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評選各類文史類媒體最喜歡涉獵的領域,漢末三國必定可以躋身前三甲行列。以至於評點那個時代風雲人物的文章如“雨後春筍、奪之不盡”。其中“中槍次數”最多,恐怕要數英年早逝的曹操謀士郭嘉了。
在陰謀論者眼中,郭嘉是一手策劃了刺殺孫策的幕後大佬。在一些年輕男女幻想的世界裡,郭奉孝秘書則是曹阿瞞總裁的“摯愛”。更有好事者替古人編出了一句“聽著就特別有文化”的讖語,叫什麼“郭嘉不死,臥龍不出”。
那麼,歷史的郭嘉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又為曹操的霸業具體幹了什麼呢?
一粉敵十黑
郭嘉“私生粉”傅玄的人生
客觀的說,郭嘉在漢末三國的“話題圈”中能有今時今日的“熱度”,離不開一個名為“傅玄”的粉絲。正是傅玄在其著作《傅子》中對郭嘉從始至終的全力“吹捧”,成功讓在《三國志》裡中規中矩的謀士郭嘉一躍成為兼具豪俠浪子及病嬌才子氣質的完美天才。
在瞭解傅玄緣何要如此吹捧郭嘉之前,我們不妨看看這位“郭粉”的個人履歷。傅玄祖籍涼州北地郡,先祖據說是與張騫齊名的西漢外交家傅子介。傅玄的爺爺傅燮早年師從太尉劉寬,參與過對黃巾軍的戰鬥,據說還生擒過幾名渠帥,被任命為涼州漢陽郡太守。
中平四年(187年)涼州刺史耿鄙出兵討伐盤踞金城郡的韓遂、邊章所部叛軍,卻不料中途遭遇兵士譁變而被殺。身為軍司馬的馬騰趁勢糾集譁變兵馬大舉反撲。不願與叛軍同流合汙的傅燮,在將兒子傅幹送走之後,最終戰死沙場。
年僅十三歲的傅幹後來的境遇如何,世人不得而知。但是他再次出場時,竟是與殺父仇人馬騰談笑風生。建安七年(202年),兵敗官渡的袁紹集團為了開啟局面,派出高幹、郭援率部進入河東地區,試圖與馬騰、韓遂結盟。
值此關鍵時刻,傅幹出面“教育”馬騰說:“曹公奉天子誅暴亂,法明國治,上下用命,有義必賞,無義必罰,可謂順道矣。袁氏背王命,驅胡虜以陵中國,寬而多忌,仁而無斷,兵雖強,實失天下心,可謂逆德矣。”進而建議馬騰“引兵討(郭)援,內外擊之”,以達到“斷袁氏之臂,解一方之急”的目的。
雖然傅乾的這些話語很有見地,但考慮到馬騰匪幫向來不講什麼“江湖道義”,傅幹能和馬騰坐下來講這麼多大道理,即便不是他早年便“賣身從賊”,也至少和馬騰有過多次的私下接觸。
馬騰最終聽從了傅乾的建議,派遣長子馬超率領萬餘精兵突襲袁紹所部,並陣斬郭援,進而將自己綁在曹操的戰車之上。建安十三年(208年),與韓遂齟齬不斷的馬騰離開了西涼,以衛尉的身份入居鄴城。四年之後,由於留在西涼的馬超與韓遂起兵謀逆,馬騰闔家被曹操誅殺。在這個過程中,傅幹究竟是跟隨馬騰進入了漢帝國的政治中樞,還是留在了馬超軍中,史料中同樣沒有記載。但從結果來看,傅幹似乎用自己的方式實現了為父報仇的夙願。
再次出現在史料中時,傅幹已經是曹操丞相府的參軍了。或許是為了爭取表現的機會,傅幹非常喜歡發表各類高見。比如建安十八年(213年),劉備與劉璋反目、全面火併的訊息傳到鄴城,曾經託庇於劉表的名士趙戩為了表明立場,故意貶損劉備。傅幹當即站出來免費為劉備打了一波廣告。
次年,曹操南征孫權,傅幹又跳出來阻止,他認為“吳有長江之險,蜀有崇山之阻,難以威服,易以德懷”,所以主張曹操“按甲寢兵,息軍養士”,透過懷柔方式“全威養德,以道制勝”。當時的曹操正躊躇滿志,對於傅乾的建議完全不予理會,而是直接把他調任倉曹屬,讓他管倉庫去了。
