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姚斗南用迷魂香薰到了廳堂裡的土匪。此時的洞房內,匪首白選文也已經被廖小么的巫蠱酒迷昏在地。
姚斗南讓廖小么穿上土匪的服裝女扮男裝。
兩人拿了白選文的楠木令牌,迅速逃離。
來到吉洞坪的最後一個哨卡。守卡的土匪持槍叫喚:什麼人?口令?
兩人並不知道口令。姚斗南急忙掏出白選文的令牌:白司令要我們趕往花垣去拿情報。
幾個哨兵見令牌真實無誤,便將兩人放行。
正在這時,後面傳來追趕的馬蹄聲。一群土匪打著火把追殺過來。“抓住他們,不要讓他們跑了!那是共軍的奸細…”
解放軍的軍車和土匪同行
匪大隊長羅宏錦帶著一群土匪拼命追趕。
姚斗南拉著廖小么沒命的往前方跑。眼看兩人就要被追上,轉過一個彎,前面山路上來了六輛軍車。
姚斗南心想,這下徹底完蛋了。他並不知道這軍車是解放軍的。因為這裡完全是匪佔區。
後有追兵,前有攔截。姚斗南和廖小么心想,這下死定了。直到看見解放軍頭上的五角星,兩人才鬆了一口氣。
那種死後餘生的感覺,別提有多激動。
六輛軍車的解放軍見一群土匪追趕著兩人。迅速停下,做好戰鬥準備。
這六輛軍車是二野駐重慶酉陽部隊的運輸車隊。運輸軍用物資從常德過來,要經過邊城回去。
由梁排長帶一個排的戰士、六挺機關槍負責押運。
梁排長救下姚斗南和廖小么,才得知邊城已經被土匪重兵圍住。
姚斗南以為梁排長是花垣的解放軍援軍,接觸後才知道是酉陽的過路軍車。便和廖小么迅速趕往花垣縣城。
由於匪“九路軍”總司令周爕卿的嚴密封鎖和調虎離山,花垣解放軍對邊城的情況一無所知。
黎明前,梁排長和匪羅宏錦大隊在吉洞坪形成對峙。土匪對突然出現的解放軍很是驚訝。
敵眾我寡,梁排長並不想退卻,也無法退卻。
他大聲的命令,故意讓前面的土匪聽見:一連佔領左側高地,二連三連右邊包抄,機槍排和車隊隨我前進前往酉陽。
羅宏錦一聽,解放軍竟然突然出現了這麼多人。便迅速報告白選文司令。
白選文的土匪也剛剛趕到吉洞坪,伏擊陣地都還沒有開建。
加之周爕卿曾經命令:在7月3日他的命令下達之前,絕不允許提前行動。以免暴露目標。
聽到解放軍有三個連的部隊在此集結。他馬上命令羅宏錦讓開大路,放解放軍的六輛軍車過去,而將解放軍主力阻擊在外。
並要求,解放軍不開槍發起進攻,己方就不還擊。等到總攻的命令。
白選文的如意算盤是,這六輛軍車是酉陽的物資車隊,而且人數只有一個排。
去酉陽要經過九龍坡,副總司令楊光沛在此有重兵埋伏。這六輛軍車是甕中之鱉,跑不了。
就這樣,奇怪的一幕出現了!
前往邊城的路上,梁排長帶著六輛解放軍的物資軍車大搖大擺的行駛。
兩邊的山坡上到處都是向邊城運動的土匪,和梁排長的車隊相向而行。
白選文放過解放軍的六輛軍車後,天已大亮。他在等待後面的“三個解放軍連隊”,準備收網,給予一網打盡。
可等了半天,連解放軍的影子都沒有看到。方才知道中了梁排長的疑兵之計!急忙派快馬疾馳九龍坡,要楊光沛匪部攔截。
梁排長的六輛軍車風馳電摯的繞過邊城,準備在土匪的包圍圈合龍之前衝回酉陽。
來到九龍坡,梁排長見四周山林異常寂靜!不免生疑。
急忙讓車隊停下,調轉車頭。讓戰士們車不熄火,彈不卸甲。自己帶一班人往坡前掃射偵察。
果然,樹林裡藏滿了匪兵。一梭子過去,幾個被打傷的匪兵鬼哭狼嚎起來。
楊光沛立即組織眾匪還擊,向解放軍發起衝鋒。企圖一舉將到口的肥肉吞下。
幸得梁排長及時調轉車頭,命令戰士們邊打邊撤,向邊城方向折回。
楊光沛因為總攻時間未到,也不窮追。心想,這點解放軍即使到了邊城,也不夠自己的九路人馬塞牙縫。
南門大對決,解放軍智鬥強敵
梁排長的六輛軍車退至邊城南門的老車站時,天色已近黃昏。
郭珍書記見梁排長的援軍到來,大喜。這可是帶著六輛機槍的一個整裝加強排啊。36名戰士。
要知道,楊營長給她分配的南門守軍總共只有一挺機槍、六名戰士。其他全是區委幹部和農會會員。
郭珍書記和治安委員熊宗祥立即組織群眾,很快將梁排長的六車軍糧卸下,搬進城內的倉庫。
梁排長迅速組織戰士們在城外佈置隱蔽的伏擊陣地。將六輛軍車周圍壘上沙石,用樹枝偽裝起來。做成六個暗堡。
郭珍書記負責駐守南門城牆。梁排長堅守暗堡。一切準備就緒。
凌晨三時,隨著西門匪總周爕卿的訊號槍響。三千多名兇悍無比的土匪,向邊城的東南門、北門(水門)、西門同時發起衝鋒。
