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張北齊三絲同題,相思之長綿綿迭迭。
文人齋名,是性情顯示,其用心不在實用,而在昭明一已性情。本是文人書齋外之物,絲瓜近世得以入畫,得益於白石老人將文人意趣澆灌;今朝定以一齋之名,更有大千居士延思萬里掛念故土之懷。
一題、二大師、三佳構,眼前清白自如此,何必傍人說三思。
三思齋藏齊白石《瓜園蜻蜓》《瓜瓞綿綿》二圖,皆以絲瓜入畫,一幅以水墨表現絲瓜主體,只在絲瓜花處著色,一幅則以各異的綠色鉤染絲瓜的藤、葉、果。兩幅用色雖異,筆下意趣卻是一致的。縱觀二圖,籬落橫斜、藤蔓糾纏,絲瓜花朵興衰各異,瓜實大小錯落、曲直有別。
《瓜瓞綿綿》墨氣氤氳,酣暢出神,畫面大筆飽墨揮就瓜葉,籬笆以十字的結構打破了絲瓜藤蔓的繾綣,亂中有序,虛中有實。《瓜園蜻蜓》中一隻蜻蜓立於籬幹,情趣之外,尤見匠心之所在。
▲2021西泠秋拍
齊白石(1863~1957) 瓜園蜻蜓圖
設色紙本 鏡片
70×35cm
款識:魁梧先生正之。白石山翁。
鈐印:齊大(朱)
出版:1.《藝林大觀——近現代名家書畫選萃》P32,上海書畫出版社,2013年。
2.《梓軒藏品·藏畫》封面、P22-23,桑浦美術館,2014年。
說明:唐嗣堯舊藏。三思齋舊藏,此齋即以齊白石、張大千絲瓜三圖入藏得名。
“小魚煮絲瓜,只有農家能諳此風味”,“瓜蔬中此予最喜得”,齊白石對絲瓜不吝稱讚。如陳履生所評,在新文化運動的影響下,齊白石為文人畫的時代轉型提供了一個歷史性的契機。
“餘日來所畫,皆少時親手所為,親目所見之物,自笑大翻陳案”。在題材上手摹趙之謙,惲南田,李復堂,項東井,以此繪畫譜系,嫁接古今藝術淵源。由此,這股藝術創新的動力,憑藉世俗情調生命感受,以清新之舉受到當時京城新文人、甚至是學院派的激賞,均至老圃鄰家爾復周旋,崇愛之至皆以筆為鋤隨白石門下學種。
▲2021西泠秋拍
齊白石(1863~1957) 瓜瓞綿綿圖
設色紙本 鏡片
68×33.5cm
款識:白石老人齊璜制。鈐印:齊大(白)
出版:1.《藝林大觀——近現代名家書畫選萃》P33,上海書畫出版社,2013年。
2.《梓軒藏品·藏畫》P22-23,桑浦美術館,2014年。
說明:唐嗣堯舊藏。三思齋舊藏,此齋即以齊白石、張大千絲瓜三圖入藏得名。
畫面左下角有“白石”鋼印
▲2021西泠秋拍
張大千(1899~1983) 為嚴孝章作 瓜瓞綿長圖
設色紙本 鏡片
69×34.5cm
1982年作
款識:愛此綠塵柄,彎環剛一捻。秋深著黃花,翩翩像蝴蝶。壬戌嘉平月,似孝章吾兄法教,大千弟張爰。
鈐印:張爰(白) 大千父(朱) 摩耶精舍(朱)
出版:1.《南北畫壇——中國近現代名家書畫萃集》P71,上海書畫出版社,2011年。
2.《藝林大觀——近現代名家書畫選萃》P73,上海書畫出版社,2013年。3《上海潮汕人》第4、5期P17,上海潮汕人編輯部。
說明:嚴復之孫 嚴孝章上款。三思齋舊藏,此齋即以齊白石、張大千絲瓜三圖入藏得名。
三思齋定名之另一件《瓜瓞綿長圖》張大千八十四高壽歲至致遠之時,為好友所作。大千所作絲瓜,題材罕見,可見藏主蒐集之功,絲絡心之誠。
此畫作於臺北摩耶精舍時期,以絲瓜入畫,畫面上方以淡彩暈染瓜葉,以沒骨法塑造瓜實,絲瓜長短不一,經營位置錯落有致,曲直各異;又以濃墨鉤皴點染藤蔓和枝葉。兩朵藤黃色的絲瓜花翩然好似幾隻菜粉蝶飛舞其間。正如畫面左下方張大千自題清代畫家陳撰詩所云:
愛此綠塵柄,彎環剛一捻。秋深著黃花,翩翩像蝴蝶。
上世紀七十年代中期,張大千因身體原因計劃歸鄉,寶島摩耶精舍便成為其晚年的最後歸宿。大千一生所繪絲瓜寥寥無幾,以絲瓜入畫,除了瓜瓞綿長的吉祥寓意外,也不免帶有幾分“長相思”之意味。旅居海外,愈到晚年,思鄉愈切。八旬藝翁在生命最後半載,憶故鄉風味,以絲瓜“思”鄉。
追溯此一組作品,淵源也不一般。
齊白石《瓜園蜻蜓圖》《瓜瓞綿綿圖》為唐嗣堯舊藏。唐嗣堯,於留守北平、客居重慶文化圈中可謂人脈廣佈,風評甚佳。齊白石、張大千、黃賓虹、溥心畬諸大家,或師或友,定期聚會,觀摩切磋,歷時數年。其收藏亦豐,曾出版影制書畫碑帖數十種。
張大千《瓜瓞綿長圖》上款人則為嚴孝章,為一代啟蒙思想家嚴復之孫,系屬名門之後。三思齋三絲圖皆被《藝林大觀——近現代名家書畫選萃》收錄,此外張大千《瓜瓞綿長圖》還為《南北畫壇——中國近現代名家書畫萃集》收錄。
在近代中國藝術史中,將傳統書畫推進一步,給它輸入新的生命血液的大師,當推齊張二人。兩位大師瓜成寄送良友,幾經藏傳,又留給藝苑後學一片摘香園。
遊心藝苑,你我有瓜。
西泠印社二〇二一年秋季拍賣會
齊 白 石 部 分 畫 作 精 選
▲2021西泠秋拍
齊白石(1863~1957) 秋荷圖
設色紙本 立軸
101.5×34cm
1948年作
說明:周懷民舊藏,委託人家屬直接得自周懷民。
▲2021西泠秋拍
齊白石(1863~1957) 秋菊圖
設色紙本 鏡片
100.5×36cm
1945年作
▲2021西泠秋拍
齊白石(1863~1957) 小雛捉蟲圖
水墨紙本 立軸
133.5×33.5cm
1947年作
說明:由上款人家屬友情提供。
▲2021西泠秋拍
齊白石(1863~1957) 蟹
水墨紙本 立軸
99.5×33.5cm
1947年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