或許是因為父親傅乾的鬱郁不得志,傅玄的童年過得也不開心。《晉書》中甚至稱其“少孤貧”。再加上史書上記載傅玄“性剛勁亮直,不能容人之短”,直到曹操死後,傅幹才得以外放,並逐步升遷,當上了扶風郡的太守。
憑藉著父親的蔭庇,傅玄的仕途倒還算順暢。成年之後便被徵辟為著作郎,奉命參與撰集《魏書》。此後更藉著司馬氏篡魏的東風,外放為弘農太守並領典農校尉。司馬炎正式登基後,傅玄被招到中樞,歷任駙馬都尉、御史中丞、太僕等職。
雖然在咸寧四年(278年)傅玄因為倚老賣老,當著百官之面痛罵尚書而丟了官。但作為司馬氏的從龍之臣,傅玄死後還是被追封為了清泉侯。其作品集更是廣為傳播,那麼這樣的傅玄成為郭嘉的粉絲後,都為自己的偶像幹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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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年代久遠,傅玄所著的惶惶幾十萬字的《傅子》,今天早已散佚,僅存有抄錄的部分內容及其詩作的輯本,我們無法知曉裴松之大量引注於《三國志·魏書·郭嘉傳》的《傅子》段落,其原文全貌究竟如何。
更令人玩味的是,作為曾經參與過《魏書》編撰的著作郎,傅玄為郭嘉所寫下的文字,似乎並沒有被官方史料所接受。那麼,傅玄到底寫了什麼,以至於曾與他“商業互吹”的《魏書》主編王沈都看不下去了呢?
我們仔細對比《三國志·魏書·郭嘉傳》和《傅子》中有關郭嘉生平的內容便不難發現,傅玄講述郭嘉生平時實在加入了太多溢美之詞,比如《三國志·魏書》對郭嘉早年的生平僅作“郭嘉字奉孝,潁川陽翟人也。”但是,傅玄卻加上了“嘉少有遠量。漢末天下將亂。自弱冠匿名跡,密交結英雋,不與俗接,故時人多莫知,惟識達者奇之。”
從傅玄與王沈對於郭嘉的兩種描述中,很容易看出這兩人對郭嘉的截然不同的認知——王沈對郭嘉的描述是一個普通的介紹;而傅玄不但誇獎了郭嘉的能力,又講述了郭嘉的遠見和性格。
從王沈的立場上來看,王沈出身於太原王氏,是當時著名的世家大族,顯然對於出身寒門的郭嘉並沒有什麼好感。相反,傅玄雖然出身官宦之家,卻是經歷過人生的跌宕起伏。因此對於出身市井的郭嘉抱有相當的認同感。
而傅玄所說的“密交結英雋”這個論點,有點事後軍師的意思了。傅玄顯然是根據郭嘉加入曹操陣營之後的表現,想當然地做出了這樣的描述。
郭嘉早年投奔袁紹,但因為不受重用而自行離去,建安元年(196年)才經荀彧推薦來到曹操帳下。對於這段歷史,傅玄雖然沒有發表宣告異議,但很快卻提出了一個“十勝十敗”論。
按照傅玄的說法,郭嘉剛剛抵達曹操麾下,便為曹操分析了其在“道、義、治、度、謀、德、仁、明、文、武”這十個領域對袁紹的全面碾壓。從現在人的角度看,跳槽之後狠踩前任領導、吹捧現在的老闆是職場的“常規操作”。
與傅玄所記錄的郭嘉版“十勝十敗”相比,《三國志·魏書》中同一時間也記錄了荀彧為曹操描述與袁紹力量對比的“四勝四敗”的分析。
荀彧為曹操分析其在“度、謀、武、德”四個領域的優勢時,特意強調了曹操最大的政治資本是手中的漢獻帝。只要緊握這張牌,那麼袁紹就不敢輕舉妄動。所謂“夫以四勝輔天子,扶義征伐,誰敢不從?紹之強其何能為!”
