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雪了。
晚上有買賣,我一向走的不早。回家的路上,有深深的車轍,一直在向身前或者身後蔓延。
雪,一邊飄下來,一邊在融化,常常是,在地凹處,雪水能漫上鞋面。
今天早上,就很擔心路面上凍,家中的他,卻還是說要到河邊拍小鳥,再三勸說,人家答應了。但我還是擔心著他的任性。
不再年輕後,一直害怕在雪上走路。果然,出了樓道門,一腳再一腳,就踩在已經凍結了的雪冰上。很慶幸,鞋底不是太滑,能讓我有驚無險地,去開始一段雪中行走路。
說雪中行走,也是不太正確的,小城的車行道上,基本上看不見白色的雪跡,只有數不清的秋葉,緊緊地被昨夜的雪水,貼在路面上。但人行路上,依然有不甚緊密的白色雪塊,或者透明的冰塊,在等著我踏道前行。
腳底下的冰,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從家門口一路跟隨。一開始,這聲音,只是我自己的,漸漸地,行道路上人多了,就匯成了一小片,就像幾個人正在進行著合唱。當然,還有一種悉悉索索的伴唱,那是一些秋葉的不甘寂寞。
太陽出來了,光線依然金色的樣子。它們在樹枝間穿梭,隨著風兒在快樂的翻動葉片。葉子們正隨著樹枝,輕輕地搖動,去享受片刻的寧靜。
現在,我的眼前,幾乎看不到一片秋葉落下來。我想,劫後餘生的它們,是不是更加珍惜風雨過後的每時每刻。不過,大地那溫暖的胸懷,也許它們已經感受過數回,只是不想早早就結束旅程,回家貓一個孤寂的冬吧。
積雪不多,一路走著,我的腳下並沒有深冬裡,對冰雪的那種怕意。走走停停的,發現了好多,平日裡不見的畫面。
快看,從馬尾松樹裡,飛出一隻小鳥,它來造訪了。轉眼到了腳下,卻是一隻暈頭轉向的鳥兒羽毛。它怎麼過來的呢?我並沒有感受到有風來拂面的,當真是有點疑惑。
同行的主幹道上,車輛們都戴著毛茸茸的白帽子。不知誰嫌棄花色單調,於是,在“帽子”上,再印幾個調皮的鳥兒爪印,還是缺點什麼,於是,一片自作多情的葉子,躺倒在爪印旁邊。
於是這片葉子,高傲起來,兀自看著行走著的天空,一副從此不問江湖事,哪管滄海變桑田的灑脫。
過小橋,拐路口,老遠看見,店門前,有不少發亮的冰雪塊,“有鄰居在掃雪,但如果沒有鐵鍬,掃帚也只是在做無用功。我借了一把鐵鍬,準備開一條小道,為顧客,更是為我自己。”
忽然,手機響了,拾起來一聽,人家在快餐店呢,讓我別做飯,買了羊湯,一起吃飯,開始“冬補”。
喝羊湯,我自然是高興,一向任性的他,竟然也知道“冬補”,這是我以前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