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柳縣令撞鬼
來源:網易.往事隔
徐州的秀才柳子然父親早逝,他和疾病纏身的母親相依為命,幾年後,母親去世,他無錢安葬,只好把幾畝薄地賣掉,安葬母親入土為安。此後,他住在斷壁殘垣的破房子裡,讀書很用功,每天晚上都讀書到深夜。一日晚上,鄰居王家老翁王安路過窗前,聽著屋裡的朗朗讀書聲,不由得唏噓不已。
想著這柳子然雖然家中貧寒,可他容貌儒雅,氣質不凡,文采飛揚!是本地的才子,如若以後中了舉人,那還不是前途似錦,飛黃騰達。
想到這裡,王安索性站住腳,默默聽著那柳子然洋洋盈耳的讀書聲,不由捋捋鬍子,心裡一動,臉上閃過一絲竊笑,呆立片刻興奮離開。
過了幾天,一天早上,柳子然正在屋裡讀書。突然聽到敲門聲,誰啊!正搖頭晃腦的陶醉書海的不悅問道。
開門卻是一愣,來人竟然是本地的媒婆李四娘。只見她穿紅著綠,肥胖的身子擠進來。滿臉堆笑,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露出一口老黃牙笑到:”柳公子,老身來給你道喜了!”
“道喜?四娘真是拿小生取笑!我如此這般窮困潦倒,別說親朋好友的,就是耗子都不肯來我家中!哪裡來的喜啊!”
柳子然想起自從父母離世,家裡的親朋好友,別說來家裡,就是看到他,都會繞路而行,恐怕拖累他們,不由苦笑說。
那四娘望著他雖模樣俊美,卻是一臉菜色的面孔。噗嗤一聲:”道:老身多年為人做媒,從來不會打誑語,是你有福氣!你家鄰居王老伯託我保媒,他想把他的獨女婉兒嫁給你,你可中意!”
四娘期待的看著他。“這!”柳子然一聽當時驚愕住了,這裡的人誰不知道,那王安的女兒婉兒相貌平庸,身材肥大。雖然人品很好!女紅也好。
自己雖然家裡貧寒,可也不能找一個這樣的醜女為妻吧!
柳子然驚愣下,趕緊連連向四娘施禮道:“小生感謝四娘和王老伯的好意,可小生如今家境貧寒,年齡尚小,婚姻大事以後再說吧!”說完就要關門。
那四娘見了,諂笑說:“我說公子,你是不是嫌棄那婉兒啊!可是你也不看看你的條件,雖然模樣俊美,飽讀詩書!可你家裡窮的都快揭不開鍋了!你就不要再挑剔了!你看,王安家裡雖然不富裕,可也吃喝不愁,家裡有幾畝地,還開個雜貨鋪。婉兒相貌雖然差點,可也心靈手巧,通情達理。你就同意了吧!……”四娘憑著三寸不爛之舌,滔滔不絕的說著。
柳子然越聽越煩,不顧讀書人的文雅,把她推出去,氣鼓鼓的關上門,心裡很是生氣,想著自己堂堂才子,怎能娶個醜女為妻!
平日裡,媒婆可都是繞著他家走的,今日好不容易來個媒婆,卻是給他找個醜女!他苦笑搖搖頭,繼續讀書。
那四娘被他攆出去,很是生氣,自己做媒這麼多年,何曾受過這種待遇,真是個不知好歹的窮酸秀才!活該你如此這般落魄!她搖擺著肥胖的身子走在路上越想越氣。
回到王安家,憑著三寸不爛之舌,添油加醋的把柳子然一聽對方是婉兒,立刻把她罵了一頓!又被推搡出來說了一遍,一副委屈的樣子。
王安聽罷大怒道:“這個窮秀才!平日裡文縐縐的,想不到竟然如此這般無禮,看不上自家女兒也罷,竟還對四娘這麼無禮!”
他啪的拍下桌子,臉上青筋暴起,怒目圓睜道:“我本來看他父母離世,家中貧困,無力娶妻成家,很是可憐!平日裡總是接濟他。
我只有一女,沒有男丁,想讓婉兒嫁給他,也好照顧他,他少了後顧之憂,安心讀書,日後也好有個前途!我自知小女相貌平庸,沒有強求之意,可他竟這樣無禮!自恃清高!也罷!由他去吧!”
