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5月19日星期四的晚上,夕陽從俄勒岡州斯普林菲爾德鬱鬱蔥蔥的山林上緩緩落下,傍晚時分有一種安靜慵懶的靜謐,此時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晚上22:48,在麥肯錫菲拉米特醫院的急診室門外,一位20多歲的金髮女子向裡面的工作人員揮手示意,在燈光的照射下,她看上去面色蒼白,指著自己的汽車大聲喊道,“有人剛剛槍殺了我的孩子。”
當時的護士馬丁透過車窗向裡面看了一眼,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車內滿是血跡,在血泊中躺著三個孩子,一個金髮碧眼的女孩躺在副駕駛,年齡不超過7~8歲,後排有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男孩三四歲,女孩與前排女孩差不多年齡。
三個孩子立刻被抬到了急診室,一支專業的隊伍立即趕赴現場,包括頂級的外科醫生弗雷德,當時他大聲喊道“注意胸部的傷口”。
副駕駛座上的女孩在抬入急診室後搶救了沒多久就失去了心跳,而另外兩個孩子呼吸十分困難,生命危在旦夕。
醫生們對兩名孩子進行了氣管切開術,釋放血液流動,並用機器開始給他們的心臟加壓,儘管孩子們的狀態十分地脆弱,但在所有專家的共同努力下,他們還是奇蹟般地活了下來。
警察得知訊息後立刻趕到了醫院,此時女子向警察敘述了當時發生的情況。
“我叫戴安·唐斯,三個孩子分別是8歲的克里斯蒂,7歲的謝麗爾和3歲的丹尼,他們都是我的孩子,晚上我和孩子在家裡吃了一頓快餐,當時我有個名叫希瑟·普勞德的同事想買一匹馬,我恰好在報紙上看到了一則賣馬的廣告,我覺得可能對希瑟有幫助,所以就帶著孩子們去希瑟家,之所以帶著孩子,是因為他們很喜歡在沒有燈光的鄉下看月亮,當我開到老莫霍克路時,發現一個人站在碎石路的中央似乎要尋求幫助,於是我停下了車,沒想到就在此時,這個陌生人從夾克中掏出了一把槍,他要求我交出汽車的鑰匙,我拒絕了,他為了報復,從我這邊的車窗將手槍伸了進來,對著三個孩子連開了數槍,我也因此受傷”。
誰能想到,在這樣寧靜的夜晚,一個沒心沒肺的陌生男子會如此冷血地射殺了三個孩子。
警察問“那麼這個男子是怎樣離開的?”
戴安回覆“他當時試圖去拿車的鑰匙,遭到我的強烈反抗,我伸手從駕駛室裡假裝將鑰匙扔了出去,男子於是順著我扔的方向去找鑰匙,後來我迅速將鑰匙插入汽車,猛踩油門,飛速地離開,當時我腦中只有一件事,儘快把孩子們送到醫院,於是我用最快的速度將車開向了醫院”。
警方又問“那個襲擊孩子的兇手長什麼樣?”
