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們的眼中,雲南女人就像楊麗萍一樣,身姿曼妙,柔情似水。或者像楊二車娜姆一樣灑脫自在,熱情奔放,活得漂亮,又或者像胡靜一樣甜美可愛。
但是我認為雲南女人能吃苦勤勞,單純樸實善良,不矯揉造作,不會喃喃細語。在田間地頭,在深山老林都可以看見勞作的身影,她們用自己的柔弱的身軀為家庭撐起一片天。
在抗日戰爭的戰場上,有一群來自雲南的少女,她們全部剪成短髮,青春洋溢的臉上透露出英氣!昂首闊步,寬大的軍裝也難掩她們的婀娜與稚嫩!
抗戰婦女服務團訓練照片
1937年7月7日盧溝橋發生的事變,日本發動了全面對華戰爭,龍雲在雲南迅速組編了一個軍,番號為陸軍第六十軍,約4萬餘人,出滇抗戰。
雲南婦女抗戰服務團在長沙的照片
同年10月5日,由盧漢任軍長、趙錦雯為參謀長。在昆明巫家壩誓師大會上,第六十軍官賓們高呼:盧軍長,打!三師長,殺,殺!殺!誓滅倭寇,保衛祖國。
就在今天,有昆明抗戰後援會和雲南婦女會支援,一百多名以學生便發起了請願遊行,要求上前線。
遊行隊伍經過了幾條大街,隊伍就壯大到4000餘人,浩浩蕩蕩的開向雲南省省政府所在地——五華山。龍雲省政府辦公大樓前,接見了這批學生,並講話說:“你們奮起愛國,投筆從戎,當新花木蘭,精神可嘉;但是省政府日前派遣了第六十軍開赴前線,籌措經費困難,尚難幫助你們。希望你們組織起來,自費自助。至於軍事,醫護訓練事宜,省府自當派員協助。一俟前方需要,即可送你們開赴前線,參加戰地抗日工作。”請願的女孩子們聽了非常高興。
經過兩天的醞釀,從自願報名的女學生中挑選了60名,就成了雲南省婦女戰地服務團,推徐漢君為團長,胡廷璧為副團長。成員每人湊5元伙食費,背上行李,到西山華亭寺食宿,開始了簡單的醫護,軍訓,宣傳等科目訓練。
一個月後,服務團奉命出發。她們的年齡,最小的只有15歲,最大的不超過25歲,一般的只有十六,七歲!途經貴陽時,又有6名貴陽女中學生參加了服務團。她們將如花的年齡開放在殘酷的戰爭上。
服務團到達武漢後,全是青年的女學生,在當時是一個新鮮的事物!服務團教唱由作曲家洗星海、任光及女詩人安娥等人,為第六十軍譜寫的一首軍歌《六十軍軍歌》,歌詞如下:
我們來自雲南起義偉大的地方,
走過了崇山峻嶺,
開到了抗敵的戰場。
兄弟們用血肉爭取民族的解放,
發揚我們護國靖國的榮光。
不能讓敵人橫行在我們的國土。
不能任敵機在我們的領空翱翔。
雲南是六十軍的故鄉,
六十軍是保衛中華的武裝!
1938年7月,一八四師奉命參加保衛武漢的戰鬥。雲南婦女戰地服務團也直接參加了戰鬥,被日本兵稱為"女南蠻兵"。
當時還有一首打油詩,稱讚服務團的女兵們:古有花木蘭,今有“女南蠻”。奮起為國家,解放又何難!
不久後,第六十軍開往臺兒莊戰場,女兵們乘列車抵達車輻山站時,被盧漢派人攔下,安排到六十軍軍醫處,參加傷員搶救工作。
在夜深人靜時,一個身影悄悄爬進屍橫遍野的戰場裡,在死人堆裡一個個找,一個個翻。
這個女孩叫張芝當時只有19歲,是當時雲南瀘西縣長的千金。她的末婚夫侯國璽在六十軍中參加臺兒莊戰役,前方傳來訊息,侯國璽所在團一仗就損失過半,且他本人也失去訊息。
左為張芝
張芝哭泣著在死人堆裡翻找侯國璽,心裡只有一個信念:如果他死了,我要去掩埋他的遺體,向他道別!
因為在出徵前,他們倆約定戰爭結束了,一起回家好好的過日子!老年張芝回憶當時那個慘烈的戰爭場面,張芝不停地說:到處是蒼蠅。
和張芝一起前往臺兒莊戰場的,還有來自貴州的彝族姑娘蘇志賢。
16歲那年,她的繼母將她許配給一位土司的兒子,出嫁那天,她一把抓過一杆槍,指著迎親的隊伍的人說:我不想嫁了,你們回去吧!誰敢亂來我就打死誰!然後策馬揚鞭,她逃到了雲南昭通。之後在一位修女的幫助下,前往昆明教會學校學習。
在臺兒莊戰場上搶救傷員時,蘇志賢看見不遠處有一個戰士被小鬼子按在地上。蘇志賢連忙跑過去,一個飛腿踢在小鬼子腦門上。戰士趁機翻過身,二人聯合把小鬼子幹掉了。
隨後部隊緊急撤退時,盧漢將軍將大衣忘在指揮所,將軍的物件在戰時是最高的軍事機密。萬一落入敵手,可以從中分析出部隊的番號和指揮官的級別。
盧漢將軍急喊道:誰去把我的大衣拿回來。話音剛落,一名戰士飛身上馬,疾馳而去。山上炮聲不斷,大家都在擔心,不一會兒,那名戰士取回大衣,盧漢接過大衣。仔細打量身邊這個機靈的小鬼,忽然看出竟然是個短髮的姑娘,這個姑娘就是蘇志賢!
在她們身上英勇抗戰的故事還有很多很多,隨著最後一位戰地服務團女兵趙鳳稚的去世,她們的喜怒哀樂和少女情懷也埋進塵土裡,消失在人們的視野裡。但是她們的歌聲一直飄揚在那個激情燃燒的歲月裡!她們的血肉也融合在那個動盪的歷史中!(我沒有寫她們抗戰勝利後倖存者的故事,因為那個時代欠她們太多太多了)
她們是雲南紅土地上驕傲的花木蘭,在那個同仇敵愾的年代,用她們的滿腔熱血,書寫了她們別樣的花樣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