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冬齡的亂書成為熱議的話題之後,有個上身赤裸的小男孩也火了。這個寫書法的小朋友,也就是七、八歲的樣子。儘管一臉稚氣,寫起字來卻不慌不忙,一派大家風範。儘管他筆下也看不出是什麼字來,與王冬齡的亂書作品有得一拼。甚至有人說王教授的亂書後繼有人了。其實,真要按照傳統書法的評判標準,小男孩的字要遠遠高於王教授的水平。
首先說書寫狀態,顯然小男孩更為自然。從影片中可以看出,他根本就沒太把寫毛筆字當回事兒,赤裸著上身,既沒有特別的髮型,也沒有另類的裝束,平常生活中什麼樣子,書寫的時候也是什麼樣子。毛筆不是特製的,紙張也是很普通的練習用毛邊紙。總之,小男孩在寫毛筆字時,沒有任何思想負擔。
自然正是傳統書法最為看重的狀態,東漢大書法家蔡邕在《筆論》中就說:“ 書者,散也。欲書先散懷抱,任情恣性,然後書之。若迫於事,雖中山兔豪,不能佳也。”由此可見,狀態自然是寫好毛筆字的前提。小男孩的書寫狀態無疑非常符合傳統書法的要求。
再看王冬齡教授的書寫狀態,明顯經過精心準備,一頭黑色的長髮,你不得不佩服76歲的老人了,養生工作的確抓得好,一根白頭髮都沒有。一身剪裁得體的衣服也絕非一般品牌,尤其是醒目的紅襪子,顯然是經過精心設計。為了能做好表演,王教授還真是下了一番功夫。這麼重視外在的形象顯然違背了自然的原則,若非是心中有所圖,期望給觀眾留下個好印象,斷然不會在形象上下這麼大的功夫。
由於心中有事兒,就很難達到自然書寫的狀態,也就是蔡邕說得:若迫於事,雖中山兔豪,不能佳也。首先在書寫狀態上王教授就不如小男孩。再看書寫時,小男孩顯得放鬆、自然,絲毫沒有感覺這是多麼大的事兒。雖然基本屬於亂書,看不出寫的是什麼內容,但從頭至尾一直是中鋒用筆,而且點劃與映帶,輕重分明,用筆的基本功非常紮實。尤其是在寫字的過程中,還能抬頭左顧右盼,不僅是王教授做不到,就是現在的這些創新書家無一能做到。
王教授就沒有這份從容了,面對鏡頭,他希望書寫過程和最終的作品都表現得完美一些。有了這份期待,根本就做不到自然書寫。也難怪,在“從頭開始——王冬齡書法藝術60年”大展的開幕式上,他自己也承認本來打算寫“返本開新”,結果寫成了“從頭開始”。可見他在書寫的時候是多麼緊張,其實只要帶著表演的心去寫字,都違背了自然,與小男孩書寫時的狀態有天壤之別。
通常情況下,小孩不僅書寫時候的狀態要比大人好,寫出了來的線條也比一般的書法家更有內涵。正因為如此,清代書法家趙之謙才會在《章安雜說》中說:“書家有最高境,古今二人耳。三歲稚子,能見天質;積學大儒,必具神秀。”由於心地單純,寫出來的線條更有韻味,這也是很多小孩字充滿了稚拙的味道、讓人愛不釋手的原因。
儘管這個小男孩顯露了書法天賦,但是真不應該寫這種沒有漢字形象的書法。大概也是受到了一些搞創新的草書大家影響。雖然亂寫能夠一時標新立異,但終究會歷史拋棄,不好好寫字,等於白白浪費了自己的天賦,老師和家長千萬別放任孩子胡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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