關於荀彧的“四勝四敗”和郭嘉的“十勝十敗”,究竟誰真誰偽?或誰抄襲誰的問題,貌似已經在史學界和三國愛好者中爭論許久了。
筆者試著從荀彧與郭嘉如何看待曹操的角度,來嘗試分析一下這件事。
荀彧與郭嘉兩個人的身份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曾為袁紹效力,也都對袁紹的政治表現感到失望後,轉投到了曹操麾下。荀彧與郭嘉兩個人的政治目標顯然是一致的,都是要支援曹操去戰勝袁紹。
兩人的區別在於,荀彧是堅定的漢室派。起碼在建安二年時,他還是站在曹操作為一名漢朝官僚的角度上來思考整個戰略的。
郭嘉則不同,他看待問題可能更加深刻一點。或者說,作為寒門出身的他,已經把曹操看做能爭奪天下的獨立勢力,於是郭嘉提出的論點,更多的是關於曹操本身具備的有利條件。
實際上,這時的曹操剛剛兵敗宛城。而袁紹卻升任了兼督冀、青、幽、並四州的大將軍,處於絕對的上升期。此時曹操不僅沒有與袁紹對抗的實力,更沒有與之撕破臉的勇氣。因此曹操面對袁紹提出的人質要求,顯然有著巨大的心理壓力。
相對於荀彧大而籠統的借勢說,郭嘉更加強調的是曹操對於自身能力的信心。這對曹操這樣有雄才大略的人而言,顯然更具有針對性。
有趣的是,按照傅玄的說法,曹操聽了郭嘉的十勝十敗論後的確老臉一紅訕笑“如卿所言,孤何德以堪之也!”很顯然,曹操已經從失敗的陰霾中走了出來。
堅定了信心的曹操,在接受了荀彧和郭嘉提出的先東征呂布,再與袁紹決一雌雄的戰略部署。曹操再度踏上了趕赴徐州的征途。在將呂布圍困於下邳之後,曹操因為擔心與呂布同盟的袁術、張楊所部援軍抵達,而一度想要撤軍。關鍵時刻,荀彧的侄子荀攸與郭嘉一同向曹操進言,最終令曹老闆下定決心“將戰爭進行到底”。
或許是為了突出郭嘉,傅玄在記錄此事時並沒有提到荀攸。但是《三國志·魏書》中提到,是荀攸和郭嘉共同說了“呂布勇而無謀,今三戰皆北,其銳氣衰矣。三軍以將為主,主衰則軍無奮意。夫陳宮有智而遲,今及布氣之未復,宮謀之未定,進急攻之,布可拔也。”
而在傅玄的版本中,郭嘉所言話變成了“昔項籍七十餘戰,未嘗敗北,一朝失勢而身死國亡者,恃勇無謀故也。今布每戰輒破,氣衰力盡,內外失守。布之威力不及項籍,而困敗過之,若乘勝攻之,此成禽也。”
這兩番話的意思表面上來看沒有什麼區別,都是要曹操堅持繼續進攻,一鼓作氣消滅呂布。但是在傅玄的版本里,郭嘉是把曹操比做漢高祖劉邦的。楚漢之戰的最後,是陳平在雙方已經議和的情況下,提議劉邦主動叛盟,依靠著偷襲擊敗了項羽。曹操最後為了曹氏專權,確實也選擇了這條路。
隨著呂布的敗亡,曹操將與之並肩作戰的劉備帶回了許昌。並試圖將之籠絡為自己的部下。而在曹操是否該收留劉備這個問題上,傅玄對郭嘉的描述,又給後世添上富有爭議的一筆。
羅生門
其實在《三國志·魏書》中並沒有提及郭嘉對曹操收留劉備的具體意見,但是由王沈編撰的《魏書》和傅玄的《傅子》中卻出現了兩段據說都出自郭嘉之口的說辭。雖然聽著都很有道理,但出自同一人口中,還是有著自己打自己臉的尷尬。
《魏書》中的版本是,曹操準備向朝廷申請劉備為豫州牧時,曾有人提醒他:“(劉)備有英雄志,今不早圖,後必為患。”曹操詢問郭嘉的意見,郭嘉回答:“公提劍起義兵,為百姓除暴,推誠仗信以招俊傑,猶懼其未也。今(劉)備有英雄名,以窮歸己而害之,是以害賢為名,則智士將自疑,迴心擇主,公誰與定天下?夫除一人之患,以沮四海之望,安危之機,不可不察!”
