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代代無窮已,兩種日常達古今。透過歷史的煙塵,我們來觀察和體會古人生活的日常與生命的日常。看變化也看不變,無論變與不變,最終都要著落到具體的個人身上。普通個體的生命故事在傳統史學中微不足道,卻是最容易打動普通讀者心絃的篇章。無他,只因今天的我們也經歷著同樣的愛慾掙扎。此事古今同。”
這是《人間煙火》序言中的一段話。
“人生代代無窮已”,正是這些在歷史長河中生生不息的日常生活,正是生活在奔騰不息的時間洪流中的尋常百姓,構成了歷史上極為生動,也極富生命力的畫卷。
我們習慣看王朝中國史,很少關注普通人的日常與人生,但歷史的每一次變遷,最終都會落到具體的個人身上,個體的命運應該是另一部不可或缺的中國史。
打撈掩埋在歷史裡的日常與人生,對古人和今天的我們都同樣有意義。
人間煙火 掩埋在歷史裡的日常與人生 北大教授趙冬梅新作
¥73.5
購買
《人間煙火》這本書就是北京大學宋史研究專家趙冬梅教授從古人的衣食住行、行走坐臥等微觀視角,對古代歷史中個體命運的境況進行了透徹解讀與深入關照。
主食結構的變化
中國歷史上,在飲食方面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變化是主食結構的變化。
在北方的主食當中,其實傳統的由中國人成功馴服的兩種重要的糧食作物,以北方的是粟就是小米,南方的是稻就是大米,南方一直吃稻沒有問題,北方原本是吃小米的,到後來才變成了面。
北方的主食結構經歷了一個從小米為主到以小麥為主的麵食這樣的變化,而這個變化是經歷了一個漫長的歷史時段的。
《人間煙火》中提到:
到了宋朝,華夏飲食文化已經初步成熟,在宋朝,我們能夠想象的華夏飲食的基本特徵,除了辣椒基本齊備:炒的技術已經產生;“油鹽醬醋茶”,滋味完備;餐飲業繁榮,酒樓茶肆鱗次櫛比,南食店、北食店、川飯店,風味各異。
北宋東京飲食文化的概貌,與今天世人所熟知的中國飲食,幾乎無甚差別。
北宋東京不僅店鋪林立,而且層次齊全,可以滿足不同經濟狀況的食客的需要。
大的酒店、酒樓又稱“正店”,正店七十二家,是開封飲食業的龍頭。它們自釀美酒,自行零售兼批發,又賣下酒茶飯,酒器精美,美食、美酒、美器三美合一,更有歌舞助興,是“侍從文館士大夫”燕集、遊息的上佳去處。
正店之下又有食店,供應飯菜,療飢解餓,食店分為三大流派——分茶店、川飯店和南食店。
食店之下,還有小吃店,比如餛飩店;又有餅店,製作、出售各種蒸、烤麵食。
除此之外還有擺攤、提籃售賣的各種小吃。諸宅舍宮院之前,“則有就門賣羊肉、頭、肚、腰子、白腸、鶉、兔、魚、蝦、退毛雞鴨、蛤蜊、螃蟹、雜燠、香藥果子”的。
服飾中隱藏的權力
在傳統時期穿衣戴帽的自由受兩件事的約束,第一其實是經濟發展水平。
窮人,大部分人的穿衣戴帽其實處在一種無法講究的狀態,它只就是蔽體,冬天不至於把他凍壞,也就差不多了。
第二就是制度的限制,古代是有所謂穿衣戴帽的制度的,這個穿衣戴帽的制度就叫做服制,它規定了什麼樣的人能穿什麼,另外還規定了在什麼樣的場合你可以穿什麼,不能隨便穿。
中國建立完整的穿衣戴帽的制度,大概是東漢明帝的永平二年,也就是公元的59年開始建立一整套的服制。
這整套的服制是從皇帝一直到庶人,當然,庶人其實能夠被管束的地方都是在一些重大場合,就是婚禮和葬禮,這是普通人唯一能夠登上舞臺中央的時候,是要受到管束的。
在傳統時期,不同等級的人是有不同等級的可以穿著的服飾的。同時它還有一個原則——上位的人可以穿下邊的衣服,而在下位的人卻不能通僭上。就是低位低的人,如果穿了高等級的衣服的話,這就是僭越。
除此之外,服飾還有一個符號功能,標誌“關係”。最能看出來服飾對於關係的標誌的其實就是舞服、喪服。喪服所標誌的是生者、服喪者和死者之間的關係。
古人也會為住房發愁
在古代少部分官員有公家提供的宿舍,但大部分人一開始也都要租房住。古人跟咱們一樣也認為租房不是長久之計,只要條件具備拼了老本也要買房。
大文豪韓愈26歲的時候生活很窘迫,還曾寫信哭窮。
為了賺錢,他進入節度使幕府上班,收入大大增加。除了不斷增長的俸祿,他還兼職給人寫碑文、志文,賺取了豐厚的稿費。
到49歲那年,終於在首都長安買上了房。這套房子有中堂大院子,南亭外面還有一塊菜地。韓愈特別滿意,把這套房子視為自己30年辛苦奔波的最大成就。
他還特意寫了一首詩,向自己的孩子表達內心的驕傲和喜悅:“始我來京師,止攜一束書。辛勤三十年,以有此屋廬。”
古代當官的大文豪奮鬥30年才買上首都一套房,想想也是不容易。
古人生活的日常
我們關注人的生命軌跡,對同樣掙扎在理想與現實之間的古代的人們投注理解與同情。
在任何時代,當一個新生命誕生,父母等親人都會為孩子祈禱——不求大富大貴,但願平安順遂,“平安順遂”就是希望孩子能過上平凡樸素的生活。
然而,一個簡單的“平安順遂”所包含的內容卻千差萬別。
首先,性別不同,平安順遂的內容不同,在傳統時代,性別對生命的限制要遠遠超過現代。
比如,在整個古代中國,女性進入公共領域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其次,時代不同,平安順遂的內容也不同。
又比如,宋代以前,父親是誰比兒子有怎樣的成就更重要。到了宋朝,一個男人的父親是誰對他的前途而言,就變得沒有那麼重要了,更重要的是這個他是否會讀書。
書念得好,“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絕非黃粱一夢,這是因為有了科舉制度。
社會階層不同,平安順遂的內容也不同。
魏晉時期,王謝高門子弟的平安順遂除了褒衣博帶的瀟灑優雅外,還要承擔維護家族地位的責任,關鍵時刻必須能承擔起政治責任;而同時代,一個士兵之子的平安順遂就是平安地活下去,不要太早戰死。
《人間煙火》打撈出來的都是如此這般古人日常的故事。透過探究“生活的日常”,我們看一看古人如何度過人生、體味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