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過村上春樹小說的人,或多或少都被他書中的某句話觸動過。他對當代生活的獨特書寫,對無聊生活的描述,感動了許多認真生活的人。
村上春樹一直是位高產作家,不僅擅長寫長篇小說,也非常善於寫短篇小說。然而這一次,村上春樹的短篇集《第一人稱單數》,相較於上一部短篇集《沒有女人的男人們》卻時隔了6年。
在短篇集《第一人稱單數》中,一共收錄了8篇短篇小說。每一篇都是以第一人稱“我”展開敘事,在虛實交錯間,講述了村上式的奇幻故事。
與之前小說不同的是,在這次的短篇集《第一人稱單數》中,能明顯感覺到生命的厚重感。在這部短篇集中,所有故事的主題都是圍繞著“記憶”展開的。
有他和父親多年來,難以修復的糟糕關係;有他愛上爵士樂的經歷,以及對“披頭士”樂隊的追憶。每個故事都真假參半,既有對無聊現實的獨特真誠,又有在嚴酷命運下,對死亡的焦慮。
耄耋之年,村上春樹回首過往,用《第一人稱單數》短篇集,給我們講述了3個扎心的人生道理。句句觸人心絃,讓你在迷茫、孤獨時,不再彷徨。
①《養樂多燕子詩集》 獻給失敗者的溫柔之歌
“和獲勝相比,人生中失敗的次數往往更多。而真正的人生智慧,不是掌握「如何戰勝對方」,而是學會「如何輸得漂亮」。”
如果說,其它幾篇小說都是虛實參半的,那這篇小說更多是趨向於現實的。在這裡,故事的主人公定格在了“我”和父親身上。從9歲那年,與父親一起去看棒球比賽,到20多年前與父親糟糕的關係,村上春樹藉由“我”一一地回憶了出來。
父親一生都喜歡“阪神虎隊”這樣的強隊,而“我”作為他的兒子,卻一直支援著連續輸球10年的“養樂多燕子隊”。或許,從一開始,“我”與父親就是站在對角線上的。只是,在村上春樹的晚年,他還會記得30歲那年,自己成為小說家正式出道時,父親在他耳邊說的那句:“太好了。”
虛虛實實間,這篇小說中既有與父親的美好回憶,也有渴望與父親和解的遺憾。正如故事告訴我們的那樣,其實爭輸贏,有時候也並沒有那麼重要。
很多時候,我們常容易把生活當作是,一個爭輸贏的“擂臺”。無論是家庭、工作、親子關係、夫妻關係,都想要爭個輸贏,決個高下。彷彿承認失敗,是一件很丟臉的事。
然而,人的一生中,又有誰能保證事事都能贏呢?我們要接受自己做個普通人,更要接受和學會“輸得漂亮”。
②《奶油》獻給迷茫年輕人的建議
“你的大腦啊,是用來思考難題的,是為了把不明白的事,想明白而存在的。它自然會成為人生的奶油啊。”
“我”18歲那年,收到一個女孩寄來的鋼琴演奏會邀請函。雖然“我”認為和這個女孩只是點頭之交,卻還是礙於面子,按圖索驥地一路找了過去。
然而,當“我”走上山後才發現,公園裡只有一個座廢棄的音樂廳,而且環顧四周,都沒有人影。“我”覺得自己被耍了,便下山了。這時,突然遇到了一個老者前來說教。
在與老者的對話中,“我”們莫名其妙聊到了奶油。像是博爾赫斯在《另一個人》中的長椅上,遇到平行時空的自己一樣,對此刻迷茫的自己,給予了思考的智慧。
18歲,正處在走出象牙塔,走向社會的關鍵階段。這個時期的我們,都曾迷茫過,也都曾滿懷對未知的好奇。人生來喜歡思考,因為思考,才能遇到更好的自己,才能創造一個更美好的世界。
然而,很多年輕人卻因為覺得累,而停止了思考。他們沉溺在感官的刺激中,習慣了做夢,也習慣了被時間擺佈,完全忘記了生命是因“思考”而存在的。所以,在這個故事中,村上春樹建議年輕人,努力尋找“自己內在的、應該存在的、特別的奶油”。
③《石枕上》獻給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
“我們的身體一刻不停地走向不可逆轉的毀滅。合上雙眼,片刻後再次睜開時,就會清楚有許多事物已然消逝。”
這是一個關於“她”的故事,“我”在餐廳打工時,認識了她。她相貌平平、鼻翼上兩顆痣。喜歡著一個不能愛的男人,卻主動留宿在了“我”家,與“我”度過了一夜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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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孤獨吧,僅此而已。事後,她說:
“謝謝你讓我在這裡過夜,昨天實在不想一個人坐到小金井去。”
僅僅是因為孤獨,就能與一個不愛的人共眠,這理由似乎有些牽強。村上春樹在這個故事中,罕見談到了“衰老”。因為害怕一張開眼,自己已不再是曾經的自己,不再被人需要,不再無可取代。所以,才想要不斷地證明自己,麻痺自己。
這讓我想起了《挪威的森林》裡的直子,同樣的害怕孤獨,同樣的失去摯愛。她們曾經那麼的渴望青春能停止在最美好的年華,又曾經是多麼的滿懷失望。
青春終將逝去,孤獨普遍存在。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事實。得到即失去,或許只有認清了這一點,才能真正與過去和解,擁抱住所剩餘光吧。
在《第一人稱單數》短篇集的腰封上,寫著這樣一句話:“第一人稱單數的孤獨中,唯有故事點亮微光。”譯者說,這是村上春樹先生送給讀者的一份贈禮,意在告訴我們:
“孤獨的故事中經歷愛與死,思考醜與美,感知善與惡,汲取心靈的養分,彷彿在長長的夜路盡頭看到光。”
我們每個人生來都是孤獨的,認清了孤獨,還能認真地活著,或許就是村上春樹,想要透過故事的記錄,帶給我們的力量。如果你也想要留住剎那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