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國接任歐盟輪值主席國前夕,法國媒體開始對獲得的權利表現出“洋洋自得”的情緒,法國國際關係學院中國問題專家馬克·朱利安表示,法國目前的對華政策“太過鬆散且模糊不清”。法國學者認為,馬克龍的對華政策“還不夠強硬”,不能為捷克、斯洛伐克、立陶宛等歐盟小弟“出頭”。為此,法國不能對於中國“袖手旁觀”,應該更加“積極主動且強硬”的應對對華關係,並對外表明態度。
此前立陶宛無視中國的多次警告,執意干涉中國內政,在臺灣問題上對華髮起挑釁,在中國發起反制後,立陶宛已經在貿易領域吃到了苦頭。而捷克方面的雜音則更多是政局內鬥的結果,馬克龍的“印太戰略”內容是什麼?要不要為歐盟小弟出頭,這些因素恐怕沒有法國學者文章中寫的那樣簡單。
捷克政局內鬥,小丑博出位
此前,維斯特奇爾身為捷克參議院議長,卻能不顧歐洲政治的慣例,觸碰敏感的臺灣問題,這與捷克國內錯綜複雜的政局有關。捷克作為一個半總統制國家,其國內政治架構基本模仿美國的三權分立制度,分為行政、立法、司法三個部門:行政部門包括內閣和總統;立法部門由眾議院和參議院組成;國家最高法院則為司法部門。參議院議長雖無實權,但憲法地位僅次於總統,具有較強的政治象徵意義。
同時,捷克總統的權力同樣受限,除了任命駐外使節外無法直接左右外交政策。而作為政府首腦的捷克總理和直接負責外交事務的外交部長,雖然對於此次參議院議長赴臺一事也持反對態度,但由於捷克國會政黨構成複雜,也無法對參議院議長形成有效干預。
捷克現任總理巴比什所創立的中右翼政黨“ANO 2011”雖然是眾議院的最大黨,但卻無法在200個議席中取得單獨過半,不得不與捷克社會民主黨組成聯合政府。而捷克參議院目前是自由派的陣地,"ANO 2011”跟捷克社會民主黨在81個議席中僅能獲得20席,包含維斯特奇爾所屬公民民主黨在內的反對派則有59席,這就使捷克參議院能夠以50票贊成、1票反對透過維斯特奇爾的赴臺計劃。
自東歐劇變至今,美國一直將中東歐地區視為維持其在歐洲主導地位的關鍵支點,因此尤為忌憚中國對捷克影響力的提升,極力扶植捷克國內反華勢力。維斯特奇爾崛起的背後,就與美國的暗中扶植有所關聯。公民民主黨主席菲亞拉在針對此次事件的發言中也暗示:與中國對抗可以獲得“來自盟國的尊重”。顯然,捷克方面的動作可能代表不了捷克國內的主流情緒,這個時候法國要是盲目“強出頭”,可能會引發惡性後果。
法國為何插手印太?
法國總統馬克龍上臺執政至今,曾多次發表涉及“印太地區”的演講,其中最重要的是2018年5月2日訪澳期間發表的演說,首次提出法國構建“印太戰略”的設想。此後,法國外交部、國防部等機構相繼出臺關於“印太地區”的政策檔案,試圖涉足這一地區的軍事、外交、經濟和政治事務,加快法國的戰略東移。
法國政府的這一戰略意向,是對中國迅速崛起、美國重返“印太”、歐洲式微等一系列國際和地區形勢的變化的回應,是基於法國國內一系列經濟和社會問題的外交戰略的調整,是對冷戰結束以來法國不斷強化亞洲政策的延續與變革。
然而法國的調控能力有限,經濟問題愈加嚴重。馬克龍所採取的主要改革措施不但未能立竿見影地解決國內經濟問題,反而引發國內不同階層的抗議和反對。經濟力的下降使法國對國際影響力和話語權的追求缺乏有力支撐。同時,新興國家的經濟崛起和國際影響力的增強給法國帶來更大的外部壓力和挑戰。在外交方面,美國總統特朗普上臺後所採取的“美國優先”戰略,也使得歐美盟友關係漸行漸遠。因此,在國內經濟復甦面臨巨大壓力的背景下,再加上歐洲市場的整體低迷,法國的目光開始轉向經濟發展勢頭強勁的“印太地區”。
友華還是反華?法國自己都不清楚
不應忽視法中兩國在“印太地區”存在諸多合作性因素。其一,法中兩國在“印太地區”不存在重大利益衝突和戰略性矛盾。對法國而言,“印太地區”遠離本土,並非其核心利益區;中國是東亞地區崛起的新興大國,堅決反對霸權主義和強權政治,主張東盟作為亞太地區事務的中心力量。法中兩國在“印太地區”可實現合作共贏。
其二,法國版“印太戰略”在強調安全防務的同時還具有明顯的經濟驅動。美國的“印太戰略”雖是一項明顯的安全防務戰略,但其經濟議程日漸顯著擴充套件,正在從提出“透明、可替代性”基礎設施投資,向拖動全球生產鏈供應鏈與中國“脫鉤”擴充套件。
有學者指出,法國的“印太戰略”與美國“印太戰略”存在巨大差異,法國並不贊同在經濟上與中國脫鉤。這與法國“印太戰略”尋求安全、經濟、可持續發展等多元維度的特性密切相關。法國的“印太戰略”是追隨美國而提出的,具有從法國國家利益出發並試圖參與地區安全事務的天然屬性,但同時也具有鮮明的“歐洲特性”,即突出經濟合作與發展、氣候變化和環境保護等全球性議題,以及注重歐盟區域性力量的發揮。
對馬克龍政府而言,藉助復興法國大國地位的夢想和歐洲的“規範性力量”,構建全面的“印太戰略”,積極介入“印太”事務,強化法國在“印太地區”的領導力和影響力,從而實現大國復興和歐洲戰略自主的目標。顯然,這種大型戰略對於當前經濟實力持續下滑的法國而言難以一國擔之,到最後,法國的“印太戰略”要實現有所作為少不了與中國方面達成深度合作。不過,更有可能的是馬克龍雄心勃勃的“印太戰略”只是一種政治策略,能否實行、如何實行,可能連愛麗捨宮自己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