在《傅子》中,提醒曹操“(劉)備有雄才而甚得眾心。張飛、關羽者,皆萬人之敵也,為之死用。嘉觀之,備終不為人下,其謀未可測也”的人變成了郭嘉自己。反倒是曹操因為要“招懷英雄以明大信”,而最終沒有采納郭嘉“宜早為之所”的建議。
如果說,這樣的矛盾只是不同作者對同一歷史事件的不同理解倒也還好,可偏偏傅玄曾參與修撰《魏書》,傅玄寫完《傅子》還讓王沈評價了一番。兩人既是同僚又是好友,在許多歷史問題上或許都有過交流,為何還能出現完全相反的說法呢?
如果排除郭嘉真的是自己前後矛盾,這個問題唯一的解釋,恐怕是傅玄有意借郭嘉之口為自己的父親傅幹正名。畢竟傅幹在與趙戩爭論時,曾經說過:“劉備寬仁有度,能得人死力。諸葛亮達治知變,正而有謀,而為之相;張飛、關羽勇而有義,皆萬人之敵,而為之將;此三人者,皆人傑也。以備之略,三傑佐之,何為不濟也?”
根據這個論斷,對劉備的警惕反而更加符合郭嘉以往的表現。
有趣的是,對於今天諸多“郭(嘉)粉”都津津樂道的郭嘉預判孫策死亡一事,傅玄並沒有在《三國志·魏書》的基礎上作什麼錦上添花的處理。當然也可能是傅玄的說法過於玄乎而最終沒有被出身江南的裴松之採納而已。在這件事情上,裴松之較為少見地直接在批註中寫道:“(郭)嘉料孫策輕佻,必死於匹夫之手,誠為明於見事。然自非上智,無以知其死在何年也。今正以襲許年死,此蓋事之偶合。”
孫策之死這件事上,郭嘉表現出的判斷力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以至於後世將郭嘉比喻為“烏鴉嘴”。
但是從當時的事態來看,作為曹操陣營首席謀士的郭嘉清楚分析了孫策的性格,能做到這一點,說明了郭嘉掌握孫策這個人的詳細的情報。
這主要是孫策在平定江東地區的過程中,採取高壓政策使得並不心服的江東豪門,透過徐州這條線,源源不斷將各種情報傳送給了郭嘉。
更有可能的事實是,郭嘉透過這些情報,經過精密的分析,根據孫策的性格,聯絡江東勢力,以許貢門客的名義發動了一次暗殺計劃,成功地使孫氏集團不得不開始進入內部調整期,停止了北上的計劃。
官渡之戰後,郭嘉步入人生中的高光時刻。他先是準確分析了袁譚、袁尚兩兄弟之間的矛盾,讓曹操暫緩進軍河北,以待袁氏兄弟反目。接著又力勸曹操遠征烏丸,並採取拋棄輜重、輕騎突擊的方式從盧龍出塞,打蹋頓單于一個措手不及。傅玄對此仍嫌不夠,還刻意強調了曹操徵辟青、冀、幽、並知名之士的做法也出自郭嘉的謀略。
這一系列的成功,直到郭嘉病逝。給後世塑造了一個算無遺策的高智商軍師形象。傅玄為什麼要這樣不遺餘力地吹捧郭嘉呢?這一點或許要從《傅子》中郭嘉身後事的記述中尋找答案。
正確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
郭嘉塑造成功人設背後的推手
建安十二年(207年)秋,本就體弱多病的郭嘉病逝於追擊袁尚的途中,曹操對此深感痛惜,上表朝廷為其請功。這一點上《三國志·魏書》和《魏書》的記載雖主題相似,但行文大有出入。