說罷,拿出兩隻母雞和幾文銀子答謝四娘。四娘見了,頓時掩飾不住的喜笑顏開,一番客氣笑納了。
此後,王安不再接濟柳子然,走到門口也是匆匆而過。
冬天到了,大雪紛飛,寒風呼嘯著,肆無忌憚的鑽進柳子然的破房子裡,鑽進他單薄的衣服裡,單薄的被子裡,他凍的渾身顫抖,牙齒咬的咯嘣咯嘣響。
缸裡的米也只有一點點了,他對付著熬粥,能多熬幾天。可剩下的柴禾不多了,如今大雪封山,道路結冰,道路溼滑難走,可他也只好拖著單薄的身子,去山上拾柴禾。
他本來自尊心強,臉皮薄,親朋好友又瞧不起自己,自己再難,也不想厚顏去別人家借米,“餓死不吃嗟來之食!”他嘴唇顫慄著喃喃自語。
他本就是一手無縛雞之力的秀才,身子骨瘦弱,如今又冷又餓,渾身無力!踉蹌走至半路便忽然倒地不起了。
去訪友歸來的王安回家,走在路上,遠遠看到白茫茫雪地裡有一黑影,走過去一看大驚,竟然是柳子然。
忙把他揹回家,命女兒婉兒煮了薑湯喂他服下,又去請大夫給他看病。大夫號脈後,告訴王安,幸好他及時救了他!
他身體長期缺少營養,身子骨本就虛弱,看樣子,好像在外面凍了幾個時辰,如若不是他早發現,可能再過一陣子,他命都沒了!給他開了些草藥,挎藥箱離開。
王安聽了此話,心裡很是不安。他和婉兒守到半夜,柳子然仍是昏迷不醒。王安吩咐婉兒去安歇,自己守候一晚。直到黎明,那柳子然才醒來。王安和婉兒大喜,連忙買了好多補品給他補養身子。
過了一些日子,那柳子然終好利索了。這些日子,他目睹王安父女倆細心如塵的照顧自己,心裡很是感激。那婉兒雖然容貌平庸,可心地善良!通情達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自己竟然也有點喜歡她了,常常幫助她幹些家裡活。雖然身子骨好利索了,卻是仍然賴在這裡不走,幾個月後,身子養的胖了一些,面色也紅潤了。
王安看在眼裡,心知肚明。過了一段時期,兩人喝酒,柳子然醉醺醺的祈求王安把婉兒嫁給他!王安大喜,答應下來。婉兒早就喜歡他,只是因為自己容貌醜陋,才不敢有這個念頭。
她記得她和柳子然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很好。她總是偷了家裡的好吃的給子然,而柳子然有什麼好吃的也會偷偷給她,雖然是很少。
可有一天,婉兒去後山叫父親回家吃飯,在路上看到一個黑熊過來,她嚇得剛要大喊大叫,忽然想起父親說過,看到黑熊,裝死就能逃過一劫,她只好恐懼的躺在地上,憋住喘息,可嚇得渾身顫慄。
那黑熊到她跟前,沒有傷害她,而是圍著她轉了幾圈,又走到她跟前,她感覺到那黑熊的呼呼氣息撲在臉上。
回家後,她的臉忽的掉了一層皮,原來白皙的的臉變得黝黑,俏麗模樣的她慢慢變得醜陋。父親找了大夫,都說沒有見過這種病症,過了好久,模樣才不再醜陋,只是一個平庸的女子。
母親王氏目睹自己原本美貌如花的女兒,忽然變成這樣,一股火上來,撒手人寰,死不瞑目。
此後,柳子然再也不和她玩耍了。婉兒變得性子孤僻,但很善良,村裡老少都很喜歡她。
如今柳子然忽然答應娶她,讓她不敢相信,喜極而泣。過了一段時期,兩人成婚,王安興高采烈的的為他們包辦了婚禮。
婚禮上,王安語重心長的囑咐柳子然善待婉兒!含蓄的告訴他,待他功成名就之時,可以再娶,只要不拋棄婉兒就好!自己百年後,所有家產非他莫屬。
子然感動的跪下發下毒誓:“自己此後若如對婉兒不好,定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前來賀喜的人們都竊竊私語,議論紛紛!揣測著柳子然怎會看上婉兒!
