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提到畫面裡的這個人,就不得不說到中國那數以萬計流落海外的文物與藏品。他是業內人尊崇的著名收藏家,曾以1.166億港幣的天價,拍下了明永樂年間的一尊佛像。
而後又在法國巴黎佳士得拍賣會上,以電話形式拍下了圓明園12生肖中的鼠首和兔首,卻在事後拒絕交付2.7億競拍款。
是什麼讓他打亂行業規則,寧願犧牲自己幾十年積累的信譽只為攪了這一場拍賣贓物的局?他為此付出了什麼代價?講述人物故事,感悟精彩人生。本期子牙童趣人物紀就講講,中華搶救流失海外文物專項基金收藏顧問蔡銘超的故事。
從做服裝生意到收藏家
出生於福建泉州晉江永和鎮坂頭西堡村的蔡銘超早年從事服裝生意,後來做茶葉買賣,甚至還開過航空售票點。因為熱愛工藝品,他在廈門開辦與陶瓷文化有關的公司,也慢慢接觸到了少有真本領的“收藏家”,學到了不少文物相關知識,練就了一雙明辨真偽的好眼睛。
2000年,蔡銘超開始收藏藝術品,第二年兼任廈門國際商品拍賣公司拍賣部經理,成了國企的一員。
正式涉足拍賣圈子後,蔡銘超的能力開始展現。他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會花大量時間時間與藝術品為伴,研究、把玩、估值、挖掘歷史,似乎所有的心神只為藏品而生,研究寶貝就是他最大的興趣愛好。
2004年,我國實行了藝術品拍賣許可證制度,也是這一年,蔡銘超主持了一場藝術品拍賣會。因拍賣價格遠低於北京等地拍賣場,於是廈門成了全國各地“淘金者”的天堂。
可惜僅一年,公司便被收走了拍賣許可證,不願意就此離開行業的蔡銘超勇敢“單飛”,成立了心和藝術品拍賣公司。
1.2億拍下佛像
2006年10月7日,在香港蘇富比秋季拍賣佛像專場上,有著“絕世銅佛”稱號的明永樂鎏金銅釋迦牟尼坐像被置於人前。
拍賣會開始,蔡銘超是不起眼的353號競拍者,但隨著競爭越來越激烈,353號被叫到的次數越來越密集,不少收藏者開始注意到低調的蔡先生。他們知道這尊佛像最初是中國的寶物,流落海外並非中國本意,而帶文物回家,是不少藏家朋友心中的追求。
拍賣錘落下的那一刻,含佣金價格1.166億港元的價格,摺合成人民幣將近1.2億元。蔡銘超用天價將這尊佛像帶回了祖國的懷抱。
大家是否記得法國文豪雨果的那篇《就英法聯軍遠征中國給巴特勒上尉的信》。全文以英法火燒圓明園事件為背景,抒發了作者對本國“盜竊”行為的譴責。他說希望有朝一日,法國能將這份戰利品歸還給被掠奪的中國,做到真正的物歸原主。
而2008年底,佳士得拍賣公司向外宣佈,要把圓明園裡12生肖銅首中的兩個——鼠首和兔首在第二年的春天進行全球性競價拍賣。
清乾隆年間,用紅銅精煉而成的12生肖銅首被安放在圓明園海晏堂前的噴泉上。12個生肖銅首不僅雕刻、造型栩栩如生,還分別對應我國古代的12時辰,其設計些巧妙之處在於,每隔一時辰,其對應的銅首就會噴水,12個全部噴完,則一天的時間也宣告結束。
可在那場“強盜”般的劫掠並燒燬後,現在的圓明園只有些斷壁殘垣,訴說著世紀園林曾經的痛楚。12銅首也是那時候流落海外不見蹤影。
2.7億拍下鼠首和兔首
2009年春天,憑藉在行業內極高的聲譽和信譽,蔡銘超透過電話形式參與了這場拍賣會。可能大家不知道,在拍賣行業中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便是非法贓物不得進行拍賣。可圓明園獸首是世界人都知道的公然掠奪寶物,對於佳士得的這一舉措 ,國內同胞憤怒不已。
可拍賣依舊按時舉行,佳士得拍賣行似乎知道中國人的愛國心重,於是在前一年便開始造勢,公開拍賣時間並提高價格,顯然以“愛國”為枷鎖,將中國人看作“待薅的羊毛”。
