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講述的第59位真人故事
口述 | 陳媽媽
編輯 | 蘇蘇
非常感謝您打開了這篇文章,今天這篇文章,是給年近70歲的陳媽媽尋找失蹤20年的獨生子陳延峰,懇請您看完。
從2001年4月22日發現陳延峰失蹤後,陳爸爸、陳媽媽沒有一刻停止尋找他們的兒子,奈何時間過去已久,很多線索都無從查證。
因為地方政策,陳家搬過一次家,也逐漸失去了陳延峰當年就讀學校老師、同學的聯絡方式。
為了尋找陳延峰,陳家二老這些年去過江蘇、上海、江西、北京、山東,卻找不到任何陳延峰的訊息,這幾年聽說網際網路資訊傳播速度快,二老學會了使用各種聊天軟體和影片平臺。
如今陳爸爸、陳媽媽都已將近70歲,身體並不好,他們最大也是唯一的心願便能聯絡上兒子,哪怕兒子不能回家,能給他們打個電話報個平安也算是了卻了他們的心願。
他們年紀大了,不知道還能否等到他們的兒子回家,再看一眼。
在採訪過程中,陳媽媽在回憶兒子失蹤前的點滴,沒幾句話便忍不住啜泣,她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是“在痛苦中煎熬”。
希望看到本文的朋友們可以幫忙轉發,看是否能提供線索,圓了陳爸爸、陳媽媽的夢。
本文是透過陳媽媽的描述撰寫的,為方便敘述,本文以陳媽媽的視角展開。
我兒子陳延峰出生於1982年8月26日,身高1.80米,右臉有一顆米粒大小的黑痣,右肩後下方有一顆拇指肚大小圓的黑痣,失蹤時20歲(虛歲),現在40歲了。
我們家原來在黑龍江省雞西市穆稜煤礦勝利委3組,後來政策原因需要搬遷,我們怕兒子回來找不到家,一直拖著。
拖到實在拖不下去,我們選擇搬到梨樹區,因為梨樹有火車站,我們新家離梨樹火車站非常近,希望兒子回來時一下火車就能到家和我們團聚。
兒子是黑龍江省雞西市第一中學1998級的學生,失蹤時距離2001年的高考僅剩一個多月。
2001年4月22日,陳延峰的同桌兼室友吳同學打電話到鄰居家(當時我們家還沒裝座機,在學校留的是鄰居電話),說陳延峰昨天到今天都不見人,是不是回家了,我們才知道兒子失蹤了。
兒子唸的是寄宿學校,進入高三後學業緊張,每週只有週日下午半天休息時間,失蹤當天恰逢週日。
中午兒子和吳同學一起到校外吃過飯後一起回了學校,本來二人計劃一起去自習室,但兒子跟吳同學說自己頭疼不舒服,想回寢室休息,便和吳同學分開,吳同學去了自習室。
兒子的寢室一共四人,除了兒子和吳同學,另外兩位似乎都離家比較近,週日回家,所以當時兒子是否回寢室也沒人能確定。
晚上吳同學回寢室,發現兒子沒在,以為兒子不舒服請假回家了。
星期一上午,老師點名讓兒子回答問題,才發現兒子的座位是空的,作為同桌的吳同學把昨天的情況說了,老師讓吳同學中午打電話聯絡家長。
得知兒子失蹤的訊息,我和他爸爸立刻趕往兒子學校,學校在一番排查後沒找到兒子的蹤影。
因為找不到兒子,他爸爸有些激動,加上又是在學校期間失蹤的,他爸爸跟校長說的話有些重,當時的校長也有些不耐煩了,說兒子是成年人了,年滿十八週歲就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後來我們去學校附近的派出所報了案,吳同學也一起跟隨,口供都是吳同學錄的。4月23日,我們又去雞西公安局報了案,立案後民警同志讓我們等訊息,我們就這麼等啊等,等了二十多年。
在兒子失蹤的這些年裡,我們沒少往立案的派出所和公安ju跑。
一開始是沒線索,後來派出所換了領導,下面的人說前領導退休了,我們兒子這案子他們不知情,這個案子從頭到尾有沒有人去跟進我們並不曉。去公安局時,公安ju問我們是否預約,我們說沒有,他們說沒預約不能進去,我們就這樣被攔在門外。
兒子的筆記本里有這樣一句話:要轟轟烈烈地奔向高考戰場。從五年級開始,他的目標就是北京大學。
有了這個目標以後,他學習越發刻苦,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在我們這一帶也小有名氣,經常有街坊鄰里問我:你們家怎麼教出這麼好的孩子?我說:我也不會啊,是他自己懂事、爭氣。
我和他爸爸對他也沒什麼要求,但是他對自己有要求也從不叛逆,總是能取得好成績。
高三那年,他半個月才回一次家,到家後就開始爭分奪秒地學習,經常學到晚上十一點多,我一邊做些家務活一邊陪著他,但從不打擾他。
完成學習任務後,他就開始洗腳、洗襪子準備睡覺,我看他學習辛苦,想幫他把襪子洗了,他不讓,他說媽媽也很辛苦。
那年寒假,他很興奮地告訴我,他要考北京大學,那是他五年級就定下的目標。那時我還不知道什麼是北京大學,兒子告訴我,北京大學在北京,是很好的學校,是名校。我很支援他,告訴他,好,我們就考北大。
我還問他,峰峰啊,你在雞西上學三年了,可是你的愛好是什麼媽媽都還不知道,你能告訴媽媽嗎?