完婚過,婉兒勤儉持家,王安了了心事,心無旁貸的打理他的雜貨鋪。柳子然一心讀書,家裡和睦,日子殷實。柳子然過得很是愜意,知足。
過了幾個月,科舉考試!柳子然竟然考中舉人!全家人欣喜若狂!王安殺豬宰羊的大辦宴席,請來附近的村民慶賀。
幾天後,子然走馬上任,被派往鄰縣任縣令。因為王安近來身子骨不好,時常患病,甚至臥床不起,子然本想待他們同往,可王安說自己身子骨不好,讓婉兒留下來照顧,他只好隻身一人前往。
到了那裡,由於柳子然善於察言觀色,巧言令色,結交不少達官貴人,其中的知府大人很是賞識他,幾次在酒桌上含蓄告訴他,想讓他做自己的女婿。
柳子然雖然上任不久,卻從同僚談話中得知,知府的女兒如玉美貌如花!琴棋書畫皆都樣樣俱全,心裡不由得沾沾自喜。
可想起家鄉的婉兒,心裡又煩躁不安,長吁短嘆,為自己當年的一時貪戀安逸生活,衝動答應親事而後悔,他一直都沒有吐露自己已婚事實。
而自從他離開後,王安身子骨越來越不好!尤其看到柳子然離開後,除了讓人送來一些銀兩,沒有半句噓寒問暖的話語。不由很是失落,為婉兒擔心!整日鬱鬱寡歡。
不久竟病倒在床,幾日後離世。彌留之際,他告訴婉兒,自己死後,讓她去找子然!她容貌不佳,一定要對子然溫柔體貼,凡事都順從於他,不可反駁一句……話未說完便嚥氣了。
婉兒悲痛欲絕,哭的昏天昏地。讓人給柳子然捎信,告知父親去世噩耗。可是,不僅沒有等到人來,就是一封信都沒有。村民們都議論紛紛,只好幫忙婉兒把王安安葬,又都勸婉兒去投奔柳子然。
過了三七,婉兒便帶了包袱,獨自一人去找柳子然,車馬勞頓,翻山涉水,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天,多少路程。婉兒終於千辛萬苦的找到了柳子然。
那柳子然聽到稟報,心裡一驚,趕緊讓她進來。看到她的一身孝衣,故意裝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衝南方跪在地上磕頭,淚水成河,喃喃自語對不起自己的岳父大人!
婉兒本想怪罪他,父親臨終他都沒有盡孝!可看到他的樣子,心軟了,拿出父親生前寫的書信遞給他。
柳子然連忙開啟,只見上面叮囑他,要做個清官!不可貪汙受賄!要善待婉兒!允許他再娶!柳子然看了,心裡不安。自己近日和那些狐朋狗友把酒言歡!接到王安病危,竟也沒有回去,實在是過分了!
他連忙安慰婉兒說:“人死不能復生!不要難過了!以後我們倆好好生活吧!”
望著他真誠的樣子,婉兒心裡的顧慮消失。她聽從子然的安排,跟他來到後院。
柳子然開啟一漆黑扇大門,對婉兒說:”夫人在家鄉足不出戶,如今,我讓夫人見識一下此處的美景!”
他情意綿綿的摟著婉兒,婉兒幸福的依偎在他懷裡,跟著他進入院子。
只見裡面雜草叢生,哪有什麼美景,剛要驚奇的詢問,忽然被柳子然捂住嘴,拖著她進入一個漆黑陰深的堀室,裡面陰風陣陣襲來。婉兒被他捂住嘴巴,眼睛驚恐的望著他。
柳子然把她放在地上,把手鬆開,忽然撲通一聲給婉兒跪下說:“我雖然做了官,卻是身不由己!處處被知府管制,還要把他的女兒硬要嫁給我!如若不從,他就會處處為難我!我多年勤奮好學,功名得來不易,祈求你不要公開咱們的夫妻身份!暫時先住在這裡委屈一段時日!我會慢慢的解決此事,讓你過上好日子!”
婉兒聽了此話,頓時驚愕住,百感交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在世已沒有親人,千辛萬苦,歷盡艱辛的找到子然,卻是這樣的結果!
可看他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軟了。想著為了他的前途,為了他們將來美好的生活!自己受點委屈不算啥,只好抽泣著答應了。
此後,柳子然每天都自己按時來送飯,婉兒每天被關在陰暗潮溼的堀室裡,只有晚上,柳子然才放她出來透透氣。
剛開始,堀室裡有老鼠和蝙蝠不時出沒。婉兒自小在鄉下長大,雖然不怕老鼠,可是看到蝙蝠,卻嚇得渾身顫抖。
她常常坐在角落裡,拿著一塊石頭,眸光驚恐的四下巡視著,在昏暗的燭光映照下,她的臉色蒼白!目光驚悚。
可她在心裡鼓勵自己,熬過去就好了!等到柳子然解決此事,自己就可以和他形影不離的生活了!她這樣安慰自己。
一天,子然聽從上面,要去外地處理公務。臨走前一天晚上,他端著很多吃食和一碗雞湯來到堀室,告訴婉兒,自己要出去幾天處理公務,這些吃食夠她吃了。
婉兒聽了,求他放自己出去,發誓只是待在屋裡不出去,等他回來。
柳子然一番安慰她,說自己這次出去,就是解決逼婚的事情,讓她耐心的等待。
婉兒聽了,再不言語,聽話的喝下雞湯。看著空空如也的湯碗,柳子然眼裡透出一絲狡黠的笑。
柳子然在路上行了三天才到驛站。處理完公務,又在地方縣令熱情洋溢的接待下,遊山逛水,飲酒作樂,等到回家時,已是一月之久。
回到府裡,他緊張的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一人手拿燭臺悄悄走向堀室,心裡想著,自己在婉兒食物裡放的少量毒藥,不知道有沒有起到作用!