戴安說“20多歲的白人,大約1米96,留著蓬鬆的波浪式黑髮,有一撮小鬍子,穿著夾克和一件非彩色的T恤衫,不過他講話發音並不清晰,聽不出到底是哪裡的口音”。
警方立刻繪製了嫌疑人的畫像向全社會進行了公佈,希望民眾能夠提供更多的資訊。
可是,隨著警方對於案件的深入調查,越來越多的疑點出現了。
在戴安的手臂處纏著毛巾,這是戴安自己纏的,當警察向護士瞭解情況時,護士卻產生了疑問“她(戴安)的手臂上包裹著一條毛巾,但身受重傷的三個孩子卻沒有進行任何的搶救措施,似乎在她眼中自己的手臂比孩子的生命更加重要”。
案件公佈後不久,一對夫婦向警方提供了證詞,按照戴安的說法,發生槍擊事件之後,她就飛速將車開往了醫院,可在當天晚上的這條小路上,這對夫婦開著車跟隨在戴安的車後,他們說“戴安當時的車速並不快,每小時大約在5~7公里,我們實在無法忍受如此慢的車速,所以在後面跟隨了兩分鐘之後忍不住從後面超了車,由於這輛紅色的尼桑車格外的顯眼,所以我們不會記錯”。
對於這種說法,戴安稱“確實剛開始我在邊開車邊處理傷口,還要檢視孩子的情況”。顯然,這種說法缺乏足夠的可信度。
警方立即讓戴安帶著尋找事發地點,戴安憑藉著記憶來到了兩條鄉村道路的交界處,那是一個十分荒涼的地方,一邊是黑暗中流淌的河流,一邊是野生的鳳仙花隨風搖動,按理說在這樣一個地方,帶著三個孩子的年輕母親不應該停下來和陌生人說話,如果真的有陌生人出現,這個人又是怎麼出現在這麼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呢?
當戴安一行人返回到醫院時,醫生告訴了戴安三個孩子的情況:謝麗爾死亡了,克里斯蒂和丹尼活了下來,不過克里斯蒂可能喪失語言功能,丹尼可能終身殘疾。
當戴安聽到這個訊息後,她的態度讓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感到震驚,她沒有任何的不安與歇斯底里,對於謝麗爾的死似乎覺得理所當然,但對於另外兩個孩子活下來她卻感到十分地困惑,她說“你是說子彈沒有擊中他們的心臟?嘖嘖嘖”
在涉事車輛上,法醫也進行了詳細地化驗和分析,擊中孩子們的子彈是點22口徑的手槍或者步槍,從孩子們面板上的粉末燒傷中可以看出,這個武器是在極近的距離射出的,尤其是坐在前座的謝麗爾身上的燒傷更證明了這一點。
在謝麗爾一側的車門上檢測到了血跡,如果兇手從謝麗爾處射擊,血液是如何飛濺到謝麗爾一側的車門?顯然口供與實際情況產生了明顯偏差。
兇手射出了5槍,在車中滿是血跡,可奇怪的是在駕駛座上卻沒有任何的血跡,方向盤上也沒有任何的汙跡。如果按照戴安的說法,戴安上車時有一顆子彈擊中了她,那麼她會反射性地用一隻手捂住傷口,此時那隻手會帶有血跡,而她試圖開車離開現場時,方向盤也會沾到血跡,警方由此懷疑戴安是在到達醫院之前才剛剛受傷。
同時,警察對行兇過程進行了實驗模擬,按照子彈發射的方向從三個角度射擊,在右門板、後座都找到了火藥殘留,可在駕駛座卻沒有發現,也就是說開槍的人並不是從車外進行的射擊,而是在車座上扣動的扳機,這與彈道測試結果一致,卻與戴安說的兇手證詞相矛盾。
警方對整個犯罪地點進行了大規模的搜尋,他們想找到那把射出的點22口徑的手槍,潛水員跳進了貫穿整個地區的莫霍克河,沿著幾英里進行了搜查,翻開那些鬆動的石頭,踢開蘆葦草,用手指在每一個溝裡來回地翻找,可是卻沒能找到那把手槍。
更奇怪的是戴安在探望重症監護室中克里斯蒂的場景,當時警察警察和護士陪在戴安身邊,警察保羅·奧爾頓特意觀察了戴安的行為,她緊緊捏著女兒的手,喃喃的說道“我愛你”,可她的動作卻十分的僵硬,“我愛你”也是從緊咬的牙關中擠出來的,非常地不情願,保羅還注意到戴著氧氣罩的克里斯蒂眼神中充滿了恐懼,當她看到母親來事,她的心跳達到了每分鐘104次,當戴安抱住她時,克里斯蒂心跳達到了147次,這些反常的舉動讓警方不得不懷疑,戴安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不過,當警方詢問戴安是否擁有一把點22口徑的手槍時,戴安堅決予以否認。
戴安當時是離異的狀態,她前夫名叫史蒂夫·唐斯。警察立刻詢問了史蒂夫關於戴安的情況,警察問“你們擁有什麼的武器?戴安帶了哪些武器去俄勒岡州?”史蒂夫說“戴安有三把手槍,一把點22步槍,一把點38左輪手槍和一把點22昂克馬克4型9發半自動手槍,她曾經在錢德勒射擊場練習射擊”
警方又問“為什麼她會攜帶槍支?”