西門和北門的戰鬥異常慘烈,前面已作敘述。
相比西門和北門之戰,東南門的戰鬥不僅慘烈暴力,而且還頗帶喜劇色彩。
負責進攻東門的是匪三路司令石永安。
這個石永安是個老滑頭。他帶著手下來到東門,卻在東門前面半山坡一個叫桂花樹的地方停住了。
他在觀望,想儲存實力。對於石海倫和羅宏錦二匪的進攻,他作壁上觀。
他希望等二匪開啟南門之後,再一鼓作氣衝進邊城搶奪勝利果實。一旦出現情況,他就率先開溜。
正是他的這種投機舉動,幫瞭解放軍的大忙。郭珍書記把東門的防禦力量全部調往南門,全力以赴防守南門和老車站。
負責進攻南門的是匪一路司令石海倫部和四路司令白選文的羅宏錦大隊(貴州松桃土匪)。
在石、羅二匪看來,打進南門,搶奪茶洞邊城的首功非我莫屬。
邊城內僅花垣躲難來的一個鉅富就擁有四萬大洋的現貨。金錢、美女不計其數。
石、羅二匪馬不停蹄,身先士卒。邊跑邊鼓動:
“弟兄們,快呀!打進邊城搶光洋、布匹和洋貨,捉個乖婆娘好睡覺!”
在匪首的蠱惑下,匪眾們熱血衝頂,嗷嗷叫著向前猛衝,情緒被調動到極致。全然沒把邊城軍民決心放在眼裡。
似乎邊城軍民早已成為他們的待宰羔羊和盤中之餐。
羅宏錦和石海倫親自帶隊在前面衝鋒。
拂曉時分,來到邊城城下。黎明前的黑暗漆黑無比。眾匪嚎叫著來到梁排長的“暗堡”前。
濃霧中突然遇到六個小型墳包。漆黑幽暗,陰森恐怖。羅宏錦定睛一看,竟然是經過偽裝的解放軍的六輛軍車。
嚇了一大跳,急忙招呼眾匪後退。
哪裡該來的及啊!一直隱忍不發的梁排長和戰士們突然從軍車上出現。密集的手榴彈一齊飛向迎面撲來的匪群,炸出血肉橫飛的火花。
同時,六挺機槍和城牆上的機槍一齊噴射出復仇的彈幕,打得土匪們鬼哭狼嚎,亡命後撤。死傷了一大片。
經過短暫的休整,石海倫和羅宏錦再次帶領眾匪向梁排長的陣地衝殺過來。
土匪仗著人多,向解放軍的六輛車陣發動不間斷的死亡衝鋒。
梁排長面對數十倍之敵,沉著冷靜,他瞅準一個機會,向匪首羅宏錦開出致命一槍,打斷了他左臂。
羅宏錦倒下的同時,眾匪慌忙將他抬下後退。
哪裡知道,這羅宏錦竟是一個亡命之徒。他見自己僅傷一條手臂。用衣服簡單纏裹一下之後,竟從擔架上跳下。
再次拿起一支衝鋒槍向解放軍陣地衝去。眾匪但見此狀,大受鼓舞,立即亡命的跟了上去。
這一次亡命的衝鋒,將梁排長的六輛軍車陣地全部沖垮。梁排長只得帶領戰士們放棄汽車,退往南門內的城牆碉堡。
居高臨下,據險防守。這樣,石、羅二匪和郭珍書記據守的南門形成了對峙。
三路司令石永安本來準備向東門發起衝鋒的。
一見羅宏錦和石海倫的隊伍進攻受挫,他立即就當了縮頭烏龜。帶隊又退回了桂花樹觀望。
經過天亮前的激戰,我軍的彈藥已經所剩無幾,情況萬分危急。
城內的群眾冒著敵人的槍林彈雨,紛紛湧上城牆,給解放軍送水送飯。
郭珍書記和楊營長安慰大家:敵人的氣焰已經被我軍打退,援軍不久將至,希望大家要有信心,曙光就在眼前……
其實,他倆的心裡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現階段,鼓舞士氣是最重要的。
此時,西門楊營長的守軍在香爐山和師範學校與敵人形成短暫的對峙。
最危險的是北門(水門),洪安邊城已被敵人攻陷。敵人一邊在洪安大肆搶劫,一邊組織匪眾渡河,對茶洞邊城發起猛攻。
茶洞邊城四周的高地,除馬鞍碉和梁排長的城頭碉堡外,全被匪軍佔領。
土匪們不時向我射擊或喊話,而且調動頻繁,似有重新部署,最後一擊之舉。
上文說到,城內製高點天王廟的彈藥將盡,土匪正在渡河,以圖從北門形成突破,中間開花。
黃副營長面對最後幾發六零炮彈,作出了一個痛苦而無奈的決定。他將炮口對準後方的天空,向遠處花垣縣城和吉洞坪方向的天空一陣猛射。
這是邊城軍民向縣委和縣大隊發出的最後的求援呼聲!希望上蒼保佑,援軍能夠及時趕到。
草繩!草繩!每個土匪的左臂綁著一根草繩
姚斗南和廖小么拼命的往前跑,在接近吉衛的地方,槍聲大作。
一群土匪向他們逆襲過來。兩人已經精疲力竭,實在是跑不動了!郭珍書記和邊城人民的重託支撐著他們義無反顧,勇往直前。
兩人是白選文的土匪著裝,對於迎面而來的土匪並不畏懼。
待來人跑近,見是一群潰兵,知道解放軍離這裡不遠了。他強打精神,用盡吃奶的力氣大聲喝道:
不準逃跑,奉白司令命令在此監督!違令者斬!他掏出偷來的白選文的令牌嚇唬“匪兵”!