他忐忑不安的剛到院子門口,便聽到院裡梧桐樹上傳來咯咯,咯咯的詭異笑聲。他嚇得一哆嗦,手裡的燭臺差點從手中脫落。他知道這是夜貓子的笑聲,這個聲音在漆黑寂靜的夜裡是那麼的詭異。
他站住,平穩一下心情,躡手躡腳的,走到那扇猶如地獄之門的漆黑大門前,用力推門,吱嘎一聲,門在這個靜寂的夜裡發出刺耳恐怖的聲音。他渾身顫慄著,眸光驚恐的一點點進去,他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他在硬著頭皮往前走。
突然,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極快從裡面飛過來,忽閃著一對龐大的翅膀,極小的眼睛,兩隻恐怖的獠牙外露,下面還有一排細密尖尖的小牙。吸血鬼!
柳子然嚇得魂飛魄散!驚悚望著它襲擊過來,趕緊彎腰躲過去,感覺一陣勁風吹過,手裡的燭臺掉在地上,燈滅了,吱吱!那物發出刺耳的聲音。
原來是蝙蝠!柳子然嚇得拿出帕子,擦擦腦門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又用哆嗦著的手拿出火石,重新點上蠟燭,繼續進去。
他現在害怕的,就是出去都不敢了,硬著頭皮進去。穿過長長的走廊,進入裡面的房間門前,裡面傳出讓人作嘔的臭氣熏天味道。
他皺下眉頭,忽然站住,猶豫下,掏出身上的鑰匙,拿過門上已經上鏽的大鐵鏈子,把上面的鎖開啟。
他開啟門,眼前的一幕,差點讓他嚇得暈厥。只見角落裡,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蜷縮在地上,屍肉腐爛青黑,惡臭熏天。有的地方露出白骨,骷髏頭上兩個空幽幽的黑洞詭異的望著他。
屍體旁邊的盆盆碗碗裡的食物全無,只有密密麻麻的不知名的白色硬殼蟲子,在裡面來來回的爬著,讓人不寒而慄。他望著,眸光驚駭!臉色蒼白!一陣作嘔,身子搖晃著倒下去。
待他醒來,天已大亮,堀室裡唯一的窄小視窗透出一絲光亮,他緩緩睜開眼睛,恍如夢境。
忽然起身,看了一眼屍體,擠出兩滴眼淚,跪在地上唸唸有詞道:”婉兒!你不要怪我啊!我是身不由己,我剛剛苦盡甘來,我不甘心!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消失!我對不起你!來世做牛做馬再報答你,你在那邊可別怪罪我!”
說完,咚咚磕了幾個響頭,便飛快拿來鎬頭,把屍體埋葬在堀室。埋完屍體,他氣喘如牛,衣服都溼透了,坐在地上喘息片刻,又整理好衣服悄悄回到前院。
不久,柳子然便如願娶了知府千金如玉。洞房花燭夜,柳子然興奮不已,喝個酩酊大醉。他搖搖晃晃的被婆子攙扶進洞房,婆子便關上門退出去了。
那柳子然忙至前,迫不及待的揭開新娘蓋頭,果然是傾國傾城的美貌!不由心花怒放,剛要說話。
那新娘轉過身去,鳳冠霞帔,繡花紅袍徐徐脫落,忽然,又徐徐轉過身來,面孔竟然是婉兒。她詭異的笑著,忽然又變成恐怖的骷髏頭,兩個空幽幽的黑洞望著他,張開嘴嘶嚎著,露出青黑色的獠牙!子然毛骨悚然的大叫一聲,忽然倒地斃命了。
第二天早上,一直都不知什麼原因,昏睡不醒的如玉醒來,目睹柳子然猙獰可怕的死態,嚇得魂飛魄散,大叫著跑出去了。
事後,官府找到婉兒的屍體,通知家鄉的人來領屍回鄉。可是家鄉的村民們,都不願意把柳子然的屍體領回家鄉。官府無奈,只好把柳子然的屍體安葬在亂石崗裡了。
二,老鴰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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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的老嫗王氏早年喪偶,膝下沒有兒女,孤苦伶仃的在村裡生活著。有好心人經常幫她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也常有一些無賴之徒,經常肆無忌憚的去她的院子裡,看到有什麼相中的東西收入囊中。王氏目睹,雖然心中氣憤萬分,可面上一副視若無睹的樣子,覺得自己年紀大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
再說,自己就是去衙門告他們,他們只是一些小打小鬧的事情,並沒有人命關天的事情,官府也奈何不了!所以,隨他們去吧!
如此一來,這些鄉村地痞無賴更是囂張,經常明目張膽的去王氏地裡,隨意拿走她的莊稼,王氏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忍著,想著只要自己有一口吃的,餓不死就行!
