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美國大法官說過:“正義從來不會缺席,只會遲來。”
睡在街邊的流浪漢永華(化名),估計日日夜夜枕此話才能安然入睡,他一直堅信大法官說的,“遲來”兩字不會太久,但十年過去了他仍然在流浪。
17歲輟學在外打拼,從一個打工仔到千萬建築富商,騙子是如何讓他流落街頭的?贏了官司卻遲遲拿不到一分錢?他現在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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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街頭
有人說,北方的冬天並不寒冷,因為屋內屋外是兩個世界。但在露天的大街上,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吹氣成霧搓了搓雙手,邊走邊跺腳,然後裹緊油亮油亮的軍大衣,趕忙鑽進一旁用塑膠布搭建的臨時棚子。
男子叫永華(化名),45歲,江蘇揚州寶應縣人。數年前,他還是一個千萬資產的建築富商,左手上戴著一塊“歐米伽”的手錶惹人羨慕,不曾想現在卻流落街頭,名副其實成了“流浪漢”。
商海沉浮,大浪淘沙,一不小心就是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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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打工仔到千萬建築富商
28年前,花季雨季正是讀書時,青春年少才17歲的永華(化名)輟學了,選擇到外面打工,如此年紀可什麼也不會。唯有去工地幹建築的差事,小小身板幹起了賣力氣的活計。剛開始是腰痠背痛,手和腳似失去知覺了一樣,痛得一夜一夜睡不著。但後來習慣了,堅持下來就好了,身體強壯了,肌肉也練了出來。
看著一幢幢建築拔地而起,他內心很自豪,因為高大壯觀的建築有他一份的功勞,哪怕只是一磚一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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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年齡的增長,自己一邊幹一邊學,慢慢積累了建築方面的經驗,他看著拿到手不多的苦力錢,心裡不是滋味:又髒又累,賣力氣最多卻拿得最少。
文化程度不高,知識體系不完善的他,毅然選擇下海當起了建築公司老闆。
時勢造英雄。
永華(化名)從建築小包工頭幹起,一路高歌猛進,幹過建築,幹過鄉村硬化路工地。有賠有賺,窮的時候身上一百塊錢都拿不出來。一度身價數百萬,但也嘗過負債累累的心痠痛苦。皇天不負有心人,後來他成了資產千萬的建築商。
他的慾望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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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子手眼通天
十年風雲變幻,市場鉅變機會更大了,風險自然倍增。時間來到2011年,永華(化名)不知不覺陷入一個驚天的騙局。
同年7月份,永華(化名)從他人口中得知了“鄒城醫院”建築專案的訊息,隨即他帶人去了鄒城,認識了居間人王總(化名),第一次見面大家只聊了些建築工程造價問題。後來幾次與王總(化名)見面,王總(化名)拿出了“鄒城醫院”建築專案的一些合作協議、證明材料等等,有公章有簽字。
永華(化名)相信了。
“鄒城醫院”是一家山東省孔某有限責任公司(簡稱孔某公司)帶來了的耀眼建築專案,建築專案地段位置很好,附近就是市政府,還有學校。各部門的手續辦完之後,讓人想不到的是,第一個去施工的建築公司,挖了1個地槽、綁了點鋼筋就停了下來。
當地人心想:“鄒城醫院”建築專案是北京一個有名醫院的分院,這對於當地人來說是很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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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華(化名)看了對方拿出的相關資料,沒有過多查證和思考。2011年8月,永華(化名)出借了第一筆錢,借款人是孔某公司。風風火火帶領數百工人進入“鄒城醫院”建築專案,開始墊資施工。
永華(化名)萬劫不復的命運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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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9月份,永華(化名)給招標代理公司打了招標保證金。隨後一直沒有等到“鄒城醫院”建築專案的招標資訊,之前和自己關係密切的聯絡人王總(化名),慢慢開始見不到人。直到2012年4月,永華(化名)才發現事情不對報了案。後來專案停了工,再後來“鄒城醫院”建築專案工程爛尾了,但他已經投入了數千萬的資金。
2011年7月到2012年6月,將近一年的時間,永華(化名)才知道自己被騙了,“鄒城醫院”建築專案完全是子虛烏有。
騙子可謂是手眼通天,也暴露了他本身知識體系不完善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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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13年2月起,永華(化名)開始了起訴的辛酸之路,要求孔某公司還款。立案不久,孔某公司負責人薄某(化名)和永華(化名)協商達成還款協議。
協議到期後,永華(化名)卻沒有拿到一分錢。
2013年6月,永華(化名)再次與薄某(化名)見面,對方卻要求他在那份原始《結算表》上補預算公司的章,無奈的他只好讓司機去鄒城找負責結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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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化名)贏了官司,拿到的卻是3680萬及債務利息的白條,還因《決算表》中的那個假印章獲罪了。
永華(化名):“是我讓司機去找預算員蓋的章,到底是誰搞的鬼,只有他們倆人才知道。”
“律師跟我說,這假印章的事情不大,不如承認算了,只有出來外面才有機會解決錢的問題。”後來永華(化名)就答應了他。
等待是煎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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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法的永華(化名)因承認私刻印章一事被判了實刑,“鄒城醫院”建築專案的事情卻毫無進展,反而自己被弄了進去,給敵人有了周旋時間。
再次出來,永華(化名)唯一能做的還是不見天日的等待。
從2017年10月起,他索性在離法院不遠的路邊搭了個塑膠棚住了下來。
永華(化名)守株待兔的希望徹底破滅了。
2018年10月,孔某公司被債權人申請宣告破產,執行的案件完結,這一番操作讓永華(化名)傻眼了,心如死灰。
再次迎來機會。
2018年11月,管“鄒城醫院”建築專案的法院副院長落馬了。之前有人跟永華(化名)說:落馬法院副院長與“鄒城醫院”建築專案有關聯,當時沒有證據的他只能乾瞪眼,心想今日不同往日,這次有轉機了。
滿懷信心的永華(化名)再次進行上訴,等來的仍然是空歡喜一場。
“鄒城醫院”建築專案近來有了訊息,但拍賣的價格讓人大跌眼鏡。從2015年3月起,“鄒城醫院”建築專案開始拍賣,拍賣價從當初的九千多萬元,到後來的七千多萬元,再到後來的六千多萬元,價格是一路下滑。最後到了2021年2月,“鄒城醫院”建築專案才被一企業五千多萬元買下。
上個月,分管“鄒城醫院”建築專案的法院領導曾說過:永華(化名)的問題能在一個月解決,但一個月過去了永華(化名)依然住在街邊的塑膠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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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華(化名)你還好嗎?
前不久,已經在法院附近的大街住了多年的永華(化名),終於回了一趟老家。
現在北方的冬天溫度已經零下,不知道他冷不冷?不知道他下次回老家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聽說近來,永華(化名)把自己當建築老闆時的一張照片,當作了新的微信頭像,新的微信頭像,他彬彬有禮、氣質淡然,黑白條紋T恤搭配著“歐米伽”手錶。他是不是看到了什麼希望?還是他不想再這樣下去?
但現在他本人的行頭,還是鬍子拉碴的“流浪漢”派頭,十年的滄桑寫在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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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正義最終會戰勝邪惡,邪惡永遠會被打敗,相信本次正義不會遲到很久。眾多“永華(化名)”將會翻身,永華(化名)的悲劇不再上演,時光雖然不能倒回,但永華(化名)可以放下心中沉重的包袱,微笑面對餘下的人生時光。
永華(化名)把自己當建築老闆時的一張照片,當作了新的微信頭像。估計看到了一絲希望且他一直堅信正義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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