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釣鯨魚他釣鯊,本人就愛釣楞巴。”能釣魚的季節不短也不長,在休魚的季節我唯有耐心期待——但願下一個楞巴季,我能有機會再這樣過把癮。
居於沿海地區的釣友們都知道楞巴魚好釣。
之所以說它好釣,是因為楞巴魚不擇餌、咬鉤狠,另一個主要原因是楞巴魚多,不管大海里、海邊的溝汊裡,還是兩合水(海水淡水交界水域)的養殖池塘裡,都有這種生命力和繁殖力極強的楞巴魚。
沿海地區的釣友們還知道,現在的楞巴魚不好釣了。
說它不好釣,不是因為楞巴魚少了,也不是楞巴魚被釣猾了,而是能釣楞巴魚的地方不多了。
眼下有水的地方就有人承包,承包人拉片網、畫個圈,圈內就是我的地盤了,我的地盤我做主——不讓釣。
近兩年,海邊的一些養殖區收費放釣,就像黑坑、練竿池一樣,想釣就掏竿費,且價格還不那麼親民。
我釣慣了野生魚,對這種付費釣魚的模式不習慣也不認可。
沒地方釣也得想法釣,何況正值中秋楞巴季。
這不,機會來了,釣魚圈兒里人脈頗廣的劉哥幫我找了個釣場。
摩拳擦掌好幾天,在一個星期六的清早,我和釣友“廚師”驅車50多公里到達劉哥事先打過招呼的海邊釣地。
顧不上和場主多做寒暄,我就急忙下竿調標,調標時就釣到一條小楞巴魚。
我扭頭對“廚師”說:還行,調標時就上魚,看樣子楞巴的密度還可以,趕緊釣吧!
“廚師”過來看了看說:嘿,魏哥!你咋了?你的追求咋不高了啊?這麼小的楞巴魚就滿足了?
我調著浮標,笑道:自打我年初升級當爺爺後,出來釣魚的次數大幅削減,只要有魚可釣就知足了,還“要啥腳踏車”啊!
掐指算來,別的不說,單說這次釣楞巴,算起來是全年的第四次,以往我一週至少釣四次。
我釣楞巴有一個習慣——能用3.6米竿就不用4.5米竿,能用4.5米竿就不用小海竿,只有釣場環境泥濘、岸邊距離水面遠、水邊有攔擋網,我才用竿包裡的5.4米短節磯釣竿。
釣了這些年魚,我早已根據目標魚的種類和大小將竿包做了分類,有淡水手竿竿包,有淡水拋竿竿包,有海水磯釣竿包,還有專門釣楞巴的竿包。
此行釣楞巴,我的後備廂裡放的自然是釣楞巴的竿包。
劉哥找的這個釣場環境不錯,岸邊平坦,靠近水面,所以我用輕便的3.6米手竿,配大鉤、粗線和醒目的浮標,玩大笨釣,釣餌是在路上買的沙蠶。
我沿用我釣楞巴魚的習慣方式——溜達釣,因為滿釣場就“廚師”和我兩個人,可以隨便溜達著釣。
溜達釣是釣楞巴的主要方式,一個釣點釣一會兒,釣上幾條後,魚口若慢了,就換另一個釣點,因為先前釣點裡的幾條魚已基本釣光。
別看楞巴不起眼,它們是有領地意識的,各有各的地盤。溜達釣適用於岸邊釣魚人較少時。
“廚師”不愛溜達,他四平八穩地用面餌玩起了臺釣。
這種玩法也很有效果,邊釣邊誘,魚口不停。
這釣場裡的楞巴魚密度果然挺大,就是小的居多,連著幾竿都是手指長的小楞巴崽。
它們個頭雖小,卻和它們的長輩一樣瘋狂搶食。
看著鉤上的小楞巴,我不禁聯想起兩個詞:小巧玲瓏、晶瑩剔透。
這撥小楞巴是水裡的二茬魚,即這年的第二代魚。
它們很喜歡搶吃沙蠶,如果用雞肉丁、羊肉丁、火腿腸丁等塊狀食物作釣餌,它們上鉤的機率就小得多。
小半天的工夫,我已經繞著塘子釣了快一圈了,魚箱裡的魚也一多半了。
我拿一條身子晶亮閃耀的頗有顏值的楞巴正找角度拍照時,“蒙哥”拍馬趕到了,我倆就在出水口處,你一條我一條地釣了個不亦樂乎。
這裡的楞巴很奇怪,浮標若上頂,釣到的魚都是個頭大的。
我把這一現象和“蒙哥”一說,他竟然嘀咕說:你早說啊!我的浮標上頂時,我還以為拋餌不到位呢!
待要收竿時,我扭頭一看,“廚師”不知啥時候玩上路亞了。
他拎根路亞竿一會兒側拋,一會兒低拋,一會兒抱竿摘魚,玩得悠哉樂哉。
楞巴本就是兇猛的掠食魚種,對眼前搖晃著的栩栩如生的擬餌自然也矜持不下去了。
最終,“廚師”兄弟也沒少釣。
我們每人帶上大半箱魚獲,樂顛顛地回家了。
到家歸攏魚獲,老規矩——將魚按大小分類包裝,放入冰箱冷凍儲存,秋儲冬用,大個頭的留著醬燜,中等個頭的醃製後曬晾成幹,小個頭的就炸著吃。
當晚,我們去飯店小聚,添了個“楞巴魚兩吃”:一盤醬燜、一盤油炸。
這一天,魚不大,尾數多,很過癮!
