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迎來全國限電,工作不忙,一直宅在家裡,久未出門。今天心中欣然,於是便出了家門,在小湄河畔信步而行。
河兩岸照樣有許多能耐得住寂寞和蚊蟲叮咬的垂釣者,(這一點尤其讓我佩服)他們大都配備著很專業的釣魚裝備,找一處蘆葦稀疏且中間有一片水面的地方,在岸邊長時間安靜地端坐不動,全神貫注地盯著水面的浮漂。
這讓我記起唐代詩人高適的一首《漁父歌》:
“曲岸深潭一山叟,
駐眼看鉤不移手。
世人慾得知姓名,
良久問他不開口。”
如果發現浮漂上下沉浮——那定是魚兒咬餌了,守候已久的垂釣者便迅速提竿收線,十有七八有所收穫。
為何說是“十有七八”而不是“十有八九”呢?我分析原因有二:一是前來吃餌料的魚個頭很小,它們無法一口吞下整顆魚餌,急得圍著魚餌團團打轉,卻因此僥倖逃過一劫;二是大一點的魚十分機警,它們發現如此好吃的“魚食兒”從天而降,有些疑惑,不敢一口吞下,於是,便圍著餌料一點一點小口吃,所以,即便看到浮漂上下晃動,也不一定釣到魚,提竿看看,只剩空鉤,不見魚影!
當然了,這只是我這個外行的胡亂猜想而已。
這裡的氣氛十分靜謐,彷彿是一片世外桃源,沒有喧囂的噪音,沒有飛揚的塵埃,偶有風吹蘆葦的“簌簌聲”和水鳥的低鳴——這時是下午,或許鳥兒還在酣睡,抑或是水鳥媽媽在溫柔地呼喚睡夢中的鳥寶寶:小懶蟲們,該起床鍛鍊身體啦。
我雖然不懂得釣魚,但知道魚兒十分機靈,它們可以感覺到水波的輕微震盪,如有人大聲喧譁或者沉重地走路,魚兒就會靈敏地感受到,立刻逃之夭夭。
所以,來這裡散步的人們走路都自覺地儘量放輕腳步,說話低聲細語——不過,其實,若是魚兒受到驚擾對他們來說實在是一件好事:他們雖然沒有吃到香噴噴的餌料,卻換來一條活命。如若沒有人驚擾它們,也許不久之後它們就會吞下魚餌,再過幾個小時後便成為人們的盤中佳餚,佐酒小菜——所以,不愛好垂釣的我,反而希望魚兒逃掉。
當然,自己的這種念頭是斷然不能讓那些在豔陽照耀下、蚊蟲包圍中辛苦垂釣的人們知道的,若是他們知道我有這種“幸災樂禍”的想法,還不知道怎麼罵我呢,呵呵。
扯得有點兒遠了。
聊城的秋天真好,天空湛藍,浮雲高潔,如果天邊出現大團的雲朵時,是最適合拍風景照的,拍出的照片特別有味道。
因為是下午,吹來的陣陣秋風很是溫柔,帶著暖意,彷彿是慈母的手在輕輕地撫摸我的面頰。秋風掠過水麵,寬闊的水面上便蕩起層層漣漪,一波推著一波逐出去好遠
三年前園林工人沿著河岸栽種的垂柳已經長得有碗口粗細,枝葉婆娑,成為一道優美的風景線。河裡有人工栽種的藕荷,睡蓮還有叫不上名字而形似睡蓮的水萍,它們的葉子是翠綠的,淡定地開著白色,紫色,黃色的花,與綠葉相映成趣,雖然低調,卻煞是好看。
一群小巧可愛的野鴨在水裡忽而鳧水忽而潛游,偶爾還會一下飛起來再落於水面,好不自在,它們是在玩捉迷藏麼?
順著岸邊踱步,我忽然發現河水清澈了許多。幾年前這裡的水能見度極低,岸邊水面上漂浮著厚厚一層發黑的泡沫,現在竟全然不見了,這讓我感覺欣喜不已。
正往前慢慢行走,我發現水邊豎著一塊展示欄,走近一看,上面有荷花,睡蓮,還有其他水生植物的圖片。我細細看了一下圖片說明,原來在小湄河裡種植藕荷,睡蓮和其他有觀賞性的水生植物,不但美化環境,還可以起到清潔水源的作用。
噢,怪不得小湄河水變清了呢,原來是可敬的科技工作者和河務工人師傅們這數年來所做的努力終於取得了可喜的成果,真該向他們說一聲:謝謝,辛苦啦。
再往前走了幾步,到了一處開闊水深的河段,這兒沒有蘆葦,垂釣的人多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變化,心中大為舒暢,我一邊繼續漫步觀賞小湄河畔初秋的景色,一邊默吟起清代詩人王士禎的那首豪爽而瀟灑的《題秋江獨釣圖》來:
“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絲綸一雨鉤。
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獨釣一江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