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以前讀紅樓時,總也不明白,為何賈元春進宮十幾年都沒有被封妃,怎麼秦可卿一死,她就立刻被封妃了呢?莫非是秦可卿顯靈,暗暗護佑元春青雲直上了?
雖然不是秦可卿顯靈,但也不得不承認,秦可卿的死,的確是間接“成就了”賈元春。
1、事出蹊蹺必有妖
元春封妃的時間節點確實有些令人錯愕。就連賈府的人都感到難以置信。賈政生日那天,被突然傳召進宮後,福禍難料,闔府上下無不惶恐納罕,忐忑不安。賈母和王夫人更是坐立不安,一個勁兒派人去打探訊息。當得知元春被封為“鳳藻宮尚書”時,一個個又都喜氣盈腮、得意忘形了。
這說明,賈府人對這件事也是頗感意外的。就好比某個成績一般的孩子,卻突然考中了清華,家人既萬分錯愕,又異常驚喜!
由於元春封妃是在秦可卿死後不久,不由令人浮想聯翩:有人說是元春揭發了秦可卿的身世之謎,或舉報了秦可卿什麼,因有立功表現,才被封妃了。這種說法簡直太過荒唐。
寧國府與榮國府本就一脈相承、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寧國府果真有違法越禮、大逆不道的事,整個賈府都得遭殃,就連元春也難以倖免,又豈會榮耀加身?
所以說,這種元春“賣親求榮”的推斷根本站不住腳,元春又不傻,絕不可能做這種自掘墳墓的事。
那麼,元春究竟是靠誰的助力才被封妃的呢?其實,線索就在秦可卿的弟弟秦鐘身上。
眾所周知,秦鍾與賈寶玉的關係非同一般。說得直白一點就是“同性戀”。文雅一點的說法是“斷袖之癖”、“龍陽之興”。
這種關係在當時的豪門貴族中很常見,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就連義忠親王都有這種“戀人”,比如戲子蔣玉函,便是他的“孌寵”之一。蔣玉涵不但是義忠親王的玩物,還是北靜王的玩物。
巧姐生天花那一回,作者也曾提到賈璉:“內懼嬌妻,外懼孌寵”。也就是說,賈璉身邊也有清俊的同性小廝,幫他在“青黃不接”的時候“洩火”。這種小廝就是賈璉養的“孌寵”。
所以,寶玉跟蔣玉函互贈信物的時候,襲人也並沒有大驚小怪,說道:“我知道,你又幹那種事去了,只不過,也不該把我的東西送人。”
襲人介意的不是寶玉“幹那種事”,而是說不該“跟戲子”幹那種事,很掉價。再者,不該拿自己的汗巾子送人。
襲人口中的“那種事”,其實就是“這種事”,大家不過是心照不宣罷了。因此,寶玉與秦鐘的關係才會暢通無阻地發展到“等晚上與你算賬”的地步。這晚上的帳該怎麼算?大家可以自己腦補,不多贅述。
2、北靜王是另一個“秦鍾”
就單說這北靜王與賈寶玉,二人也是相互傾慕已久,只恨無緣相見,更恨沒有一個正大光明地、相見的理由。因此,雖然二人彼此心儀已久,朝思暮想,卻始終欠缺一個見面的機會。
蒼天不負有心人,就在北靜王為了結識寶玉、憋得相當難受的時候,秦可卿死了。這恰恰給了北靜王一個合理的藉口來見寶玉。
不信大家可以自己去查原著,雖然北靜王說是來祭奠亡者的,但全程的話題卻只圍著寶玉轉。與寶寶的會話足有一千來字。
對於秦可卿的死,他只說了一句切實可行的話:“長史官代奠”。然後一直在與賈政、寶玉交談。且看原文:
水溶十分謙遜,因問賈政道:“哪一位是銜玉而誕者?幾次要見一見,都為雜冗所阻。想今日是來得,何不請來一會?”
看到了吧?北靜王想見寶玉之心,已非一日兩日了,“幾次要見一見”因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都沒能成行。這回好了,終於等到了這千載難逢的機緣。繼續看原文:
寶玉忙搶上來參見,水溶連忙從轎內伸出手來挽住。見寶玉戴著束髮銀冠,勒著雙龍出海抹額,穿著白蟒箭袖,圍著攢珠銀帶,面若春花,目如點漆。水溶笑道:“名不虛傳,果然如‘寶’似‘玉’。”因問:“銜的那寶貝在哪裡?”
一句果然“名不虛傳”,足可見這次的相見是“醞釀已久”的,有備而來的。說明水溶早就“耳聞”寶玉的風姿俊逸、容貌脫俗“了!此等尤物怎可錯過?原文繼續:
水溶見他語言清楚,談吐有致,一面又向賈政笑道:“令郎真乃龍駒鳳雛,非小王在世翁前唐突,將來‘雛鳳清於老鳳聲’,未可量也……只是一件,令郎如是資質,想老太夫人、夫人輩自然鍾愛極矣;但吾輩後生,甚不宜鍾溺,鍾溺則未免荒失學業。昔小王曾蹈此轍,想令郎亦未必不如是也。若令郎在家難以用功,不妨常到寒第去談會談會……”
啥意思呢?簡而言之,水溶見到寶玉以後,內心欣喜不已:今日果然不虛此行、得償所願了。為了能與寶玉進一步親近,北靜王主動丟擲橄欖枝,不但贈送寶玉鶺鴒香珠一串,作為“信物”,更是主動發出邀請,讓寶玉來家中做客。
這種性質與模式,簡直與寶玉邀請秦鍾來自傢俬塾讀書的目的是一模一樣的。情到深處時,二人也會有“算不清的賬”,只好到“晚上才能算清”……那麼,問題來了,這與元春封妃又有什麼關係呢?
答案很簡單了:北靜王不僅位高權重,而且還是四王八公之首,在朝中樹大根深,朋黨甚多,頗有影響力。連新皇也要忌憚三分。既然與寶玉已經結成契弟,關係親密,北靜王自然會設法保舉一直在宮中默無聞的賈元春。
也有人說北靜王是為了拉攏賈府才結交寶玉的,其實,此時的榮國府已經沒有了拉攏的價值。一個成器的後輩都沒有,有啥可拉攏的?
另外,秦可卿死後,那麼多官員來祭奠,也不過是跟風罷了。北靜王都來了,他們敢不來嗎?間接取悅北靜王而已。
所以說,元春封妃,最大的助力就是自己那“貌似潘安,如寶似玉“的弟弟。雖然寶玉在賈政眼裡不務正業,一無是處,但在北靜王眼裡卻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