有一天,村口來個穿戴華麗、氣質不凡的年輕人,那人進到村裡,見人就打聽王貴(王氏的丈夫)的名字。
村民們熱情的把他帶到王氏家,都不散去,聚集在一起議論紛紛,揣測著家境貧寒的王貴怎會認識這麼個有錢人!
不大會,王氏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圍的水洩不通,人聲沸騰,很是熱鬧,人們都伸長脖子往裡望著,有幾個心急的人進入屋裡去看。
只見那個人對王氏很是尊敬,且還口稱恩人!王氏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聽他說完,才想起來。十多年前,王貴在世時,有一次兩人去趕集,救下一個落水小兒,還把他送回家。
那時候,那家人住的是茅屋,穿的是布衣,拿出家中僅有的幾文錢感謝他們,夫妻倆拒絕離開了。
時隔多年後,那個小兒也就是這個名叫李富的人,每當想起此事,就很感動,這幾年,家中做生意富足後,便想著前來報恩。
李富拿出一些銀兩來給王氏,外面的村民們,都張大嘴,睜大眼睛,看著那些銀兩,羨慕不已。目睹王氏不收,很是為她著急,恨不得收入自己囊中。
有人忍不住喊著:“那是人家的一片心意!怎能拒絕!”讓她收下。可王氏不為所動,婉言拒絕了。
態度很是決絕,又態度誠懇的對李富說道:“那只是舉手之勞的事!您不要放在心上!”
又殺了一隻雞款待那李富,李富對她的品行肅然起敬,更是敬重她!
飯桌上誠懇的說道:“如今,恩人已仙逝!留下您在世上獨自一人生活,孤苦伶仃的,我想把您接到家中,為您奉養天年可否?”
王氏聽罷,感動的說:“老身多謝您的好意,只是老身在此地生活習慣了!年紀大了!不便搬往貴地,心意領了!”
那李富聽了,只好作罷。臨走前,給她留下一個地址,告訴她,有事情可託人前去找他。王氏答應了,把他送到村口。
李富走後,村民們一窩蜂的都闖進去,七嘴八舌、爭先恐後的問王氏,那富人給了她多少錢?王氏望著那些貪婪的面孔,只是說了一句:“無功不受祿!平白無故怎能受人家的恩惠!說罷,進入內室去。
人們皆都不甘心,有人喊道:“我們才不信你!你救了他的性命!接受他的恩惠理所當然的!”
“是的!是的!”人們附和著。屋裡、院裡的喊叫聲此起彼伏,吵鬧聲很是擾人。
王氏不堪其擾,只好關緊門,躺在床上,用被子矇住頭。過了好久,人們才不甘心的陸續散去。王氏以為終靜下來了。
沒想到,此後,白天,晚上陸續有人來家中喧鬧。晚上還有人翻牆而入,後院響起挖掘的聲音。王氏知道,他們是在尋找“銀子!”
一連數日都如此,王氏不堪其擾,終離開。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走了很久,很久,來到一個低山,山前是一望無際的荒野,此地很是幽靜,王氏很是喜歡這裡,便自己動手蓋個窩棚。
住下後,又回去取了農具,在此開荒種地。沒想到,由於今年風調雨順,她的莊稼豐收,自己都吃不了,此地總有鳥兒過來偷吃糧食。
有一天,又有鳥兒來偷吃糧食,王氏這次沒有驅趕它們,只是笑吟吟看著,覺得自己孤苦伶仃的,有這些鳥兒做伴很好。秋天糧食豐收了,王氏經常拿出一些糧食撒在門口。
那些鳥兒剛開始有點怕人,可是時間長了,見不再驅趕它們,便膽子大了,幾天後,鳥兒越來越多,且都明目張膽的來吃,不再害怕她,人鳥相處融洽,王氏過得很是愉快。
可是過了幾天,王氏發現,群鳥中竟然來了幾隻烏鴉,黑色的羽毛,聲音沙啞難聽、詭異。王氏很是厭惡烏鴉,覺得它們是不祥的鳥!老人們都管它們叫報喪鳥,據說它還是地府裡的“使者”!覺得有烏鴉,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的!
每次看到烏鴉來吃糧食,王氏總是怒氣沖天的驅趕它們,甚至於用石頭擊打它們!
