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豪有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阿浩、阿輝和小馬。
而這三個兄弟對張世豪情義的深淺,在他們小時候一次“借錢”與一次“還錢”的兩個鏡頭裡埋下伏筆。
借錢。
張世豪黑道的啟蒙人是旺哥,當張世豪見識到旺哥因有人在他的場子私自辦舞會被旺哥教訓且輕而易舉地奪回辦舞會利益所得的“囂張”和“容易”,再加上旺哥臨走時給的50元數目不小的“望風費”時,更堅定了張世豪想搞錢和跟著旺哥混的念頭。
後旺哥因為槍殺大哥華逃得不知所蹤,張世豪到處打聽旺哥下落無果後決定去新界找,臨走之時,他讓三個兄弟為他湊路費。
第二天,阿浩湊了10元,阿輝湊了6元,小馬因為之前把錢花了只給了2元。
錢不在多少都是心意,但有時候錢的多與少,卻能在一定程度上顯現一個人的用心與真心,“借”字之上,“多”更顯為他的無私,“少”更顯為己的自私,其實,現實也真實。
還錢。
張世豪是一個極為孝順的人,尤其是對母親。
當看到母親半夜因為咳嗽起來喝水,本意想偷偷離開的張世豪突然打消了去找旺哥的念頭,並很快歸還之前兄弟們為他湊的錢,而三個兄弟態度迥異:
小馬“什麼,你不走了,那我的錢怎麼辦”;阿輝擋住了張世豪還錢伸過來的手“豪哥,你還是拿著吧”;阿浩“就你那兩塊錢,喊什麼喊……萬一你什麼時候再想離家出走怎麼辦”。
簡單的動作,簡單的語言,一言一行皆是心性:阿輝的無所謂、阿浩的思慮長遠、小馬的當下和利己,昭然若揭。
而三個兄弟的最後結局亦如借錢和還錢時般的模樣:被捉弄感情而失戀的張世豪在林美茹家門前大鬧特鬧,阿輝一路相勸與善後,最後因毒癮發作死在公園;阿浩為助張世豪成功槍殺潛逃的叛徒阿佑,後面對警方的破門而入選擇了自殺;小馬最後被抓,悉數交代了張世豪的罪行,有功之下被判有期徒刑18年。
有一種兄弟叫發小,也有一種兄弟叫志同道合。
對於張世豪來說,阿輝、阿浩、小馬是發小,他們的情義有深有淺,有幸與不幸;此外,張世豪也有一個極為難得且志同道合的“兄弟”楊吉光,他之於張世豪,有情有義,是張世豪之幸,儘管他們都同樣罪惡。
與張世豪一起作惡的楊吉光,他一心只想與張世豪五五分搶、綁得來的錢財而不得,而縱觀全劇,其實楊吉光出場並不多,但在他身上,卻隱藏三個顯著特質,他值得“五五開”。
01 警惕
混黑道的人,但凡不警惕,結局就是喪命,而楊吉光心思細且極有警惕心。
主要體現在這兩件事上。
一個食盒的警惕。
張世豪計劃搶劫金店,特意讓阿勳從大陸找人來做,楊吉光混在隊伍裡一起偷渡來到香港,搶劫成功後楊吉光不願意回大陸,無處可去的他使計留在了香港並返回了剛到香港的破舊小屋。
而此時,破舊小屋已經被警方搜查,且關子恩在現場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食盒,而回到破舊小屋的楊吉光,躺下去的一刻便注意到了飯盒的異樣,並由此猜到小屋已經被警方盯上。
知道就馬上離開的楊吉光雖出來就遭到警方埋伏,但不得不承認他的警惕和逃離的及時,比起在房間裡被警方圍堵的必逮捕,已經出來的他則更有可能脫逃而撿回一命。
一個電話的警惕。
楊吉光越獄後,警方為知曉張世豪的行動而派臥底小陸潛藏在楊吉光手下。
而小陸第一次偷偷打電話聯絡警方時被楊吉光發現;後為了找藏人質的地方,小陸第二次打電話聯絡警方,而這時候的楊吉光,則躲在暗處。
第一次打電話引起懷疑,第二次電話確定懷疑。
確定之後,楊吉光以最狠毒的三槍槍殺了小陸。
楊吉光的兩次警惕,在細節,在不放過一點的蛛絲馬跡,對於他這種隨時在死亡邊緣上徘徊的惡徒,一丁點的疏忽就意味著毀滅,而一顆警惕心,讓楊吉光有了更多的自保能力,一旦會自保,就更有孤注一擲為慾望而拼命的底氣。
鋌而走險的環境造就他的警惕之心,有了似“草木皆兵”的警惕之心,讓他更肆無忌憚地去鋌而走險,如是往復。
02 勇猛
“勇猛”這兩個字,我始終覺得:相比於“勇”,“猛”字更能彰顯一個人的敢。
對於楊吉光來說,他既勇,卻更猛,他的勇猛主要體現在這三點。
一是敢與警方火拼。
但凡楊吉光每次遇上警方,他從未束手就擒,而是與警方火拼求生機,而他與警方有過三次火拼,兩次被抓。
一次是搶劫金店成功後,楊吉光返回早已被警察盯上的破舊小屋,因察覺飯盒異樣而逃走,卻還是迎面碰上警察,他隨即與警察火拼且成功逃離;二次是搶劫1億多港幣時落入警方圈套,在被圍堵的情況下,他依舊不死心地與警方火拼,被抓;三次是從大陸找好人手偷渡到香港準備實施參與綁架林公子,剛到港口就被警方圍攻,他反擊,最終被打中脊椎致終身殘疾而被抓。