第二天,我們繼續去釣,因為第一天釣得意猶未盡,加之幾位多年來一起玩的釣友未能同行,所以又相約去釣第二場。
這第二天出釣,我們另有目的。
聽說這個釣場裡除了楞巴魚還有小鱸魚、小梭魚,我便將一直沒機會動用的2號磯釣竿組裝上,配4號半浮水主線、2號碳素子線,綁4號海釣鷹嘴對心鉤。
線組組裝順序依次是:棉線節、擋珠、阿波、防撞豆、卡拉棒、8字環,釣餌是沙蠶。
因鱸魚、梭魚都是半浮層魚,所以我釣浮。
我熟練地將釣組組裝完畢,拋竿入水,醒目的1.0號阿波隨著水波漂動著。我三分欣賞,七分期待地等待著阿波那銷魂的下沉。
“嗖——”我一下將釣組甩出十多米遠,然後慢慢搖輪往回帶。
一次、兩次,第三次將釣組帶到離岸邊五六米遠的時候,阿波突然一晃,隨即沒入水面。
我興奮地揚竿,有手感,中魚了!
魚出水後才發現,那並不是我所期待的鱸魚,也不是梭魚,而是楞巴魚。
接連又拋了幾竿,還是楞巴魚。
是釣棚深了?
我尋思著,並下捋阿波,把鉤餌上提10多釐米,結果守了半天,依然無果。
這個釣場分一號坑、二號坑和三號坑,我和“伊豆”夫婦釣的是一號坑,“蒙哥”和“廚師”去了三號坑。
一號坑前段時間出了鱸魚,三號坑裡有各種魚,唯有二號坑只有楞巴魚。
又甩了幾竿,仍然沒有驚喜,我果斷來到車邊,把磯釣竿換成了手竿,去二號坑主攻我的最愛——楞巴魚。
抽竿、掛餌、找底、調標,待線組下水,第一竿正式開釣時,魚就咬鉤了,果真是楞巴魚,個頭還不小,半斤左右。
再釣再上,看來這坑裡的楞巴密度很大,於是我專心釣了起來。浮標點動、抖腕刺魚、抬手揚竿、攏線組摘魚……
一個釣點釣了幾條後又起身換位繼續釣,不一會兒我30升容量的海釣箱就看不見箱底了。
說這裡的楞巴魚個頭大,大到啥程度呢?我拎著魚嘴上的鉤柄,手臂揚起來,楞巴的尾巴能垂至我的肘關節處。
事後劉哥看到我發的照片說:老魏釣的楞巴大,半個胳膊長。
我採用齊竿線,8字環下雙子線綁雙鉤,調1目釣1目。
由於坑岸居高,所以標相看得特別清楚,浮標一動就是有效魚口,有口就有魚,緩提竿則雙尾中魚。
此坑是泥底,無障礙、不掛鉤,連竿兩個多小時,釣得舒爽愉悅,淋漓酣暢。
在連竿過程中,我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後又開啟影片模式,為此行留下了靜態的定格和動態的畫面。
此行讓我感到格外過癮,不僅因為楞巴爆箱,最主要的是釣場岸邊是個坎陡,人可以居高臨下地釣,不僅目視清晰,提魚上岸的手感也好,加之楞巴魚個頭大,掙扎要線力道猛烈,那手感和節奏沒得說,過癮得很!
釣著釣著,“蒙哥”和“廚師”扛著竿子,拎著空桶回來了。
他倆在三號坑沒能實現理想,只好轉戰過來。
“蒙哥”釣魚有個特點,專找水裡的非物件魚釣。
有一次,我和“蒙哥”出釣,用秘製雞肉作釣餌,主釣楞巴魚。“蒙哥”發現了水面有梭魚遊動,後悔得直拍大腿,連說帶沙蠶就好了。
我安慰道:既來之則安之,就算你手裡有沙蠶,梭魚就在你眼前遊,也不見得百分之百能釣上來。
之前確實有那麼一次,梭魚就在上水層閒遊,“蒙哥”幾次將鉤上的沙蠶送到梭魚嘴邊,梭魚就是不咬。
我調侃他:服不?
“蒙哥”說:天悶熱,水溶氧量不大,梭魚不開口。
理論是正確的,說法也是準確的,可他就是不按套路下竿。
還有一次冰釣,大家圍在冰窟窿邊釣池沼公魚,釣得正來勁兒時,“蒙哥”卻別出心裁加底鉤、加鉛皮釣起底來。
人們問他幾個意思? 他說他發現有鯽魚。結果其他人的小公魚都釣得很多了,“蒙哥”才釣到兩條小鯽魚。
劉哥總結得很準確:老魏是有啥魚釣啥魚,“蒙哥”是沒啥魚釣啥魚!
與其說“蒙哥”是全能型大師,倒不如說是“釣另類”大師更準確。
閒話不多說,還說這次釣楞巴。
“蒙哥”和“廚師”扛著竿子、拎著空桶來到我的陣地時,我還在連竿。
他倆二話不說,連忙跑到我右側的一個拐角灣子去釣,不一會兒就傳來他倆的歡呼聲。
最終,我們都釣了個魚桶滿滿、心情舒暢。
事後,“廚師”調侃說:魏哥的釣餌裡肯定放小藥了,不然他一個人咋比我們幾個釣的總和還多呢!
其實哪有什麼小藥啊!我只是想拿魚、用心釣而已。
到家後,我照例先歸攏魚獲,然後拍照留念。
這第二天的魚個頭大,數量也多,比第一天更過癮。
我在朋友圈裡是這樣說的:“你釣鯨魚他釣鯊,本人就愛釣楞巴。”
就這樣,我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連著過了兩天楞巴癮。
能釣魚的季節不短也不長,在休魚的季節我唯有耐心期待——但願下一個楞巴季,我能有機會再這樣過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