拍賣當天,無數次瘋狂叫價後,競拍價格已經達到了3149萬歐元,相當於人民幣2.7億多元。最終定錘者並沒有露面,以至於接下來的媒體報道里,全是“中國神秘商人”的相關訊息。
這個人就是蔡銘超,他透過電話定下了兩尊文物的歸屬。
可接下來沒多久,這個人就現身記者釋出會,當場表示自己不會付款。這一行為瞬間讓他名聲大跌,破壞了行業規則的行為甚至可能斷送他往後在圈子裡的前途。
有人說蔡銘超可能是沒有這麼多錢,這麼做無非就是為了藉機炒作,擴大名氣。可有誰會以自己的信譽為代價而炒作? 要說他資金不夠,難道是忘了他之前拍下佛像的豪氣了嗎?
還有人說蔡銘超的行為站在中國人的角度上,是愛國行為,但作為一個商人,他的做法令人所不齒。打破交易規則,擾亂行業秩序是無良的,而逞匹夫之勇,因一時意氣讓中國商頂上了“有誠信缺陷”的帽子,有損中國氣概。他應該為此付出代價。
當然,還有很大一批人讚賞蔡銘超的行為。他們認為本來就是搶奪的東西,佳士得拍賣公司憑什麼在公開場合大肆拍賣。中國的脊樑不能被小偷壓倒,歷史的慘痛也不應該被拋之腦後。
後來在有關媒體的採訪中,被問及此事的蔡銘超絲毫不後悔。他說自己收到拍賣品圖冊,看到兩尊獸首時的第一感覺,就是臉上火辣辣的疼,就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而正在競拍中,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做些什麼。
12生肖獸首本就是中國的,掠奪者不應該透過拍賣形式讓中國人買回本屬於自己的東西。但他也不想讓中國文物在各國輾轉,也不想承載了中國歷史的東西被金錢所衡量,但想要其流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如果競拍到卻不付款,也是拖延時間,讓其流拍的一種“狡猾”途徑。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海外的拍賣場,只要知道拍賣品是中國流失的文物,就會提前做好準備,提高價格,只為讓那些有“讓文物回國”思想的中國人為此買單。他看不慣這種做法,也不願意助長此種風氣,拒不付款就是他的抗議。
當然這在同行眼中有些無恥,事後以前的不少朋友都不敢相信,認為他做了一件不值得的事。同行看待“小偷”一樣的眼光也讓他很不適應,但心中的感受不能被他人理解是正常的,他並不苛求。
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行為背後皆有動機,這就要看人們是站在那個角度分析問題了。對於網上持續不斷的討論度,蔡銘超覺得可以到此為止。
他不認為自己是別人口中的愛國英雄,他只是遵從了本心,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但從行業角度來說,他的行為的確是錯的,並不值得褒獎與提倡。
事情的最後,結果令人唏噓。法國獸首的擁有者曾氣憤不已,打算直接在國外起訴“不守信用”的蔡銘超,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最後起訴沒有進行下去,蔡銘超也逃過了罰款、坐牢的危險。
2013年4月26日,法國皮諾家族將拍賣價格高達2.7億的中國文物鼠首、兔首無償捐獻給了中國。在海外飄零多年的文物終於回到了他的出生地。當然蔡銘超也為他的行為付出了代價,永遠退出他所喜愛的拍賣圈。
你怎樣看待才蔡銘超的行為?帶文物回家的人你還知道哪位?歡迎大家在評論區留言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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