他,總是從“死”裡以主動進攻覓一線“生”機,儘管這種生機微乎其微,但他做到了一個亡命徒最“猛”的姿態,可怕。
二是敢越獄。
楊吉光因搶劫美鈔失敗入獄,張世豪因搶劫美鈔成功入獄,獄裡的兩個人都想出獄。
張世豪憑藉郭金鳳的積極營救且請了有名的陳天衣律師,從18年有期徒刑改判當庭無罪釋放,成功出獄;楊吉光在張世界豪出獄後,以劫獄的方式,成功出獄。
兩個人的出獄方式都有些“不同凡響”。
而楊吉光按照“今晚醫院門口”的秘密約定:裝病、入院、搶槍、挾持,進而越獄成功。
從醫院到逃出生天,所有的行動幾乎一氣呵成,未猶豫絲毫,尤其是搶警察的槍,出手那一刻的快狠準,楊吉光的敢與猛,不言而喻。
三是敢為。
楊吉光的個人戰鬥能力很強。
在老家時,因隔壁村的來自己村鬧事,他一個打三個;香港搶劫金店之前,與同夥因搶廁所,將對方兩人打得鼻青臉腫;從未用過槍,卻在伍哥教他之後很快運用於搶金店的實戰,且在搶金店時,衝在前面,做好斷後,事後更是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之情。
楊吉光,骨子裡就有一種“敢為”的狠勁,所以,他敢與人鬥,善與人鬥,也喜與人鬥,而他,具備這種“鬥”的能力。
不得不承認的是:楊吉光的勇猛,讓他成為並不遜色於張世豪的另一種狠角。張世豪靠眼光、腦力和行動力搞錢,從看場子到搶劫價值不菲的勞力士、現金到綁架富豪,一步步實現自己所謂的“富豪夢”;而楊吉光,幾乎就靠著骨子的一股猛勁和狠勁成為與張世豪匹配的最佳合夥人,儘管他們的合夥,是在犯罪。
有楊吉光的張世豪,如虎添翼;有張世豪的楊吉光,如魚得水。
03 “義氣”
楊吉光的“義氣”只對兩種人。
一是自己的兄弟。
張世豪組建合勝幫,他是老大;楊吉光有自己的一幫小弟,他也是老大,兩個不同的黑社會團伙,因志同道合的“搞錢”成為通力協作的合夥人。
張世豪出謀劃策,選定目標;楊吉光出力,配合張世豪的行動,尤其是綁架富豪勒索錢財,張世豪方綁人、楊吉光方選擇藏人地點看人,分工不同,各有風險,而兩人對如何分配贖金各有主見:張世豪堅持三七分,他七楊吉光三;楊吉光一心想要“五五分”。
而他爭的目的在於:他的兄弟拿命在拼,他是老大,必須得爭。
正如當楊吉光承了張世豪劫獄的情,在張世豪計劃第一次綁架案綁架郭金鳳同學徐莉莎時,他為五五分對張世豪說的:
我楊吉光欠你的,可我兄弟們不欠你的,我怎麼樣都無所謂,但我不能讓他們吃虧。
能為兄弟“討價還價”的楊吉光,他的身邊也有一批最忠心且得力的手下,如陳敬陽、王金貴,個個兇悍。
二是張世豪。
楊吉光對張世豪的義氣只在一點就已經淋漓盡致:不出賣。
兩次被抓的楊吉光,面對警方問訊,他一邊堅持否定認識張世豪,一邊又肆無忌憚地惡意作弄警方。
第一次被抓,警方讓他出面指證張世豪,他說不認識張世豪,且等他想起來再說;警方詢問他美鈔情報的來源,他說“伊小姐,伊麗莎白女王二世”,“別問了,我不會告訴你的”;第二次被抓,警方問他再次偷渡到香港的目的,他說香港會發生一件驚天動地的大案,讓關子恩第二天買份報紙或看新聞,戲謔溢於言表。
從始至終,他做到了對張世豪的“義氣”,既報了張世豪劫他出獄的“恩”,也守了黑道之人最重要的“義”,這種“義”於大眾,是縱容和不思悔改,於個人,是堅守和信念,畢竟法律面前,如此玩火自焚的人,也是“不簡單”。
對兄弟的義氣,讓楊吉光成為一個能隨時實施犯罪的團伙和組織;對張世豪的義氣,讓楊吉光一次次挑戰法律的底線,自掘墳墓,最終自食惡果。
但這種“果”,自願而生。
楊吉光,出場不多,隱藏三個顯著特質,他的“五五開”值得
楊吉光,從張世豪搶劫金店開始出場,到綁架林公子子之前,被警方開槍打中脊椎骨致殘疾退場,他的出場不算多。
但在他參與可搶劫金店案、搶劫運鈔車案、徐莉莎被綁架案,三個案子裡,呈現他極具警惕心、勇猛和講義氣的亡命徒特質,這些特質,暗戳戳讓他成為張世豪最合適的犯罪合夥人。
既然最合適,楊吉光的“五五分”,對於張世豪來說,其實值得。
郭金鳳將同學徐麗莎與富豪陳泰生“父女戀”的動人愛情故事講給張世豪聽,張世豪說:
我告訴你,我現在沒有心情聽他們什麼狗屁浪漫愛情故事,我現在就想搞錢,光羨慕別人有什麼用,我們要自己行動起來,要變得比他們更有錢。
一個“搞”字裡,有你想象不到的“瘋狂”。
一個“錢”字裡,有你想象不到的“慾望”。
為慾望而瘋狂的張世豪和楊吉光。
註定了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