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昆蟲的前世今生
甲蟲的生命週期普遍較短,它的一生分為四個階段:卵、幼蟲、蛹、成蟲。卵一般十幾天孵化成功,而幼蟲期特別長,最短三個月,最長能達到四年之久,之後化為蛹。經過一週左右,蛹羽化成蟲,也即達到了自己的生命巔峰。就像美麗的東西總是不長久一樣,別看經過那麼漫長的時間才長到成蟲階段,成蟲的壽命卻只有半年到一年。
有些甲蟲愛好者將死掉的甲蟲做成標本,以便長期觀賞。王偉剛不滿足於欣賞靜止的甲蟲標本,而是給它們裝上動力系統,讓它們揮動翅膀,重新擁有鮮活的“生命力”。
被科技延續的“蟲生”
王偉剛的公司在灣沚區航空產業園內,夏秋季節各種昆蟲活動頻繁,經常會有不速之客受到燈光的吸引從視窗闖進來。採訪的這天,他從門後找到了一隻中華大扁鍬和一隻蠟蟬,只是它們已經“掛了”。王偉剛端詳著這兩個小傢伙,構思著如何讓它們“活”起來。
王偉剛從小就喜歡大自然,經常在外出爬山的過程中觀察各種昆蟲,有時還會帶幾隻回來養。從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畢業後,他選擇將“生物科技——昆蟲”作為自己的創業專案。推開他和夥伴們創立的安徽泛博資訊科技有限公司的玻璃門,一張大展臺上擺滿了用長戟大兜、金龜子、蠟蟬、蝴蝶等製作的充滿藝術感的機械昆蟲。他說,最開始研究這項科技是因為看到現在的孩子距離大自然越來越遠,對各種昆蟲非常陌生。他和創業夥伴都有弟弟妹妹,很想做一些事,拉近孩子們與大自然的距離。喜歡昆蟲的他決定將科技與昆蟲結合,利用科技手段讓死氣沉沉的昆蟲標本獲得新生,擁有新的生命力。
在國外,很早之前就有人將蒸汽朋克藝術與甲蟲標本相結合,製作出蒸汽甲蟲。這門基於第一次工業革命時蒸汽機械中的機械美學與生物學相結合的藝術在國外也算冷門,在國內從事蒸汽甲蟲工藝品製作的設計師更是鳳毛麟角。而他,要開創一條比設計蒸汽甲蟲更復雜的道路,那就是讓甲蟲不僅外觀炫酷,還要從內在“活起來”。
開始時,他從舊手錶中拆一些零件,再用電子板進行程式設計之後裝到甲蟲標本的身上,從而讓它們動起來。之所以優先選擇甲蟲,是因為它們屬於外骨骼動物,外殼堅硬,能夠有很好的穩定性。此後,為了加大產量,他和夥伴們自己研發出小型機床,用來生產製作這種“生物科技昆蟲”的零部件。經過摸索,除了甲蟲,一些擁有美麗翅膀的蝶類也被用來製作生物科技昆蟲。
方寸之間的藝術凝聚
昆蟲作品雖小,但方寸之間運用了藝術繪畫、園林造景、電子科技、生物學等多個方面的知識。
不久前,王偉剛用假山、苔蘚、樹枝、乾花造了個微型花園,一隻蝴蝶落在花叢中,它的翅膀扇動著,似乎隨時都能飛走一樣。自然界中的蝴蝶生命短暫,而這隻蝴蝶將長久保留此時生動美麗的模樣。王偉剛說,讓蝴蝶從標本變成能夠振翅的狀態關鍵在於要在原有的翅膀之下再疊加一雙翅膀,並在兩層之間裝上連線杆,最後把控制連線杆的電子板隱藏在假山下面。王偉剛介紹說,目前國內玩家做出來的昆蟲以靜態居多,動態的昆蟲因為需要精密的電子板、控制板等,科技程度高、技術難度大很少有人涉及,他設計的這款蝴蝶已經申請了發明專利。
在設計昆蟲的過程中,王偉剛嘗試給每一隻蟲子都設計一個適合的場景,讓它們成為各自世界裡的“王者”,同時賦予它們更多的文化內涵。他從古典名著、歷史事件、傳統文化中汲取靈感,做出了一系列的“文化蟲蟲”。
在一件名為《宋徽宗瑞鶴圖》的作品中,一隻牛角鍬的甲殼上繪著摺扇,一雙翅膀在無數齒輪組的帶動下以接近正常頻率的速度不停扇動。在牛角鍬的周圍,是一幅宋徽宗的書法作品和一些仿宋制銅錢裝飾。
巧合的是,在電影《長津湖》還未上映之前,王偉剛就設計了一款以長津湖為背景的畫框底板並配上勵志文字,隨著電影的上映,這組設計也受到了客戶的歡迎。
讓死氣沉沉的昆蟲標本獲得新生、讓身邊的物件換個地方重放光芒,是王偉剛經常為客戶做的事。有個長者找到王偉剛,他有一塊戴了很多年的勞力士手錶,希望能夠讓這塊手錶的機芯和心愛的甲蟲標本相匹配。王偉剛成功地將機芯與甲蟲完美結合,如今這個甲蟲作品正趴在客戶家的魚缸上,每天看著水裡的游魚呢。
生物科技昆蟲除了好玩,更大的意義在於自然科普。王偉剛的作品已經入駐幾所博物館,成為昆蟲科普教育的極佳素材。一些孩子看到這些可愛的甲蟲作品後,進而對於自然科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生活在同一個地球上,不管我們是否留意,總有很多昆蟲活躍在我們身邊。我們與它們共生共息,共行共存,昆蟲愛好者給我們帶來了不斷去認識它們,研究它們,理解它們,甚至去模仿它們的有益探索。
記者 田琦 文/攝
【來源:大江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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