他說他愛學習、愛唱歌、愛英語還愛打乒乓球。那年寒假他給我唱了一首英文歌,我問他歌名,他說了我還是沒記住,等他回來了,我一定要問他當年他給我唱的那首歌叫什麼。
他還說,他以後要讀北京大學的光華管理系,本科讀完還要讀碩士、博士,畢業後為人民服務。
他並不是口出狂言,他有考北京大學的潛力,因為他的成績基本穩定在630-650分之間。
不過在他失蹤前的第一次模擬考考砸了,那一次他只考了570多分,全年級第五。
開家長會時他很失落,我問他什麼原因沒考好?
他說他也不知道,不是緊張,也不是不會做,但就是沒做對。我不想給他壓力,安慰他,沒關係,還有兩次模擬考試。
那次模擬考後他回了趟家,在家那晚他一夜沒睡,心情極差。我找他談話,他說模擬考也會有檔案,下次一定好好考。第二天一大早他連飯都沒吃就回了學校。
我還是不放心,去找過他的班主任。班主任說他也很關注兒子,找他談過話,兒子心態挺好,笑嘻嘻的,還告訴班主任下次一定好好發揮。
我不知道他的失蹤是不是和這次模擬考有關,我記得他一直是個心態很好的孩子,一次沒考好,他也能很快調整回來。
兒子在學校同學關係處得很好,成績好,不自私,同學有問題他總是認真回答。
有次我去他學校碰上他的兩個同學,那兩個同學說謝謝我、謝謝他,因為他總是幫他們解題,我還很擔心他題講不好耽誤兩位同學,問他們,陳延峰講得對不對,他們說都是對的,而且講得很好。
他們老師有時也喜歡讓他充當代課老師,很放心地讓他上臺給同學們講課,他是老師的驕傲,也是同學們的偶像。
這二十多年裡,我沒有一刻不想著我的峰峰。
早些年他爸爸在外一邊打工一邊找他,我們的祖籍在山東,他曾說他高考結束後要去山東看看,於是他爸爸在山東找了他好久。
就這樣在外面奔波了很多年,依舊沒有他的訊息,這些年我們身體大不如前,他爸爸患上了關節炎,而我幾乎一身病,眼睛哭多了視力模糊,耳朵聽不大清楚,這兩年還心臟老不好,一直吃藥維持著,我們真的好怕等不到他回來的那一天。
兒子十分敬重他的一位初中老師——田老師,上高中以後放假回家還經常去看望田老師,他會和田老師聊理想,後來我們找到田老師,田老師說,兒子以前經常告訴她,等他在北京站穩了腳跟,要把爸爸媽媽接到北京生活。
去年我們去了一趟北京,找到了當地的派出所、公安局,拿出我們孩子的身份證,求他們幫忙查查,派出所的民警同志很同情我們,拿過身份證幫我們查了查,說這張身份證從二十多年前就再沒用過。
身份證已經過期很久,而我還在等著我的峰峰迴來,帶他去辦新的身份證。
兒子失蹤後,我們從沒好好過一個年,過年都是別人一家團聚熱熱鬧鬧,而我們只是象徵性地包個餃子,給他留一副碗筷,等他回來。
過完這個年,意味著他又長大一歲,而我們又在痛苦中煎熬了一年。
這一年又要結束了,可是我的兒子在哪呢?
以前我們拿著他的照片到各地挨家挨戶問,近幾年有人提議在網上找人,我們一把年紀跟著學會了上網,還開了很多平臺的賬號,為的就是快點找到我的孩子。
最開始我總是反覆看我們的賬號,希望能有他的訊息,這兩年身體每況愈下,不敢再多刷,每次一開啟就是其他尋人的影片,一看到這些淚水就止不住地流。
如果他能回來,無論他是被拐、被騙,我們都絕不追究,只要能讓他回來和我們團聚。
最後附上陳媽媽的一段原話:
希望陳延峰無論當時是什麼情況,是自己放棄還是別的,我們都不追究,就希望他平平安安的。
孩子,無論你現在做什麼,最壞的打算是,如果你做了違法的事,希望你懸崖勒馬,無論你變成瘋子、傻子、失憶,或者做了上門女婿,媽媽都尊重你的選擇。
無論你貧窮或富有,媽媽都不會嫌棄你。
孩子,如果你看到這篇文章,希望你放下面子和自尊,回來吧。你再不回來,爸爸媽媽可能就真的不在了。
如果你要回來,我們家就在梨樹火車站上邊的樓區,很好找,就為了等你。
如果你已經娶妻生子,那就領著他們回來吧,回來吧,媽媽等著你,你不要等到“子欲孝而親不在”,你沒參加高考已經很遺憾了,趁著爸爸媽媽還在,孩子,你回來看看吧。
我們盼著團圓,天天盼年年盼,今年又要過去了。
如今,陳媽媽的聊天賬號頭像用的是陳延峰的照片,朋友圈全是自己或是幫別人轉發的尋人內容。
可憐天下父母心,懇請大家一起幫幫陳爸爸、陳媽媽吧。
該案例故事由@頭條尋人提供,並已獲當事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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