史蒂夫回答“她是一個女人,她覺得在路上需要保護”。
警方“她什麼特別的情況?”
史蒂夫說“戴安愛上了一個已婚男人,離開亞利桑那州之前,戴安和這個男人有過一段激烈的戀情,這個男人是錢德勒市的一名投遞員,不管他們之間的發生了什麼,但是最終他們分開了,這個男人回到了妻子身邊,不過戴安對這個男人的迷戀確實近乎瘋狂”。
警方根據掌握的情況立即對戴安申請了搜查令,在她的家中找到了一本日記本,案發前的4月21日,日記本上寫著這樣的話,“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很迷惑,今天早上我最後一次和你通話,聽你說到‘不要打電話或寫信’,我的心都碎了,我仍然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和唯一的情人,而你卻叫我離開去找別人,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這時,警方瞭解到戴安在到達醫院後給一個人打去了電話,這個人正是戴安日記中提到的男人,名叫羅伯特。
警方又前往了羅伯特家瞭解戴安的情況,羅伯特的妻子就陪在他身邊接受了警察的問詢,對於兩人的關係,羅伯特可謂知無不言,詳細交代了兩人認識的過程和結果“1981年底,戴安在郵局找到了工作,當時她穿著寬鬆的衣服,特別性感,我和她聊了不久特別投機,當天我們就去了酒店,原本我以為這段關係將會很快結束,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戴安卻不放手這段感情,她要求我儘快與妻子離婚。那段時間我一直和戴安在一起,工作在一起,夜晚在一起,幾個月來每天如此,我基本上沒有時間考慮與戴安分手,戴安很愛我,但我卻討厭看到戴安和三個孩子在一起,我曾經告訴他:如果孩子和她在一起,我就不會和他在一起,這是外遇,我知道這樣不對”。
在經歷了幾個月的內心鬥爭之後,羅伯特最終和戴安分手,1983年2月的一個晚上,羅伯特見到了戴安,戴安問他“你最愛的是誰?是我還是你妻子?”羅伯特說“我愛我的妻子”,當戴安聽了這句話,直接氣炸了,她聲嘶力竭地咆哮,這種情況在此前從來沒有發生過。
此後,戴安跟隨著羅伯特回到了他家,在他家的臺階上,兩人又發生了激烈的爭吵,羅伯特的妻子對於這段經歷也心知肚明,但最終她選擇了原諒丈夫。
在那個混亂的夜晚結束後,戴安就向郵局申請調到俄勒岡州,她搬到了斯普林菲爾德,因為她的父母居住在那裡,不過她依然和羅伯特保持著電話和書信交流。
警方詢問了羅伯特“戴安是否擁有一把點2口徑的手槍?”羅伯特回答“她確實有一把這樣的手槍”。
儘管羅伯特和史蒂夫都聲稱戴安持有這把手槍,但戴安在隨後的幾次詢問中依然拒絕否認擁有它。
案發後的第4天,警方要求戴安重新展示一下案發時的過程,戴安欣然同意,警方對此進行了錄影,在開錄前,戴安在鏡子面前仔細地整理了著重,整個錄製過程她面帶微笑,談笑風生,表現得十分輕鬆自在,完全不像一位剛剛失去摯愛的母親。
在此期間,戴安打扮精緻,不斷接受各個電視臺的邀請,她喜歡被人關注的感覺,透過各種採訪,大眾對戴安受害者母親的形象提出了種種質疑。
想要遮蓋一個謊言,往往需要越來越多的謊言來圓謊。
隨著戴安曝光次數增多,她的口供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比如關於她描述的兇手,她一開始聲稱自己不認識兇手,但後來她說“我認識襲擊我的人,他當時叫過我的名字,只是我由於一些情況不能公佈他的名字,我會去找他的”,後來戴安又將襲擊者從一個人說成兩個人。
警方一直默默看著戴安的表演,讓心理專家陪伴著克里斯蒂,不斷安撫她受傷的心靈,直到她恢復了語言能力,內心接受了這個現實,警方這才正式對她進行了詢問,得到的答案與警方的猜想完全相同:是我媽媽開的槍!