有一次,打中一隻小烏鴉,那個小烏鴉好像剛剛會飛的樣子,所以被王氏打中受傷了,有個大烏鴉悲鳴著和它飛走了。目睹此景,王氏很是解恨。
此後,她每天做的事情就是驅趕烏鴉,因此,經常有烏鴉被她打傷。
過了三年,有一天,王氏背柴禾時,不小心從山坡跌落,傷痕累累,疼痛難忍,動彈不了,心裡很是焦急。明明知道此地很遠沒有人家,還是扯著嗓子喊了半天,可是喊破嗓子,也沒有人來救她。
王氏心灰意冷,很是難過,想著自己就這樣死去,曝屍荒野,下場很是悽慘!忍不住心裡悲痛,老淚縱橫。
正在暗自悲傷,很是絕望之時,忽然,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隨著難聽、沙啞,響徹雲霄的聲音,空中忽然黑壓壓飛來一群烏鴉,直接飛向王氏前。
王氏目睹,大驚失色,嚇得魂飛魄散,渾身顫抖,想起自己平日裡虐待烏鴉,此時定是復仇來了!看樣子,它們是以為自己已死,迫不及待的吞噬自己的屍肉了,我命由我不由天!也罷!也罷!王氏閉上眼等死,濁淚奪眶而出。
可是,四周忽然靜下來,王氏聽著沒有動靜了,驚異的睜開眼睛,不由驚愕的張大嘴,只見自己的跟前放著很多飯粒、米粒、果子等等。
還有一隻烏鴉叼著一條小魚,遠遠地站在那裡看著王氏,少頃,很是膽怯的一點點至王氏前,把小魚放在她跟前,又悲鳴飛走了。
王氏看著它,忽然感動的大聲哭起來,這個烏鴉,就是被她用石頭打壞的那隻小烏鴉,只不過,如今它長大了。王氏一眼就認出來,因為這些烏鴉裡,就只有它的頸部是白色的。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在遇難時,竟然是自己最討厭的烏鴉幫助她,不由悔恨交加,很是難過。
正在自怨自艾時,忽然又聽到熟悉的聲音,目睹那些黑壓壓的烏鴉又回來了,同時,後面還有一個揹著柴禾的後生。
那個後生過去,目睹此景,連忙把柴扔在地上,背起她,來到自己的家。王氏目睹是個茅屋,家徒四壁,看樣子,也是個窮苦人家!忙問後生怎麼找到她的?那後生長的憨厚老實。
神色很是神奇的告訴她,他叫石頭,剛才在離此很遠的地方打柴,忽然黑壓壓過來一群烏鴉,他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多的烏鴉。
它們肆無忌憚的在他的頭頂悲鳴,盤旋,時而飛走,時而回到他的身邊,他雖然害怕,但很是好奇,便跟它們來到此地,看到烏鴉飛到她的身邊,方明白怎麼回事。
王氏聽罷,對他一番感謝,面對石頭對此景的詫異,王氏深有感慨的把事情的經過道出。石頭聽罷,也感慨萬千。又撲通一聲跪下說道:“石頭本是孤兒,一人住在這裡,您老人家要是不嫌棄!就收下我做您的兒子吧!”
王氏聽罷大喜,高興的答應了。此後,王氏就住在石頭家裡,平日裡幫他料理家務,對石頭猶如親生兒子一樣疼愛。
平時還會和石頭去自己的的窩棚前,拿出糧食撒在門口,只不過,她不再鄙視烏鴉,而是一視同仁了。不久,烏鴉們也不怕她了。
過了幾個月,那個李富不知道怎麼打聽到王氏住在這裡,目睹石頭很是孝敬她,王氏生活的很好,很是欣慰。
便出錢幫石頭娶妻成家。一年後,王氏抱著胖嘟嘟的孫子,笑吟吟的在家門口撒米粒兒,欣慰的看著那些鳥兒們爭相吃食!
