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值別具一格的F-4“鬼怪”
作為戰後二代戰鬥機的翹楚,F-4“鬼怪”戰鬥機原本應該在越南戰場上有個完美的亮相。但現實卻是殘酷的,頂著高科技光環的“鬼怪”實戰表現只能用糟糕來形容。正所謂機如其名,“鬼怪”的顏值實在是有個性,採用了很少見的尾翼下反和主翼上反的佈局。飛機設計大師達索曾經說過:“漂亮的飛機一定是好飛機”,但不好看的飛機也不一定是壞飛機。
研發背景
F-4“鬼怪”戰鬥機是由麥克唐納·道格拉斯公司在50年代後期為美國海軍研製的一款高空高速、多用途、全天候的重型艦載戰鬥機,用於接替F-8“十字軍戰士”。受到“導彈萬能論”的影響,F-4“鬼怪”戰鬥機的早期型號取消了機炮。同時,“鬼怪”還具有超過2倍音速的航速和超過7噸的大載彈量。服役之初的“鬼怪”簡直給人一種彷彿需要膜拜的天頂星科技傑作的感覺。
■只用機炮的F-8
“鬼怪”還是第一款美國海軍、空軍通用的主力戰鬥機。按照時任國防部長麥克納馬拉的要求,為統一後勤節省成本,美國空軍捏著鼻子也裝備了“鬼怪”戰鬥機。這也為後來“鬼怪”在越南戰場的糟糕表現埋下了伏筆,畢竟“鬼怪”作為根正苗紅的艦載戰鬥機與美國空軍的空戰思想總是格格不入。而且“鬼怪”為了能從航母起降,增加了很多對於空軍從陸上機場起降來說沒必要的結構重量,進一步降低了其空中格鬥時的靈活性。
■麥克納馬拉是個經營管理的天長,可惜他不懂軍事
戰場表現
“導彈萬能論”不僅讓“鬼怪”取消了機炮,也帶歪了飛行員的空戰訓練。大多數美軍飛行員一開始也十分迷信“導彈萬能論”,既然可以遠遠的來一發導彈,何必訓練空戰格鬥技巧?在飛行員眼中,沒有什麼事情是一發導彈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來一發。但是,早期空空導彈和機載雷達的技術缺陷不僅給了這種言論支持者一記響亮的耳光,也坑慘了“鬼怪”!
■掛滿了空對空導彈威風凜凜的“鬼怪”,4枚“麻雀”+4枚“響尾蛇”
早期的“響尾蛇”近距離格鬥導彈在實戰中的表現很差,遠遠低於飛行員們的預料。當時的導彈設計師並沒有考慮到越南潮溼、悶熱的氣候對於導彈導引頭電子元器件可靠性的影響。發射出去的“響尾蛇”經常成為亂飛的火箭。
如果說紅外製導的“響尾蛇”多少還有點命中率,那雷達制導“麻雀”中距空空導彈乾脆就是大號的無控火箭,甚至還會傷人不成反傷己。
1965年4月9日,美國海軍的4架F-4B型戰鬥機在海南陵水上空與我軍4架殲-5發生衝突。混戰中,美軍4號機發射的2枚“麻雀”空空導彈被我方戰機輕鬆擺脫後,去勢不減地將位於我機前方的美軍3號機當場打爆!這一變故讓在場的中美飛行員目瞪口呆!而美軍在失去數量優勢之後,不敢戀戰,匆忙逃離戰場。這次烏龍事件也一度讓美軍顏面掃地。
除了導彈以外,“鬼怪”早期型號的AN/APQ-72雷達的探測死角很大,在劇烈機動時可靠性也不高,以致於難以長時間鎖定目標。在實戰中,米格機一旦發現被“鬼怪”鎖定,立即藉助自身盤旋性好的優勢,透過大幅度的機動躲進探測死角,來擺脫雷達的鎖定。
“鬼怪”的敵我識別系統也是問題百出,難以準確識別視距外的目標身份,以致於美軍飛行員因怕誤擊友軍而不敢輕易發射“麻雀”導彈。往往等到可疑目標進入視距後,發現是米格機也一切都來不及了。這樣一來,雷達制導的“麻雀”導彈就無法發揮射程的優勢,“鬼怪”只能被迫與靈活的米格機貼身肉搏。
■米格21與“鬼怪”的對決