《三國志·魏書》對郭嘉功績的表述是:“每有大議,臨敵制變。臣策未決,嘉輒成之。平定天下,謀功為高。”《魏書》的記載則是:“每有大議,發言盈庭,執中處理,動無遺策。”雖然都是溢美之詞,但《魏書》版本顯然認為郭嘉並沒有達到“平定天下”的作用。
郭嘉對於曹操來說並不是不可或缺的。這從郭嘉死後曹操相繼任命了董昭、袁渙、杜襲等人接任“軍師祭酒”一職就能看出來。
而真正讓曹操感到惋惜的,是郭嘉一直以來將曹操視為將會取代漢朝的領袖。
這一點從攻取南皮、斬殺袁譚之後,曹操也“作鼓吹,自稱萬歲,於馬上舞”就很說明了曹操本人在激烈的政治環境中對於自己定位的變化。
等曹操再次公開提及郭嘉時,已是赤壁大敗之後的事情了。有趣的是,傅玄在曹操的那句“郭奉孝在,不使孤至此”後面,還加上了“哀哉奉孝!痛哉奉孝!惜哉奉孝!”三嘆。傅玄又根據曹操寫給荀彧的私人信件中有郭嘉早就知道南方疫病流行,曾建議曹操應該先征服荊州。這些文字都顯現出郭嘉在曹氏陣營中的重要地位。
那麼曹操為什麼要這麼重視郭嘉呢?這就要回到開頭郭嘉投奔曹操說起。最初引薦郭嘉的是荀彧,曹操在最初接待時認為郭嘉與荀彧應該是一路人。但是接下來的發展,超出了曹操的想象。在《三國志·魏書》中,“召見,論天下事。太祖曰:‘使孤成大業者,必此人也。’嘉出,亦喜曰:‘真吾主也。’”這兩人的相互認知,顯然達到了如魚得水的地步。
曹操應該不難看出郭嘉性格中存在著恃才放曠、不修邊幅的缺陷。但是他依舊這麼著急將郭嘉任命為重要的軍師祭酒,原因可能有幾方面,首先是大批加入曹操麾下的潁川士人,已經影響到了曹操陣營中政治力量的平衡。
儘管郭嘉出自潁川,卻是寒門人才。曹操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完全可以扶植起一股完全依附在自己身上的寒門政治力量來平衡日漸強大潁川士人。郭嘉的表現也相當不俗,多次在曹操猶豫的時候給出了最佳答案。每一次都是站在曹操的角度和利益上來做出判斷。這
直到曹操在之後更加重要的輔佐繼承人的問題上,都給荀彧寫通道:“欲以後事屬之。”顯然,曹操認為郭嘉的才能和忠誠是足以託付自己後事的人。而能做到這一點的,也只有另一位名軍師諸葛亮了。
只是,曹操和郭嘉兩個人唯一沒有料到的是,郭嘉會中年早逝。這讓曹操原本扶植寒門的計劃遭遇了重大挫折。曹操之後選擇了同樣年輕、具有才華的楊修。但是楊修顯然並沒有理解曹操的本意,依舊固執地為自己身後的世家——弘農楊氏爭取利益,插手曹操的繼承人問題。這就觸犯了曹操逆鱗,導致了殺身之禍。
與此同時,隨著曹操總攬朝政的“霸府”體制的形成。為曹操總領府事的“丞相主簿”的政治影響力不斷提升,之後加入的腹黑沉穩的司馬朗、司馬懿兄弟皆經由這一崗位飛黃騰達。
假如郭嘉不那麼早病逝,在以他為首的魏國朝堂的寒門力量下,陳群的九品中正制可能就不會那麼順利實施。司馬兄弟也沒有那麼順利地接近權力中心,輕易被世家豪門顛覆的曹魏政權也可能是另外一種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