三,老乞丐與豺狼
來源:網易.初夏秋冬
常山縣的秀才孟浩旭家境貧寒,每日苦讀詩書至深夜。一日,他至外面回家,路過一個集市,目睹一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行為瘋癲的老者在集市乞討。身後有幾個小兒嬉笑跟著他起鬨。有個頑劣小兒嘻嘻哈哈的手拿一瓜皮扔在老者腳下,那老者餓極,剛乞討一塊肉餅,遂急急送入口中,沒有留意腳下,忽的被瓜皮絆倒,摔個嘴啃泥。樣子甚是滑稽,可笑,眾人都大笑,尤其是那幾個小兒,更是笑得前仰後合。
有個小兒還至前抓著那老者鬍子搖動,那老者也不生氣,起身仍把手裡半塊餅送入口中。那個小兒還不罷休,竟嬉笑搶下那半塊餅就跑。
老者仍笑著追趕那小兒,那小兒不小心忽的摔倒。老者欲扶起他,卻有一身材高大,彪悍婦人凶神惡煞的至前,狠狠推搡辱罵他,那老者卻是不生氣,仍是樂呵呵的。
孟浩旭目睹,心中甚是不平,遂至前,攙扶老者至家中,為他洗漱、換洗衣服。目睹他破舊、骯髒不堪衣衫裡,有眾多蝨子安家,心裡更是同情他,便留他住下來。
那老者也不道謝,每日睡到日升三高,吃完飯便到處閒逛。孟浩旭也不生氣,如同自己父母般伺候他。可是過了數日,米缸裡已經剩下底了,只好每日熬粥喝。
孟浩旭每次都喝清水,撈出幹米粥給老者吃,那老者也不客氣,總是笑納。眾人知道後,都笑那孟浩旭真是個書呆子,自己都養活不了自己,竟然還把這個來歷不明的乞丐帶到家中侍奉。
每每聽到這些議論,孟浩旭從不放心上,仍苦讀詩書至深夜,盼著自己考取功名,有出頭之日。過了幾日,米缸終見底,家中無錢,孟浩旭不知道怎麼辦。
想去親戚家借米,卻是拉不下面子,餓的飢腸轆轆,頭暈眼花。卻是目睹那老者還在酣睡,嘆口氣,只好拿起米袋子至米店,拉下面子懇求掌櫃的,自己今日手頭緊,想讓他先把米給自己,米錢賒欠一段日子再給他。
那掌櫃的長的肥頭大耳,鄙視的看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把他轟走走。孟浩旭只好垂頭喪氣的離開。至親戚們家,低三下四的借米,走了一遭,看了很多白眼,只是借到一點點糙米。
至家中,嘆息著熬粥。此時,那老者醒來,打個哈欠,起身至前,目睹鍋裡的糙米,甚是不滿道:“今日就給老夫吃這些!老夫不吃了!”
孟浩旭本就心中有氣,看他這樣,立時生氣道:“這還是我受盡嘲諷冷眼所得,如今家徒四壁,能餓不死也是萬幸!您怎能嫌棄!”
說罷,忽的淚如雨下。那老者目睹,忽的大聲道:“公子就是吝嗇!守著萬貫家財,卻是給老夫吃這些豬狗都不吃的東西!”
孟浩旭聽他胡言亂語,甚是生氣,怒道:“老人家!我雖家貧,確實善待於你,您怎能信口雌黃的口出此言!我孟某乃是讀書人,家中如若有錢,我還會過著如此落魄的日子!”
那老者目睹他生氣,卻是笑著說道:“公子家中確實富有,跟我來!”說罷,自己出去。孟浩旭知道他平常都是胡言亂語,遂不再理會他,停止燒火,欲要吃飯。
可是剛把稀粥盛到碗裡,那老者笑呵呵回來,拉起他就走。至荒蕪後院,後院井前有一巨石,很久不打掃,上面長滿青苔。那老者站住腳,盤坐地上,微閉雙眼,嘴裡唸唸有詞。
少頃,眼前的一幕,讓孟浩旭愕然,只見那巨石忽的徐徐升起,至一空地落下。老者徐徐睜開眼睛,目光如炬道:“快去拿鎬頭過來挖掘!”孟浩旭恍如夢境,懵懵的應著取了鎬頭至前挖掘。
挖了約五尺,他忽的碰到一罈子,小心翼翼的捧上來,開啟一看,又驚又喜,裡面竟是滿滿一罈子銀子,頓時激動不已。
那老者又淡定帶他至院子幾個角落挖掘,不大會,院子裡擺了幾罈子銀子。看著這些足夠自己什麼都不幹,就可富足度過餘生的銀子,孟浩旭激動不已的口稱神仙,跪下連連給老者磕頭。
那老者卻是淡定說道:“你雖有這些銀兩,然此後不可外露,以免引來禍端!還是依然努力讀書才是,不要鬆懈了學業!”
孟浩旭恭敬的連連應著,起身欣喜若狂的出去,買回來一些好吃食,還有一壺美酒,兩人開懷暢飲,很是盡興。
不大會,便都有了醉意,孟浩旭醉眼朦朧的看著牆上的畫中女子道:“如今家中富有,小生也要娶個猶如畫中人美貌的女子為妻!”
那老者看著他的樣子笑道:“這有何難!”說罷,用手一指那畫,口中唸唸有詞。忽然,那女子從畫中徐徐飛下來,孟浩旭登時驚愕住,繼而甚是興奮。
那老者笑著指著那女子說道:“這曼玉和你有緣!此後不要辜負於她!”孟浩旭聽罷,酒勁上來,立時在曼玉前發下毒誓,此生如若辜負了曼玉姑娘,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曼玉聽著,沒有言語,只是嗤嗤笑著。吃完飯,在老者主持下,兩人拜了花堂,成了夫妻。此後,夫妻倆很是恩愛。
曼玉操持家務,溫柔賢惠,且勤儉持家,更是孝順老者。一家三口和睦相處,日子過得很是愜意。
過了幾個月,孟浩旭竟考中舉人,一家人大喜,久不登門的親朋好友皆都帶禮物紛紛登門祝賀,恭維祝賀聲不斷。孟浩旭滿面紅光,精神煥發的迎接來賓。
目睹老者依然身著那件破舊不堪,已經被曼玉縫補多次的衣衫,心裡很是不悅。便至內室不高興的對曼玉說道:“今日乃是我的大好日子!老伯竟還穿那件破舊衣衫!實在是丟我顏面!你快去把那破舊衣衫換下來。”
沒想到,平日裡一直都溫柔似水,笑吟吟的曼玉此時竟忽的冷若冰霜道:“公子也不是不知道,老伯一直都是如此,買了多件新衣皆都不合他意,衣衫雖破舊,可也是乾淨整潔,老伯高興就好!公子何必強人所難!”
