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 年,人民出版社編輯出版了《中國工農紅軍第一方面軍長征記》。這是一個選本,包含 《紅軍長征記》 的回憶錄 51 篇,詩 1 首,附表 3 份和 4 篇綜述文章。4 篇綜述文章是:陳雲(化名“廉臣”)的《隨軍西行見聞錄》, 1936 年發表於中國共產黨主辦的巴黎 《全民月刊》,當年在莫斯科出版單行本,國內首次發表是 1949 年 6 月上海群眾圖書公司的版本。當年為了方便在白區流傳,陳雲在文中假託一個被紅軍俘虜的軍醫,以第三者身份客觀、詳細地介紹了紅軍長征的經過。因他中途執行新的任務,所以只寫到飛奪瀘定橋為止。楊定華的 《雪山草地行軍記》和《從甘肅到陝西》兩篇文章,1937年連載於中國共產黨主辦的巴黎(救國時報)。解放區的東北書店曾於1948年11月出版了《雪山草地行軍記》的單行本。依照陳雲的筆法,作者假託一個被紅軍俘虜的報務員,介紹了長征後半程的情況,是對陳雲文章的補充。這三篇文章全面反映了長征的全過程。其中不少情節是作者親歷,翔實感人,與其他回憶文章同樣具有第一手資料的價值。
楊定華的文章記載的紅軍長征時
朱總司令為藏民收割青稞的秩事
"先頭部隊進至距馬河壩前四十里之則格,一切後續部隊仍集中卓克基,補無糧株,並就地休息訓練四天。四天之後,除將勤務機關、衛生部留駐卓克基,向奮昆官傳招任‘作增講民族親睦的工作之外,其餘部隊又繼續向則格集中。由梭磨前進經過各地,沿途藏民不管當地的反動分子之如何脅迫,已不如前此之積極阻撓紅軍了。但終因白軍方面曾對他們進行了不少恐嚇和欺騙,當地的反動分子曾訂有一個嚴懲藏民的條例:凡幫助紅軍引路者,幫助紅軍當通司者,或賣糧食給紅軍者,均處死刑;若不執行堅壁清野者,則所有牛羊、糧食等財產一律沒收;如不聽從其指揮同紅軍作戰者亦作“叛逆”論。藏民在這種高壓政策之下,不得不逃避一空。在這四十里行程中,雨雪泥濘,隘路難行,而且又到了絕糧的時候;不過“天無絕人之路”,這時該地的青稞已經呈現淡黃色,勉強可以割來吃了。為了避免餓死,紅軍便只好割麥米煮食,一面四處派人去導找藏民回家,以便給予一定代價。
於是指揮員、戰鬥員全體動員割麥。大家知道前面糧食更加困難,所以紅軍當局便命令各部籌備糧襪十天,並幫助一部負責抗擊追敵之部隊籌劃糧食。此時真有“不割麥不得食”之勢,除少數擔任勤務之部隊和傷病員之外,上自朱德總司令,下至炊事員、飼養員,都一起動手,參加割麥的運動。每天早晨八時,各連隊就集合,向指定之麥地進發,一群一群的紅色戰士聚集在一塊,像麻雀一般,各人都自覺自動地勞動著。高興起來就唱歌,有的唱著少年先鋒隊歌,有的唱著紅軍突圍勝利歌或一、四方面軍會合歌。一時歌聲唱遍了田野,不知什麼叫做痛苦,只有熱情的快活。
在這裡特別值得指出的是紅軍總司令朱德將軍。他不僅同戰鬥員一樣割麥和打麥子,並且割下以後從一、二十里遠的地方挑五、六十斤回來。他還常對一般戰士和工作人員說:“你們這些青年人挑不到四、五十斤,唉!什麼青年?”大家只好很不好意思地對著他笑。除紅軍的領袖毛潤之、周恩來為了要指揮部隊,沒有工夫參與此種勞動之外,張聞天和年已五、六十之徐特立、林伯渠,也來幫忙弄麥子。紅軍中這種上下一致共甘苦、同患難的精神真是值得人們佩服的。這也就難怪大家在飢寒交迫和極困難當中,還能團結一致,始終保持著高度的政治堅定和戰鬥情緒。
同時值得指出的是:隨軍工作的婦女們,如朱德夫人康克清等,不僅隨著軍隊揹著槍和行李包袱走路,同時也參加這種割麥勞動。有些知識分子出身的留學生、大學生、青年男女,到麥地去因無鞋子穿,把腳也刺破了;持棒打麥子,手掌也起了泡。這樣的生活,據我看,似乎是他們中間若干人有生以來的第一次的嘗試,但從沒有人表示過絲毫怨艾。
每晚停止了勞作以後,還要上政治課、識字課和開各種會議,如黨的支部會、小組會等。
紅軍在則格、黑水、蘆花進行十天割麥工作,每人籌儲了十天糧食,給了藏民以相當代價,又繼續向倉德、打鼓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