由於丹尼當時只有三歲,他的證詞無法被採信,但8歲的克里斯蒂證詞卻完全有效,因此隨著這一重要證據的掌握,案發後9個月的1984年2月,戴安正式被捕,她以一項謀殺罪和兩起謀殺未遂罪遭到了起訴。
令人稱奇的是戴安在被捕前拿著一瓶威士忌,敲開了之前送信認識的一個男子家門,在一番雲雨之後,她再一次懷孕,這已經是她第5次懷孕。
1984年5月,戴安案開庭審理,作為頭號證人的克里斯蒂回憶了整個過程,“當時母親在一條鄉間小路上把車停下來,下了車去後備箱拿了什麼東西,然後關上車門回到了車上,手裡這時拿了一樣什麼東西,幾秒鐘之後我聽到了第1聲槍響”。
檢察官問她“你是如何知道母親向自己妹妹開出了致命的一槍?”
克里斯蒂顫抖著回答“我看著她...是我媽媽乾的”,此時克里斯蒂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但在檢察官的追問下,她依然回答,“我的母親俯身在汽車後座,向我的弟弟丹尼和妹妹謝麗爾開了槍。”
這番言論頓時讓所有參加庭審的人感到震驚,誰也無法想象懷胎十月的母親會向自己的孩子開槍。
不過面對女兒的證言,戴安堅決予以否定,她拒絕承認自己射殺了孩子。
檢察方隨即出示了一系列客觀證據,比如在車門外側檢查到了血液,當時坐在副駕駛的謝麗爾應該甦醒過來,開啟車門想要逃跑,卻被戴安補射了兩槍,她的血液由此濺到了車門外側。
由於證據確鑿,在經過36個小時的審議之後,最終陪審團作出一致裁決,三項罪名全部成立,戴安被判處終身監禁外加50年監禁(因持槍)。
在監獄中,戴安生下了自己的第4個兒子艾米,艾米隨即被一對夫婦收養。
更奇葩的是1987年7月11日早上8:40,俄勒岡州女子懲戒中心的警報器突然響起,由於此前警報器每天都會因為強風或者鳥類等原因響起,所以監獄管理員習以為常,15分鐘之後,一位監獄醫院工作的護士告訴管理員,她發現了一個可疑的女人從監獄外的一個皮卡車下面爬了出來走了,這個情況立刻讓管理員警覺,於是管理員立刻召集了所有的犯人進行點名,發現戴安失蹤了。
入獄三年的戴安竟然翻過監獄三米的圍欄,戴安穿了幾件厚衣服,以避免被圍欄上帶刺的鐵絲刺傷,藏到了一輛卡車下面,等了幾分鐘後,她換了一身衣服,在路邊攔了一輛車前往了一家餐廳。
警察當時並不知情,只是在戴安居住的監獄牢房發現了一張白紙,透過技術手段發現了上面的壓痕,繪製出了白紙上的地址和地圖,並追蹤到了這個地方,這個地方距離監獄很近,只有三個街區。
警方對這棟住宅進行了為期兩天的監視,確定戴安和4名男子在屋中,於是對其進行了抓捕,4位男子因為隱藏罪犯遭到起訴。
戴安之所以越獄,是因為她偶然間得知羅伯特因意外受傷,她想去看看羅伯特,誰知一出獄老毛病又犯了,和男子鬼混在了一起,她在外面待了9天,刑期增加了5年。
1987年11月,戴安被轉移到了新澤西州克林頓的女子懲戒所,這是一個安全係數最高的監獄,這次,戴安再也沒有機會越獄了。