說罷,便不再理會孟浩旭,走出屋子去。孟浩旭很是生氣,可外面賓客滿堂等著他去應酬,只好嘆息離開。
酒席上,客人們都推杯換盞的吃喝著,奉承話不絕於耳。孟浩旭又心情大好,起身至每桌前敬酒,來到幾個富賈鄉紳前,笑著剛要敬酒。
竟目睹那老者嘴角淌著涎水,很是豪爽的大吃大喝著,且還用猶如枯柴般的手,撕下一塊雞腿,狼吞虎嚥的吃著,形態甚是不堪。不由面紅耳赤,無地自容。
宴席散後,孟浩旭氣急敗壞的藉著酒勁衝老者大發雷霆,怨他讓自己顏面掃地!那老者也不生氣,只是笑呵呵的望著他,而曼玉則嘆息著撫慰他。
此後,孟浩旭很是看不上老者,對他漸生厭惡,稍有不如意,便無端端的苛責他,很是不敬重他。每每如此,曼玉總是暗自嘆息,而那老者皆都不在意,依然笑呵呵的我行我素。如此這般,卻讓孟浩旭更是厭惡他。
不久,他做了縣令,一家人搬離舊宅。臨走前一天晚上,孟浩旭又偷偷至後院,在那些埋銀子的地方做了記號,方安心回屋安歇。第二天,放心的離開。
此後,孟浩旭所接觸的人都是達官貴人,鄉紳富賈,很是風光。也越來越看不上那老者。曼玉總是勸他,他有今日,皆都是老者恩惠,不要忘了恩情!可他卻是一句也聽不進去。
每天都想著怎麼打發走他。可是礙於妻子曼玉袒護他,不好開口。便經常的對老者呼來喝去,待他猶如下人般,不再似之前尊敬他。
登門拜訪的那些達官貴人,目睹他家裡有個如此瘋癲,不拘小節的老人,很是驚異,便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紛紛揣測這老者是他何人?且面帶竊笑。
有人忍不住問他,這老者是何人?孟浩旭羞愧難當,滿面通紅,只說是一下人而已,便敷衍過去了。此後,更是厭惡老者,便經常的訓斥他,虐待他,再不把他當做家人。
曼玉頻頻苦口婆心的勸他,他卻更是煩惱,時常口出惡言訓斥老者,還把老者趕到柴房裡去。有一天,老者不小心打壞一個陶瓷碗,孟浩旭大怒,藉此機會狠心把他攆出去。
此時已是深秋,秋雨淒涼,秋風瑟瑟,老者穿著那件單薄的破舊衣衫,卻依舊笑呵呵的,沒有一絲怨恨和反抗,孟浩旭目睹他離去,忙命人關上大門。攆走這個累贅終鬆口氣,心情大好。
至屋裡,卻是目睹妻子曼玉在收拾包袱欲離開。大驚,忙拉住她,問她為何要離家?曼玉淚如雨下道:“你我有緣能成為夫妻!皆都是老伯促成!實話告訴你,那老伯乃是我的父親!我們是狐仙。之前目睹你容顏俊美,飽讀詩書,心地善良,遂前來助你致富,又把我許配給你。本想好好過日子!卻是不曾想,你竟然是個忘恩負義,極度虛榮的小人!世上人心真是難測!人前面目和善、彬彬有禮之人!私下卻猶如豺狼般不知感恩!”
說罷,不顧孟浩旭苦苦哀求,終決絕離去。曼玉走後,孟浩旭很是思念她,傷心了一段日子。後來又安慰自己,如今自己做了縣令,且家中富有,還愁找不到美貌的妻子嘛!遂又心情大好。
可是好景不長,他因貪汙受賄,而被罷官回鄉,一場繁華落盡,南柯一夢終醒。牽著毛驢走在歸鄉路上,心情很是失落,悔恨交加。
可過了會,又想著,自己雖然罷官,可家中地下還埋有銀子,那些銀子,足夠自己下半生過活!至家中,便拿了鎬頭,急急奔後院挖掘,卻是萬萬沒想到,他累得汗流浹背,氣喘吁吁挖出來的,竟然是幾罈子石頭。立時癱倒在地,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