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兩年多的噩夢,最近開始做美夢了,如果有人問,每天都做噩夢是什麼體驗?我可以告訴他,那真是糟糕透了。有人說,人生如夢,戲如人生,我想說,有時,戲裡戲外,還沒有自己的生活和經歷更加精彩。
和同事聊天,我說,你能看出我是一個得了絕症的人嗎?開玩笑的問他,然後,我們成病友了。他道,像我們得了這種病得人,還能做什麼呢?只要是重一點的活,都幹不了。彷彿讓我想起了,毛爺爺說的那句話,新中國現在能造什麼呢?能造桌子,板凳還有瓷碗,一臺飛機,汽車也造不出來。開始可以體會那種悲涼和無奈。
辭職了,跟大一屆的經理說,我有病,和那個保安一樣的病。經理臉上顯示出來不可思議的表情,他的經理跟我說,他沒病,我問他,他說他有。我道,他幻想出女人,我幻想出對立,第一次幻想出對立,是2008年進那所五分鐘走穿的學校,專業不喜歡,想過退學,羨慕另外一個同學的退學,自己的對立面說,或者是消積面,跟自己說,同學們這麼幽默風趣,就開開心心玩三年吧。後來是14年5月,對立面又出來了,最近是對立面和自己爭吵起來了。糾結,矛盾,痛苦,每次在重大抉擇的時候,對立面總會跳出來。
我以為,我是雙重人格,在小學校的時候,可以同時喜歡兩個人。一個文靜一個開朗。矛盾痛苦。我跟醫生說,醫生,我是不是雙重人格?醫生說,我看,你是要去看心理醫生。然後給我開了安眠藥。
同濟醫院那位花白頭髮的老人,看著我的腦電波,你這個病,不是現在就有的,是很早以前就有了吧。我想,會嗎?然後瘋狂的查閱醫學知識,看醫學影片,那句久病成醫,想來不假。吃了親戚的同病不同名的藥,碰到了相同情況的同事,我對自己確診了。
刪除了七年的日誌,對過去說再見,我總對自己嚴格要求,學習曾國藩,每天一篇日記,最後發現,日記也是原罪,不寫日記了,卻少了跟自己溝通的橋樑。
我總是羨慕別人,別人做了我想做卻不能做的事情,如果每次不是那麼猶豫,那麼木訥(高中的數學老師和英語老師集體得出的評價),結果會不會不一樣。08年班主任看著我把專業和學校改了,問我,你以後不要後悔,看著我想讀的計算機專業變成導遊,末尾一欄填著服從調劑,最後卻去了酒店管理,我說不後悔。現在想來,後悔要命。時間節點14年,也是如此。
最近想去報考程式設計師,去的路上,在上海的地鐵裡,我迷了路。吃了後悔藥以後。人變得迷糊,失憶,頭痛,注意力不集中,每天晚上做噩夢,我還可以做這份工作嗎?得了這種病,網上說,少活二十年,如果六十古來稀,現在已經人生下半場了。精力體力日衰,思慮越多,失憶嚴重,已經是想做卻不能做。
恍然間,開始體會,為什麼賈寶玉娶上了薛寶釵,考上了功名,薛寶釵也為他生下了兒子,成了“人生贏家”,薛寶釵知書達理,善解人意,賈寶玉卻義無反顧出家為僧,也明白了那句,人道是金玉奇緣,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對著山中高士晶瑩雪,終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
開始害怕,聽那些歌曲,句句誅心。籃球也是原罪,彷彿全世界得罪了我,沮喪,失望,緊張,恨,害怕到了無所謂,美夢會不會是起點,結局會不會太悲慘,如果寄託不會太多,割捨可以斷絕。常言,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這樣或許不會再做噩夢了,一夜無夢,安心到天明。
我跟經理說,像我得了這種病,終其一生,難有大的成就。主管道,有病得治,藥不能停。如果這種藥可以斷絕對立面,會造成失憶,遲鈍,呆滯……斷腸草也不過如此。你還會選擇吃嗎?
演員陳坤得了抑鬱症,手拿佛珠,我想,我也是,從佛經的公眾號裡走出了抑鬱,卻走不出斷絕。為什麼佛經受眾多,只念,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痛苦的人多了,寺院也多了。南北朝時期,更是如此。
人活在本我,自我之中,達不到超我,我想,鄙視本我,活在自我,超我會是怎麼樣呢?博弈的最後,是每個人的利益都最大化。博弈論的著作約翰納什,不是也得了這種病嗎?博弈論能夠讓所有人收益最大,但痛苦的那個人收益大了,他開心嗎?電影美麗心靈,描寫的是約翰納什最真實的生活嗎?或許只有豔羨了,不過他是幻視,我是幻聽。
痛苦的人總是那麼的多,或許那一天我也會開明。如是而已。
今天,同濟複查,距離上一次1月10日,相隔半年。親戚的藥吃的副作用也大,不吃藥病會不會,透過強大的內心,無藥而愈呢?
七年。蝴蝶效應,時間返回原點,給我一臺哆唻a夢的時光機,重新來過,重新選擇會不會更好。我想,我又是做夢了,病的不輕。
總不過,一切時間相,皆如夢黃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