這一招果然見效,狼狽逃跑的匪兵一下被矇住了。
一個騎著騾子的小頭目竟被嚇下馬來:長官!我們的任務只是牽制共軍。沒想到竟遭共軍反殺!解放軍實在是太強大了!
姚斗南一腳將他踢翻在地,搶了他的騾子,讓廖小么騎上,帶著急件向吉衛飛奔而去。
風很大,暴風吹落她的帽子,吹吹散她的長髮。土匪一見是個女的,不免懷疑,急著和姚斗南扭打起來。
姚斗南本就精疲力竭,僅剩最後一點力氣,是信念支撐著他到現在。
看見廖小么安全脫逃,他強撐的軀體一下就倒了。放心的倒下了,任憑眾匪在其身上踐踏、蹂躪……
廖小么剛剛脫離險境,前面又一支人馬衝殺過來。完了!徹底的完了!一隊“匪兵”將她包圍。此刻,她徹底崩潰,倒下馬來。
原來竟是解放軍的便衣隊。衛生員濃重的東北口音和貼心的服務讓她感到特別溫暖。
“老鄉!我們是解放軍!”就她的解放軍迅速將她抬往縣大隊。
“快!快救邊城!……”廖小么微弱的掏出郭書記的求援信交給解放軍。
此時,二營主力和縣大隊已經成功擊退進攻吉衛的匪軍。正在返回花垣的路上。
李政委看到郭珍書記和楊營長的加急密件。才知道原來中了周爕卿的調虎離山之計。
急忙命令大家向邊城跑步前進!
劉連長抓了幾十個土匪俘虜,得知周爕卿今天的口令是:草繩!草繩!
進攻邊城的九路軍,因為各有所屬、互相獨立,且服裝各自為政,很難分清敵我。
所以,周爕卿命令所有進攻的匪兵,左手臂膀都要纏繞一條草繩。
劉連長讓戰士們換上土匪的服裝,在右臂上纏繞草繩!以避免和周爕卿的土匪混淆。
李政委剛給二營和縣大隊下達迅速馳援邊城的作戰命令。吉洞坪方向突然傳來隱隱的炮彈爆裂聲。
這正是邊城楊營長和郭珍書記最後的求救訊號。
情勢萬分危急!戰士們顧不得那麼多了!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鮮血!衝啊!殺啊!一個個如猛虎下山一般撲向敵營。
吉洞坪,白選文的四路軍已經建立堅固的防禦工事。雙方展開激烈的搏殺。
李政委帶著戰士們迅速突破敵人的前沿陣地。但在湘川公路的主陣地前,雙方形成了對峙。
不能猶豫!不能糾纏!必須立即突破衝過去!
劉連長帶著化裝成徐雅南土匪的便衣隊“狼狽”的在前面逃跑,李政委在後面對天放槍極力喊殺“追趕”!
白選文一見解放軍追殺著一群“土匪”向自己的陣地衝來。擔心有詐!
“不準靠近!什麼人?再過來格殺勿論!”白選文大叫!
“我們是徐雅南徐司令的隊伍!別…別開槍,快放我們過去!”一個投誠過來計程車兵“哭喊道!”
“口令?”白選文問道。
“草、草繩!”一個解放軍假裝顫抖的答道。
白選文一聽,不對勁,怎麼不像本地口音,像是解放軍的塑膠東北話。
再定睛一看,他們的草繩全系在右臂(和他們約定的相反)!大叫不好,是解放軍!快打!快打!……
哪裡還來的及,解放軍已經靠近!一叢叢手榴彈一齊飛了過來,不斷的在匪群中爆炸。
驚魂未定的土匪,瞬間屍橫遍野,鬼哭狼嚎!沒死的沒命向後潰逃。
劉連長帶領偵察員瞬間殺開一條血道。李政委帶著戰士們蜂擁而上,也不顧及左右和後路,一股勁的往前衝,直殺邊城……未完待續!
周爕卿被俘時的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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