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在中國從事間諜活動源遠流長。一名文工團幹部曾經講述過他在建國初期的親身經歷:
1950年秋天,我奉命出差去到湖南省宜章軍分割槽,任務是按照中央檔案館和總政治部的要求,蒐集革命歷史文物。軍分割槽司令員也是一位老紅軍幹部,他說:“宜章地區是革命老區,1928年朱總司令曾在這裡領導過宜章暴動和湘南暴動,疏散在民間的革命歷史文物肯定是不少的。我會盡可能地給你們提供線索。不過這裡山高路險,人煙稀少,宜章城以南100多里的太平垌過去就有大股土匪,自稱‘湘粵反_共遊擊根據地’,去年我們才把它搞掉,但是殘餘分子還存在。既然你們要走很多地方訪問很多人物,為了安全,我至少要給你們配備一個警衛排的兵力,沿途護送……”
警衛排排長姓李,20出頭,非常精明強幹。他身邊老有一個揹著圖囊的小通訊兵,形影不離;在路上一遇到有疑問的岔口,他就找出地圖來檢視一下。也虧得他這樣做,我們很少僱請向導,也幾乎沒走過彎路。
有一天,我們準備走70多華里去訪問一位烈士的親屬。當我們用急行軍的速度不歇氣地走到一座大山腳下休息的時候,李排長又把地圖找了出來,看了一會兒說:“這裡有一條小路,可以不用繞道直接穿山而過,少走20華里。不等天黑我們就能到達目的地。可就是不知道路口在哪兒。”問了好幾個過路的年輕人,都說沒有這條小路。
李排長說:“這種地圖是很精確的,它畫著有就一定有。我們需要找一個嚮導。一班長代我指揮,二班長跟我一道去!”說著,他把地圖交給了我,自己和二班長飛快地下了山。
不一會兒,李排長他們回來了,帶來了一位50歲左右的瑤胞打扮的男子。他非常熱情地過來笑著和我們握手,說:“過山小路是有的,從前打獵、採藥的人都知道。這些年走的人少了,難怪後生仔搞不清楚。帶你們過去吧!”他抽出腰帶上繫著的長柄柴刀,走到前邊把山坡下的雜草灌木砍倒,立即出現了一個路口。我們就跟著他穿過那濃廕庇日,藤蔓纏繞的崎嶇小路,雖然吃力卻也順利地過了大山,晚飯前就到達了目的地。
據這名文工團幹部說,他當時非常驚訝於這張地圖的神準,於是將地圖接過來仔細看了看。
他看到這張地圖時十分震驚,因為其比例尺竟然是5萬分之一,一座山丘、一條小溪、一個村莊、一塊水田、一條小路、一座廟宇,一片樹林……都在圖上畫得清清楚楚。地名一律用漢字,山頂制高點和山腰等高線一律用阿拉伯數字標明瞭若干米,所有的道路也都標明瞭分段里程……即使以測繪的工藝水平來衡量,這張地圖也堪稱一流,清晰而精確地丈量出我國大好河山的山山水水。
更讓他震驚的是,這張地圖上明目張膽用漢字註明:“大日本陸軍總部繪製”等字樣,而且還標著製作日期“昭和3年”(1928年)!
他當時就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彷彿突然得知我國的所有秘密都被另一個國家事無鉅細地掌握後,心底湧出的那種恐懼感。
眾所周知,九.一八事變發生在1931年。六年後的1937年,才發生了盧溝橋事變。而早在九.一八事變之前三年的1928年,日本就向全軍印發了我國的軍用地圖。繪製它們究竟又要早到什麼時候呢?
這些魔鬼般精準的、標註我國國土的軍用地圖,究竟出自何人之手呢?那些走遍了中國大地,幾乎用腳丈量了中國每一寸山川河流的日本間諜,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
這些日本間諜,毫無疑問是我們這個國家的敵人。但正是這樣的敵人, 以難以想象的堅忍、頑強、不懼生死,完成了幾乎不可能的任務。
自唐以來,從遣唐使到浪人,從朝貢到遊學,從經商到劫掠,中國與日本這個國家的來往長達千年以上,也可能是中國與外國相交最密的國家。
這些日本間諜是如何掩藏自己的身份,走遍中國的山山水水,事無鉅細地收集中國的情報的?要知道,其中大多數人並未得到日本官方的任何資助,他們是如何憑藉著一腔熱情,成為自帶乾糧的間諜,前赴後繼地以顛覆中國政權為己任?
早在豐臣秀吉時代,日本就開始了海外征服。至德川幕府末期已經形成了‘海外雄飛論’。到明治維新初始,日本以明治天皇的《御筆信》為思想指導基礎,形成了著名的軍國主義大陸經略政策。其矛頭直指中國與朝鮮。
這封所謂的御筆信是這樣說的:“朕與百官諸侯相誓,意欲繼承列祖偉業,不問一身艱難,親營四方,安撫汝等億兆,開拓萬里波濤,布國威於四方。”
在這樣的環境下,日本學者首先在意識領域中製造中國敵人論,日本興亞論,八紘一宇理論等。而接受了這樣思想的日本間諜們便如蝗蟲一般,湧向中國大陸。
本文節選自盛世民言的《如同蝗蟲一般走遍中國的日本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