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初家裡的貓咪生了兩隻小貓,它們眯縫著眼顫顫巍巍,形體小得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天氣乍暖還寒,我們把兩隻小貓放到一個小紙箱裡,底部鋪上一層厚棉絮,這就是它們的小巢了。天冷的時候,貓媽媽就領著兩個孩子在院子裡曬太陽。外面冷了,就躲在煤爐旁,有幾次捱得近了還烤焦了它們的皮毛。
但是沒幾天貓媽媽也許是撫養孩子太辛苦,所以忍受不了的緣故吧,它毅然決然地拋棄兩個孩子,居然離家出走了,一去就是好幾天,以前它是會自己回來的,但是這一次絲毫沒有回來的跡象,顯然是失蹤了。
丟下兩個未成年的小貓咪,相依為命。失去母愛的它們在冷風中瑟瑟縮縮,很可憐的樣子。不過它們吃相還可以,也就慢慢地大起來。
它們的皮毛開始變得光鮮,也開始活潑好動起來。它們沒有媽媽在眼前可以躺在懷裡撒嬌,所以跟人就特別親近。一舉一動總是依偎著人。它們喜歡在你的腳附近轉悠,你剛坐下,它們就在你屁股附近依偎著,樣子可愛可是有時候也惹人煩。尤其是吃飯的時候,它們圍著你,垂涎欲滴地望著桌上的飯菜,你喂一些給它們,不久就又圍攏了來,聚精會神地盯著你,一副貪得無厭的樣子。
妹妹住孃家,小外甥相當調皮,有事沒事就扯著小貓咪的尾巴或耳朵,逗它們玩,他的一驚一乍嚇得貓咪尖銳地嚎叫個不停。妹妹就嗔怪道:“不要動小貓咪,你會把它折騰死的。”一語成讖,可是把小貓折騰死的並不是小外甥,小貓反而是死在妹妹的腳下。小貓不是總願意隨著人轉嗎,那一天妹妹轉身急了些,卻萬萬沒有料到小貓咪就在腳下,發現已經遲了,收腳來不及,一腳下去,小貓咪“啊嗚”地慘叫了一聲痛苦地栽倒在地上,不到上午就嚥了氣。
剩下的那一個好孤單!沒有了母親的慈愛,又失去了兄弟姐妹的依靠,形單影隻,鬱鬱寡歡。眼看著它身上皮毛變得苦澀難看,眼看著它整日無精打采,眼看著它滴水不進。我們懷疑它病了,買來一根火腿腸餵它,它也不理不睬。整日眯著眼,滄桑得像一個進入風燭殘年的老貓。
儘管我們對那隻病弱不堪的小貓充滿期望,但是還是意料之中的沒有創造奇蹟,貓兒沒幾天也跟著它夥伴去了。
養貓原先是用功利性的,為了預防家裡鼠患成災,後來就是當寵物養,跟前有個小動物就像家裡有小人一樣,圖個熱鬧,再者家裡的剩飯剩菜,捨不得丟,餵養一個貓,好歹廢物利用,本可以丟棄的剩飯菜有個去處。貓不是家庭的成員,可是時間長了,也會成為家裡須臾不可離分的一部分。它們圍著你,纏著你,在你左右蹦跳嬉戲,看著生機勃勃,活潑可愛的它們,再煩心的事情也會忘到九霄雲外的。當然有時候在吃飯的時候它們抬著頭,瞪著大眼睛,滿懷期待,等著你給它們施捨一點吃食,你也會覺得它們很煩人。可是一旦它們離開你了,倏忽覺得身邊像少了一點什麼。這樣的一個貓家庭,不到一年,看著它們生兒育女,看著它們親子其樂融融,可是轉眼就灰飛煙滅了,不能不讓人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