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日下午,著名詩人何向陽攜帶著自己的新詩集來到天津內山書店,今年是魯迅先生誕辰140週年,也是《阿Q正傳》首次發表100週年,何向陽坦言這對於像她這樣從事文學寫作和批評的人來說,“魯迅一直像文學界的光一樣照耀著我們,我們一直延著他的道路前進。”活動現場,北京師範大學教授、著名評論家張莉,著名作家張楚,評論家霍俊明,與何向陽一起,出席了何向陽詩集《剎那》的分享會。
何向陽是當代著名的批評家、詩人,魯迅文學獎、馮牧文學獎、莊重文文學獎得主。曾出版詩集《青衿》《錦瑟》,散文集《思遠道》《夢與馬》,長篇散文《自巴顏喀拉》《鏡中水未逝》,理論集《朝聖的故事或在路上》《彼黍》《夏娃備案》《立虹為記》《似你所見》,專著《人格論》等。
《剎那》是何向陽認為自己最重要的一部詩集,收錄了108首短詩。這些詩歌寫於2016年,真實記錄了詩人生命中最艱難與晦暗的一段時光,母親離世,自己與父親雙雙遭遇疾病,這些詩句如一隻只援手帶來了拯救,見證了尋找與重生。除詩歌外,詩集還收入何向陽的攝影作品35幅。
何向陽
何向陽表示,她攜帶著自己的新詩集來到內山書店,於自己而言也有著特殊的意義。今年是魯迅先生誕辰140週年,也是《阿Q正傳》首次發表100週年,對於像她這樣從事文學寫作和批評的人來說,“魯迅一直像文學界的光一樣照耀著我們,我們一直延著他的道路前進。”
關於這部詩集創作的緣起,何向陽談道:“寫作時間主要是在2016年,因為2016年我的家庭面臨了一個非常幽暗的階段,親人死亡、病痛和我個人的病痛都交織在一起。”也正是因為在這樣一種環境和創作狀態下,詩人寫作的大多是短詩:“從第一首’群山如黛,暮色蒼茫’一直到最後那樣一個家庭、庭院、鄉村的場景,迴歸日常生活的場景,當時是在黑色的隧道里面摸索前進的狀態,最終還是迎來了光亮。”
評論家霍俊明
評論家霍俊明認為:“這裡面最短的一首詩只有7個字,但是它的精神重力是不可替代的。”“從疾病和寫作的關係來說,會讓我們想到兩本和詩歌有關的精神著作的書,比如蘇珊·桑塔格《疾病的隱喻》、還有西蒙娜·薇依的《重負與神恩》。寫作和命運有關聯的時候整個話語方式發生了變化,這個詩集和何老師的前兩本詩集話語方式是有區別的,她的整個高度是比較明顯的。”霍俊明也從詩集的名字、詩集中常常出現的“黑夜”的隱喻等角度和讀者分享了為什麼他認為這是一本“命運之書”:“她產生的過程是極其不一樣的,這個詩集高度壓縮和對話式的、撫慰式的、祈禱式的寫作對個人來說是非常關鍵的,我覺得一個作家一生當中有需要這樣的一本書。”
評論家張莉
評論家張莉認為,《剎那》這部詩集呼應了一百年前中國新詩的傳統。中國新詩最早便開始於冰心的《繁星》和《春水》,然而這個傳統後來漸漸消失了,正是《剎那》這部詩集讓這樣短詩的傳統、對話體的傳統重回讀者的視野。此外,這本詩集也呈現出了何向陽身上強大的女性精神和氣質,女性文學裡面經常提到的一個概念是“要擁有一個自己的房間”,一個女性只有獲得自己的房間才能獲得自由。這本詩集讓她看到了何向陽在病痛時找到了自己的房間:“她在這個房間裡面自我對話,和命運對話、和神對話,和真正詩歌的詩意對話,她把自己拯救,那個時候你會看到這個女性和人是孤單的,但是她再一次讓自己變得有力量。透過寫下詩句,和命運進行對話,從命運裡面找回一個完整的自己。雖然她身體上有一些傷痕,但恰恰是這些使她的精神和文學變得更加完整了。”因此,這部詩集,在張莉看來,是何向陽純粹地回到自己的內心世界,和命運進行的對話。它呈現的也是一個更復雜、更有力、更屬於今天這樣一個時代的女性。
作家張楚
作家張楚認為,這本詩集更像是一個詩人和神的竊竊私語的記錄:“在這部詩裡一直有上蒼、神明的身影,他無處不在,跟詩人彼此靜默地觀望,他與詩人的觀望、與詩人的憤怒,神明什麼也不說,讓我想起遠藤周作的長篇小說《沉默》。”張楚認為,《剎那》之中詩人與神明的對話最終呈現的是對生命意義的肯定:“詩人在命運的安排下終於和神對話,向神傾訴,也和神達成一個和解,在和自己身體的對話中進行置疑。裡面的人稱有很多,有我、你,裡面的你就是敘述者我,也有可能是我的愛人,也有可能是看不見的人,敘述就特別的簡潔,將時間和空間壓縮到了合併,到最後變成了一個透明的時空感,你能感覺到這個時間的消失,空間感也是很狹窄的,最後都變成了一個很透明的虛空,變成了對生命存在意義的肯定。” 揚子晚報/紫牛新聞記者 黃彥文
校對 徐珩
來源:紫牛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