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人生有禍,禍患的根本多來自於奢侈之慾;人生有德,德行的表現多半是對於自我內心的節制。
《道德經》有一句話說: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
意思就是說:如果人生知道滿足就不會受到恥辱,知道適可而止,就不會有危害,因此才能夠長久生存。
人生如果是一個客觀存在的環境,那麼我們的主觀意識往往就是將這個客觀環境推向於極端的“主謀”,我們會在自己的主觀情緒、慾望的蠱惑下,使事物走向偏頗,就好像慾望對自身產生的作用一樣。
如果人生能夠做到一切適可而止,讓自身的狀態符合事物自然的規則,順其自然的發展和迴圈,那麼不管身處何種環境,都能簡單而平順。
但是當一個人過分貪圖名利富貴的時候,就會因貪慾迷失自我,將事物逐漸推向偏頗的地步,一旦人生的事物繼續發展,就會朝著對自己不利的對立面轉化,也就是我們所說的物極必反。
而這一切都源自於自己內心無止境的貪慾,所以才有這樣一句話說“知足不辱”,當一個人知道適可而止,知道滿足的時候,自然能夠因為自己恰當的德行、言行,而使自己避開禍患。
對於這個道理,《素書》之中也說過這樣一句話:絕嗜禁慾,所以除累。
意思就是:杜絕不良的嗜好,禁止非分的慾望,這是消除為外物所累的方法。
因為人有情感,有思想,所以就會有慾望,慾望存在是合理的,但是當一個人被無休止的慾望糾纏的時候,那麼自身一定會因慾望過度反過來被慾望所迷惑,從而傷害了自身。
這個道理不僅僅對於一個人,甚至對於一個群體,對一個國家都能適用。
比如在古代的時候,當帝王創業之後,為了使帝國大業能夠世代傳承,都會極力提倡以節儉作為家族言行之規範,不僅以此養身修性,而且還會以此來告誡自己的子孫,並希望自己的子孫能夠言聽計從,謹遵教誨,以保證帝國大業的傳承和有序發展。
而對於古代封建制的帝王社會來說,一旦帝王家族不能謹守節儉之風,一味沉溺於奢靡之中,那麼因此遭殃的不僅僅是整個帝王家族,甚至也會禍及國家。
就好像從古至今,那些因為飲酒過度,貪慾過盛而導致亡國的人士和君王不在少數,在一代君王隕落的同時,隨之而來的必然是禍國殃民的戰亂慘劇。
二、
《容齋隨筆》之中記載著這樣一個事情:
唐代的高力士在唐太宗陵墓的寢宮之中,看到一個梳頭箱子,其中的物品是一個柞木梳子,和一個黑牛角的篦子,一個草根刷子。
高力士看到這些之後,就感慨地說:“先帝以身作則,為帝王樹立了好的榜樣,才讓天下一片繁榮,這隨身所用的東西,只留下這些,就是要傳留給子孫永保節儉美德。”
高力士就把這一切如實相告給了唐明皇,唐明皇來到昭陵之後,當時高力士跪在地上,雙手捧給唐明皇,而唐明皇跪著接受,那種莊嚴肅穆,以及對先皇留下這些節儉之物的恭敬之心是無法形容的。
唐明皇並且嚴肅地說道:“珍貴的夜光明珠,垂涎的美玉,都怎麼能和這些東西相比呢?”
於是就命令史官把這件事情寫在史冊上,並且開始勵精圖治。
但是後來時間久了之後,唐明皇卻迷戀上了奢靡淫穢的生活,最終導致安史之亂的爆發,甚至讓整個唐王朝從開元盛世快速跌落入難以收拾的地步之中。
雖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即便有著大智慧的人身上也都有或多或少的缺點,但是區別就在於:真正有著大智慧、大德行的人能夠清醒地衡量自身缺點,讓自己守住人生最根本的底線,也就是說,他們身上存在的缺點,只是對人生並無太大影響的細枝末節。
而平凡眾生卻無法察覺自身問題的根源,使自己放縱於迷亂聲色的狀態之中,而這一切迷亂的根本,就是源自於貪嗔痴欲對人生的蠱惑。
人世間那些浮於表象的錯誤和問題通常不是問題本身,這些問題的根源都是來自於人生最根本的慾望,如果能夠使這些慾望適可而止的存在,才能還給自己一個清明安適的人生,這才是人生的福報。
所以管理慾望最好的狀態,不是完全杜絕慾望,更不是放縱慾望,而是以節儉為之,以此使慾望適可而止的存在,讓凡事有個度,才不會因為葬身於慾望而有得失寵辱之禍,從而為人生避開危機和問題。
正所謂說“儉以養德”,財富物質永遠只是人生的輔助,它們可以幫我們塑造一個更舒適的生活,但是人不可無節制地沉浸於物質之中,一旦沉浸於此,不僅僅會膨脹無限的慾望,還會因為過度依附於物質而失去內心主宰,喪失了生命之中的本真狀態。
所以,以節儉為德,塑造正確的持家風範,這不僅利於自己一生,也更能以此影響自己的子孫後代。
作者|國學書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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