍三大艦隊三去其二,不可能再對日本海軍產生威脅,日俄戰爭以日本勝利而告終,日本又一次賭贏了國運。
這是多年來第一次黃種人打敗白種人的戰爭,日本藉此正式躋身為列強行列,在戰爭中起決定作用的東鄉平八郎成為了日本的英雄,但是,喜歡研究王陽明的東鄉不會知道,之後的數十年,他的這句話被喜歡賭國運的日本人奉為圭臬,每當遇到重大抉擇,他的子孫都會大喊一聲“皇國興廢,在此一役”,然後一股腦壓上全部身家入局。
對中國的“大棋”
躋身為列強的日本很快面臨一個問題,老牌列強的發展遇到瓶頸,等待它們的是一戰和大蕭條,面對經濟上的困局,美國的辦法是羅斯福新政,俄國人的辦法是社會主義革命,而原本就有著濃厚的軍國主義氣質的日本則毫無懸念的走起了軍國主義道路。
在剛剛走向軍國主義道路時,日本還沒徹底瘋掉,還想著下幾盤“大棋”,在介紹日本的“大棋”前,我們先來總結一下讓日本崛起的那兩次賭國運。
日本憑藉甲午戰爭與日俄戰爭兩場戰爭躋身為列強,這兩場戰爭都是以弱勝強,在戰爭前,日本都做了充分的準備,戰爭開打後,為了打贏戰爭,日本傾其所有,最後在一定的運氣成分的加持下贏得戰爭。
這兩場戰爭讓日本認為自己已經掌握了“賭國運”的竅門,任何時候,只要喊上一句“皇國興廢,在此一役”然後不顧一切地向前衝就能贏,但是日本卻忽略了一點:這兩場戰爭都是有限戰爭,甲午戰爭以清廷主動求和而告終,日俄戰爭,以美國局中調停而結束。
這兩場戰爭中,日本的對手都沒有拼上國家的命運,與日本打一場不死不休的戰爭。而一旦這樣的戰爭來臨,日本賭國運的辦法還好用嗎?
好,讓我們說回日本的“大棋”,那時的任何一個日本高層都認同一件事:日本想要在世界爭霸,必須先拿下中國,控制中國是日本爭霸的第一步,至於怎麼控制,其實日本高層的觀點也基本一致,控制中國得靠蠶食。
中國太大,日本不可能一次性全部佔領,需要佔領一點消化一點,再佔領一點,再消化一點,溫和些的政客認為應該用經濟、政治、外交手段為主,軍事手段為輔;激進些的軍方主張以軍事手段為主。
就連“九一八事變”的重要元兇石原莞爾都認為拿下滿蒙之後要消化滿蒙,而不是繼續軍事入侵,當初瘋狂鼓吹佔領滿蒙的石原,在“九一八事變”之後,多次表示,如果軍事對抗不可避免,儘量將戰事控制在黃河以北。
不得不說,石原等人的看法大體正確,如果日本真的步步蠶食,軍閥混戰中的中國確實危險。
但是,“賭國運”如同毒品,一旦開始使用就容易上癮,既然石原能透過“賭國運”佔領東北,其他日本軍官就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也可以透過一次“賭國運”的軍事冒險佔領華北、華東,華南……
但是,令日本沒有想到的是,此時的中國已經形成了抗日的共識,對中國一地開戰就等於對中國全體開戰,中國人已經下定決心:要麼勝,要麼死,講和,斷無可能。
日本在戰爭的初期不斷取得軍事上的勝利,佔領了北平、天津、上海,甚至是國民政府首都南京,但事實上,日本取得這些勝利後,一直期待一件事:與國民政府來進行和談,但是,這樣的和談一直沒來。
在軍事上有相當優勢的日本一開始還不太在乎,他們認定,只要佔領更多地區,國民政府一定會來和談,這樣他們就能將佔領的地區合理合法的劃歸自己了。
但是,武漢會戰後,日本有些慌了,這一仗日本雖然贏了,但是20餘萬人死傷,日本的戰爭準備金被這一仗耗掉一大半,日本不得不從本土徵集更多物資,而這立刻讓日本本土陷入物資緊缺。
武漢會戰後,中國政府仍未求和,這個巨大的中國決心與自己死戰到底,該怎麼辦?原本那盤“大棋”的劇本不是這樣的,眼前的局面好像不能用“賭國運”來解決,而且當時已經陷入膠著的戰局日本也沒有機會喊出“皇國興廢,在此一役”了。