戴安在監獄中一直堅稱自己是清白的,她還在為了推翻自己的定罪而做著不懈的努力。
戴安為何會如此地冷漠,讓很多人感到十分不解,其實這一切都源於戴安不幸的童年。戴安1955年8月7號出生在亞利桑那州鳳凰城,這是一個傳統的基督教家庭,戴安有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她母親在17歲生下了他,而她的父親則在戴安13歲的時候開車猥褻過她。
當時有一個警察開車路過,叫停了戴安比斯利的車,面對警察的詢問,戴安否認了父親的侵犯,不過警方還是對比斯利進行了一番勸誡,隨後比斯利再也沒有對戴安做過過分的行為。
1969年,14歲的戴安愛上了16歲的鄰居史蒂夫·唐斯,雖然家人極力反對,但戴安依然不顧一切與他交往,斯蒂夫到了參軍的年齡,不久加入了海軍,戴安的父母把她送到了太平洋海岸聖經學院讓戴安信仰基督教,可是戴安根本受不了在學院枯燥乏味的苦悶生活,她不斷的與男同學發生關係,最終因為私生活混亂被學校開除。
1973年11月13號,史蒂夫從海軍退役歸來,戴安與史蒂夫步入了婚姻的殿堂,當時史蒂夫並不知道戴安如此地招蜂引蝶,婚後不久兩人的感情基礎就發生了動搖,戴安想透過生孩子綁住史蒂夫,先後在1974年和1975年生下了克里斯蒂和謝麗爾。
誰知戴安生了兩次孩子,竟然喜歡上了懷孕,她崇尚這種決定生死的遊戲,可是對於出生的孩子卻不管不顧。
史蒂夫覺得兩個孩子已經足夠多了,他於是去做了結紮手術,讓他奇怪的是不久之後戴安又懷孕了,一查發現結紮手術不成功,妻子意外懷孕,不過這次戴安聽從了史蒂夫的建議,做了流產手術。
誰知沒過多久,戴安的肚子又一次變大了,這讓史蒂夫十分震驚,詢問之後才知道這個孩子不是自己的,而是戴安和一個19歲的小夥羅斯·菲利普的。
不過史蒂夫很大度,他認為這個孩子可能就是上天賜給自己的,於是他讓戴安生下了這個孩子,把這個孩子視為己出,這個孩子就是丹尼,可是丹尼的出生並沒有挽回這段婚姻,一年之後兩人感情破裂正式離婚,三個孩子由戴安進行撫養。
後來,戴安認識了羅伯特,對他特別痴迷,甚至甚至揚言要殺掉他的老婆,以便兩個人能夠在一起,由於深愛著羅伯特,戴安知道羅伯特不喜歡小孩,於是產生了一個瘋狂的念頭:要擺脫三個孩子的糾纏,殺掉他們,於是戴安製造了槍擊事件。
僅僅因為想要得到羅伯特的愛,就將三個親生骨肉殺害,這個動機讓人不寒而慄。
至今,66歲的戴安還一直住在監獄裡,她在2008年和2010年兩次申請假釋均被拒絕,法院認為她依然存在極大的危害性,2021年3月,戴安可以再次假釋,不知道法院將如何抉擇。
槍擊至今,克里斯蒂讀完大學已經結婚,而丹尼雖然全身癱瘓,但依然在頑強的努力下完成了大學學業,兩人始終無法原諒母親,儘管戴安多次給其通訊,兩人卻從不理會,在他們心中,這個母親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