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永貞年間,有一個姓井的財主,家財萬貫,錦衣玉食,卻一點也沒有幸福感。為啥?因為他沒有子嗣。他十八歲結婚,妻子一直沒有生育。二十五歲娶了一個小妾,三十歲又娶了一個小妾,依然沒有生出子女,只得認命。
這一天,井財主出去訪友,半路上遇見一個小叫花,十歲左右,衣衫襤褸,懷揣著一隻破碗,低著頭趕路。井財主見他眉清目秀,便扔給他兩個錢幣,詢問起他的身世。
原來,小叫花是北方人氏,跟著父母逃荒,來到此地。父母感染傷寒,雙雙病故,剩下他一人,乞討為生,過著飢寒交迫的生活。說著話,小叫花眼裡流下淚水。
井財主見他口齒伶俐,又是孤身一人,心裡一動,想收他為義子,日後為自己養老送終,傳承香火。他家祖輩五代都是單傳,這一帶也只有他一家姓井,沒有家族侄子可以過繼,他早就有收一個外姓小孩當義子的想法,只不過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而已。
剛要開口說出此意,井財主轉念一想,也不知這個小叫花的人品如何,要是人品不好,豈不是引狼入室?想到這裡,他決定試探小叫花一下。
井財主從腰裡解下玉佩,悄悄地扔在路上,然後跨上馬走了。不一會兒,小叫花舉著玉佩追了上來。井財主笑著說:“這塊玉佩送給你了,你拿去換一些錢,買一些過冬的衣服。”小叫花卻說:“不,這是你的,不屬於我,我不能據為己有。”
井財主很滿意,他跳下馬,接過玉佩,蹲下身拉著小叫花的手,將收他為義子的想法說了出來。小叫花猶豫不決,在井財主一再勸說下,他答應了下來。井財主大喜,也不訪友了,把小叫花放上馬背,帶回家裡。
僕婦給小叫花洗了澡,換上乾淨的衣衫,出來拜見井財主和妻妾們。正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小叫花本來就生得清秀,穿上錦衣玉繡,越發惹人喜愛。妻妾們把他拉到近前,噓寒問暖,好不歡喜。
選了一個吉日,井財主請來見證人和親朋好友,立下文書,收小叫花為義子,賜名井延火,寫上族譜。井延火跪在井財主面前行了三跪九叩大禮,又依次給大娘二孃三娘行了禮,正式成為井家的少爺。
井財主請來私塾先生,教井延火啟蒙讀書。一轉眼,四五年過去,井財主見他不是讀書的料,便讓他跟著自己,教他打理家務。
這一天,大嘴媒婆找上門來,要把鄔家女兒介紹給井財主做小妾。井財主大笑著說:“我是四十多歲的人了,何必糟蹋別人家的女兒。”大嘴媒婆低聲說:“你難道不想生一個兒子嗎?義子畢竟不是親生的。”
井財主微笑著說:“我要是命中有子,不早就生了?何必等到現在!”大嘴媒婆笑著說:“那也未必,鄔氏年輕,血氣旺,又是大屁股,生兒子的相,何不試一試?再說了,你家的幾位娘子年紀也大了,就算鄔氏生不出兒子,她也可以侍候你呀,年輕娘子手腳麻利,不比婢女強了許多?”
一番話說得井財主動了心思,當即答應下來。過了一段時間,井家張燈結綵,把鄔氏娶了進來。井財主夜夜宿在鄔氏房內,將近一年過去,鄔氏沒有懷孕的跡象。井財主漸漸地冷了心,隔三差五地才去鄔氏房中一趟。
這一天晚上,井財主去鄔氏的房中歇宿,鄔氏忽然哭了起來,十分傷心。井財主大驚,急忙詢問原因。鄔氏訴說,井延火無禮,來她房中調戲她,請井財主做主,主持公道。
井財主大驚,卻又不相信,因為這些年朝夕相處下來,他清楚井延火的為人,是不可能做下這等無恥之事的。
鄔氏拿出井延火的汗巾,說是她不從,大聲喊叫,井延火慌忙逃走,她從井延火的身上拽下的。井財主認出汗巾確實是井延火的,心中十分惱怒,暗想,井延火和鄔氏年紀相仿,心生情意,也不是沒有可能。如今有了物證,還有什麼好說的?鄔氏不可能無中生有,栽贓陷害他。
但是,家醜不可外揚,他井家在這一帶,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義子調戲小媽的事情傳出去,讓他如何做人?
思忖再三,井財主把井延火叫來,撕毀了文書,扔給他十貫錢,將他趕了出去。井延火茫然無措,跪在井財主面前,哭著詢問原因。井財主冷冷地說:“我不喜歡你了,你走吧。”井延火只得大哭著離開。
自此後,井財主心情鬱悶,漸漸地,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過了不到一年,便臥病在床。鄔氏很貼心,整天在床前侍候著,煎藥端水,毫無怨言。
井財主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個多月,氣息越來越微弱。這一天,鄔氏端藥進來,井財主斜躺在床上,伸手去接,發現鄔氏臉色不好,詢問她怎麼啦?鄔氏忙說沒什麼。
就在說話間,井財主慢了半拍,藥碗接了個空,摔在地上,藥水全部潑在地磚上,發出滋滋的響聲,磚面瞬間變成烏黑色。井財主臉色大變,藥裡含有劇毒!他拼盡全身力氣,呼喊“來人”,家僕聞聲進來。井財主說道:“將鄔氏拿下!”
鄔氏被捆了起來,跪在床前,井財主審問,為何要在藥裡下劇毒?鄔氏低頭不語,井財主吩咐掌嘴。鄔氏捱打不過,說了實話。
原來,管家覬覦井家的財產,說動鄔氏嫁給井財主為小妾,他和鄔氏早就是相好的,鄔氏嫁過來後,聽從管家的吩咐,誣陷井延火,將他趕走。然後在井財主的茶水裡,下了慢性毒藥。他們的如意算盤打得很歡,只要井財主病死了,義子又被趕走了,妻妾們就會瓜分井家財產,管家再從中做手腳,趁機霸佔部分財產。
但是,井財主吃了大半年的慢性毒藥,卻一直不死,管家等不及了,便吩咐鄔氏在藥裡下了劇毒,藥死井財主,瞞天過海。哪知道鄔氏心裡緊張,引起井財主的詢問,陰差陽錯之下,藥碗掉在了地上,露餡了。
井財主這才知道,冤枉了義子井延火。他大怒之下,將管家和鄔氏扭送到衙門,縣令審問明白,將管家判處充軍,將鄔氏投入監獄裡。
將養了大半年的身體,井財主恢復了健康。他打聽到井延火在縣城裡當了小夥計,立即趕著馬車,去請他回家。井延火流著淚說:“你當初趕我出去的時候,也不明說原因,不給我分辨的機會,傷了我的心,我不回去。”
井財主一再道歉,好說歹說,終於說動井延火回家。井延火提出一個條件,等到井財主和大娘二孃三娘全部百年歸山後,他只留下一部分田地,剩下的都捐給寺廟裡。井財主同意了,卻無比感慨,有的人把錢看成命,有的人視金錢如糞土,同樣是人,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正所謂兼聽則明,偏信則闇。有時候,聽到的未必是真的,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相。遇事要冷靜,多思考,才不會冤枉好人。本故事採用了荒誕的筆法,在於借事喻理,勸喻世人,做人處事須謹慎,不要妄下結論,造成誤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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