但日本已經中了“賭國運”的毒,這裡賭不了,只能換一個地方賭了,終於,日本把矛頭對準了美國。
對美國的“大棋”
日本與美國的矛盾隨著日本侵略的步伐和歐洲戰局的膠著而陷入緊張,日本是個島國,物資匱乏,鋼鐵、石油等大量物資高度依賴美國進口。
一開始,美國奉行有錢就賺的原則,對於日本購買的物資來者不拒,但是隨著戰局的變化,美國開始變得謹慎,對於日本出口商品的限制越來越多,賣得戰略物資越來越少,但是,即使到了太平洋戰爭爆發前期,美國仍未對日本徹底禁運,如果日本願意,透過些繁瑣的手段仍可以買到石油等商品,正因為如此,珍珠港襲擊發生前,美國都不相信日本會主動攻擊自己,因為當時的貿易的口子並未完全封死。
但此時的日本已經不管那麼多了,與其花高價透過繁瑣的手段找美國買石油,不如擊敗美國,到東南亞去搶石油來得徹底,對於喜歡賭國運的日本來說,後者更加誘人。
此時的日本對於美國也有一盤“大棋”:這盤大棋是這樣的,透過偷襲珍珠港,以及後來的一系列海戰,打垮美國太平洋艦隊(開戰前,美國太平洋艦隊並不比日本海軍聯合艦隊強多少),然後佔領東南亞,進而佔領夏威夷,威脅美國西海岸,但是,日本沒有蠢到要攻打美國本土,他們認為只要威脅到美國西海岸,美國一定會出來和談,並且一定會答應重新賣給他們石油、鋼鐵等戰略物資。
看到了嗎?又是有限戰爭思維,日本在與美國開戰前,預設的前提是美國不會傾其國力與日本打一場生死大戰。
但是日本有錯了,隨著歐洲戰場的白熱化,美國總統羅斯福就已經明白,反法西斯戰爭已經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想要結束戰爭,就必須完全徹底的擊敗法西斯陣營。
太平洋戰爭爆發初期,日本在海上有明顯優勢,但可笑的是,發起中途島海戰前,日本仍想“下大棋”,山本五十六希望透過中途島海戰達成兩個目標,佔領中途島,並且引美國太平洋艦隊救援,然後殲滅之,為此,他做了極為複雜的部署,結果大家已經知曉,由於戰術安排過於複雜,機動編隊的南雲忠一面對突發情況不能及時應對,被炸沉四艘航母,日本海軍的優勢蕩然無存。
此後的美軍在恐怖的工業生產能力的支援下,一路打到日本,並以“李梅燒烤”和兩顆原子彈回敬了日本在珍珠港扔下的炸彈。
甲午戰爭、日俄戰爭,日本只想著“賭國運”卻贏了,侵華戰爭與太平洋戰爭,日本即想“下大棋”又想“賭國運”卻輸了,這裡面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後兩場戰爭中,日本的對手都決心與其打一場不死不休的戰爭,而日本那種賭國運,拿好處,以戰養戰,繼續賭國運的模式就玩不下去了。
日本的“大棋”最終在兩團蘑菇雲中灰飛煙滅,那些自認為是“大棋”的執棋者的傢伙們,有些上了絞刑架,有些則僥倖活了下來,不知那些僥倖活下來的傢伙們是否會反思一件事:
在發動侵略戰爭時,日本高層毫無疑問將被侵略國家的人民當成隨意宰殺的羔羊,隨時丟棄的棄子,但是,日本高層們忽略了一件事:這些人同樣是人,看到親人被殺,家園被奪會悲傷,會痛苦,會憤怒,會反抗。
當然,日本高層的這種態度不止侷限於被侵略國家的人民,日本軍國主義政府高層把日本民眾當成人更多一些,還是當成工具和手段更多一些,答案恐怕是後者,正如日俄戰爭時,一名日本士兵對他們的將軍乃木希典說的那樣:我們沒有需要,反正我們是炮灰,馬上就要死了。
一群瘋子帶領一群炮灰,或許能打贏一次戰役,但是無法打贏一場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