作為一種重型制空戰鬥機,“鬼怪”擅長的是高速狀態下的垂直面機動,水平機動能力受限於機體的笨重導致轉彎半徑很大。“鬼怪”與米格機的纏鬥往往是在亞音速區間內,“鬼怪”大航速的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一旦開了加力,靈活性還會進一步下降,真就成了米格機的活靶子。
當“鬼怪”與米格機展開貼身肉搏時,就好似一個拿著丈八蛇矛的壯漢被一個拿著匕首的小個子纏住。手中的長矛瞬間成了燒火棍。沒有機炮,導彈也不靈的“鬼怪”只能認米格機宰割。不僅導彈的優勢發揮不出來,機翼下掛載的沉重彈藥,也成了鬼怪的催命符。
由於“鬼怪”具有超過7噸的大載彈量,美軍往往將其作為轟炸機使用,讓其攜帶炸彈執行對地攻擊任務。這樣一來,笨拙的“鬼怪”又陷入了地面高射炮和薩姆導彈的火網中。
■變身轟炸機的“鬼怪”正在投擲自由落體的炸彈
在整個越南戰爭期間,美軍共損失了678架“鬼怪”,成為美軍損失數量最多的固定翼飛機。“鬼怪”在越南上空的不良表現以及由此帶來的一系列損失,讓這款戰鬥機受到不少質疑。但公允的來說,這並非“鬼怪”的效能不先進,而是由於不成熟的雷達和導彈技術以及美軍錯誤的戰術和使用方式所導致。
美軍的反思
殘酷的戰場現實很快讓美國人清醒過來,開始以最快的速度對實戰中暴露出的問題進行改正。
一是升級和完善機載雷達、電子系統和導彈。針對機載雷達和電子系統在實戰中暴露出的問題,美軍聯合廠家不斷的進行升級和完善,大幅提高了雷達的可靠性,後期型的“鬼怪”更是換裝了新型雷達。經過升級的“響尾蛇”效能得到很大的完善,至今仍然是美軍的主力格鬥導彈。“麻雀”的效能也得到了改善,雖然在美軍中已經被效能更為先進的AIM-120導彈所取代,但其艦載型號“海麻雀”依然是美國海軍重要的近程防空導彈。
二是恢復機炮。從F-4E開始,後期型的“鬼怪”在生產時重新加裝了內建的“火神”機炮。早期型號的“鬼怪”型號則加裝機炮吊艙,也算是一種亡羊補牢。
■加掛機炮吊艙的F-4
三是注重對飛行員的空中格鬥訓練。大名鼎鼎的海軍戰鬥機武器學校“TOP GUN”便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在1969年成立的。
■一部《壯志凌雲》不僅火了阿湯哥,也讓“TOP GUN”大名鼎鼎
雖然“鬼怪”努力的洗心革面試圖重新做人,但財大氣粗的美軍卻早已開始了下一代戰鬥機的列裝。隨著F-14、F-15、F-16、F-18等三代機的列裝,“鬼怪”在美軍的地位一落千丈。對“鬼怪”失望透頂的美軍根本不給其翻身的機會。但是是金子總會發光的,“牆內開花牆外香”的“鬼怪”在東邊不亮卻在西邊亮了。以色列飛行員用勝利證明,“鬼怪”是一款好飛機。
在1973年爆發的“贖罪日戰爭”中,以色列空軍創造性的使用了4機混編戰術,將2架“鬼怪”與2架幻影Ⅲ組成編隊。精明的猶太人充分發揮了“鬼怪”雷達探測距離遠和“麻雀”中距彈的射程優勢,有棗沒棗的先打三竿,把米格機的隊形打亂。同時,“鬼怪”還會發揮預警機的作用,引導機動靈活的幻影Ⅲ提前搶佔有利位置。近距格鬥,米格機可不如搶佔了有利位置的幻影靈活。這種戰術讓以色列空軍取得了19:1的敵我戰損比,不僅迅速奪回了制空權,也重新為“鬼怪”正了名。
■擊落米格機的以色列幻影Ⅲ,也算為“鬼怪”報仇雪恨。
如今,“鬼怪”雖然早已從美軍中退役,但經過不斷的改進,其效能不斷得以提升,仍然是少數國家的主力戰鬥機。這也證明“鬼怪”其實是一款長得醜的好飛機,只是所遇非人才讓明珠暗投。
■伊朗的“鬼怪”仍然老而彌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