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出門四天,就不寫別的推送了,照例把我的出門在外流水賬奉上,算給我自己留一個記錄,如果能給朋友們出行一點點攻略參考,就更好。
12.20 顛簸
這次飛基督城,是因為西柚要見他的搭檔Huge,因為lockdown,倆人半年沒見了,平時生意對接全靠電話和zoom,弄得跟戀人似的,倆老頭永遠連線,不是在網上就是在手機上說著話。我也是時隔半年第一次飛行,作為南島人民最煩的疫區群眾——奧克蘭人之一。
全飛機除我沒有一個華人,看來同胞還是比較謹慎,不會在Omicron時代到處亂竄。飛機降落前劇烈顛簸,大翅膀橫向來回忽閃,視窗天上和地面幾乎互換,下降以往下撲通為主,太嚇人鳥,我差點吐了。看來久不飛行,顛簸耐受力耐受力退行嚴重。Motel Check in之前,西柚在附近的酒鋪子買他的daily威士忌也給我買了種酒,說是香草主原料,專治胃不舒服噁心要吐的,要一口悶一小瓶,我有點含糊還沒敢喝,就我這點酒量,喝完直接醉吐了沒準。
租車公司老闆Alan來接機,他一路跟西柚講他的公司在這波疫情中死去活來的經歷。Alan的兄弟姐妹都幹租車行業,公司叫Abell,在紐西蘭大小城市都有分公司,西柚走哪兒都用他家車,超忠誠換來各種最惠待遇,其中就包括永遠是Alan親自來接機,也從來不收我們第二司機費用。這把疫情沒了國際遊客,Abell小城鎮分公司幾乎全線關閉,就連基督城大本營也一度關閉,因為沒有辦法支付昂貴停車場地費用。Alan說他賣了一半的車,其他的車停到家裡忍著。我心說家夠大的,起碼有個大農場,才能停幾十輛車吧。現在lockdown解除,國內旅遊一點點恢復,他跟很多其他公司合租了現在這個地方,重整旗鼓,看看能不能撐下去。這是多數紐西蘭公司的縮影,真難。
晚上吃泰國菜,身體還在被飛機上嚴重顛簸得五臟六腑錯位中,完全沒胃口。
12.21 晚宴
西柚一早就被生意搭檔接走熱烈會晤去了,我自己找了間Café,在面窗的高吧檯上吃了個漫長的brunch,然後自己開車在基督城晃了一天,也沒啥目的,東張西望地慢慢開。為晚上去huge家做客,買了一盆火紅的聖誕花,一株金莎巧克力做成的小聖誕樹,一對蜂鳥圖案的三文治盤子做手信。
街邊到處都是的電動滑板車,上次和鴨子來就是滑著這種scooter逛的,鴨子先在一個廣場培訓了我一下,然後我們倆就划著滑板踏遍基督城,不是坐在車裡,而是用代步滑板丈量一座城市,感覺不要太好,是我來了那麼多次基督城玩得最開心的一次。紐村被Omicron嚇得,邊境開放又推遲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跟她見面,兩年了,真難過。
晚上去Huge家吃飯,我們在院裡喝了喝了一會東西,huge的太太Rubin才回來,她居然是打麻將去了。她麻將說在基督城超流行,她和一幫女朋友有個麻將小組,一週打一次,這次是聖誕前的最後一次活動,你下次來也可以加入我們呀,我說我年輕時候會打,現在快忘光了。你們打多大的?Rubin問什麼多大的?我說錢呀,打多少錢的?她說我們不賭錢呀,麻將是賭錢的?我說當然啦,我們中國人打麻將只分大小,不玩錢有什麼意思。說得Rubin以良民看著黑社會的眼光,敬佩地看著我,覺得我黃賭毒超酷。
Huge和太太Rubin都先對西柚的媽媽去世表示了難過和慰問, Rubin的媽媽也在lockdown期間去世,火化時候親人都不在場,連葬禮都是延後開的。huge對我說,你知道嗎,現在西柚、Rubin和我,我們都是孤兒啦。我起身緊緊擁抱了下這些六十多歲的老孤兒。
Rubin問西柚和Huge倆人白天年終總結得如何,Huge怕老婆支支吾吾。西柚說,我倆一直在討論退休。我和Rubin同時絕望地喊了聲,什麼退休?No~~~~~~~~西柚說,看看,咱倆退休,最大的阻礙就是Rubin和Eva,她們擔心咱倆退休了,就整天煩她們,現在女人都怕男人煩她們。Huge說也不是真的退休啦,就是請一個有銷售熱情的年輕人打理公司,我倆做顧問。我心說你倆這個強勢的顧問,尤其是西柚,逮誰槓誰,誰能當得了他的家啊。
Huge父母有大農場,Rubin孃家在皇后鎮有產業,都是紐西蘭的有產階級,國家黨支持者,鐵桿右派。他們試試探探地跟我談他們心目的中國。Rubin說,紐西蘭人很擔心中國的威脅,覺得中國在太平洋島建立軍事基地危及我們的安全,你怎麼看,我們的擔心多餘嗎。政治話題是我很不擅長和沒興趣的,只能硬著頭皮回答說。擔心的確多餘。首先中國人不好戰,雖然和鄰國和地區有糾紛,那也是必然,放眼全球,多數鄰國關係都是提防大於友愛,疆土地緣決定的。但對於遠在南半球的紐西蘭小島國,可以把妥妥放心,你們安全著呢,好好賣車釐子、kiwi fruit、羊毛、牛奶給中國啥事沒有。Rubin說,那我就放心了。我也不知道她真正放心沒有。
晚餐主菜是huge自己打來的三文魚,好鮮!今天冬至,沒餃子吃,又一年。
12.22 Chrischurch——Hunmer Sp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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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從Chrischurch去Hunmer Spring路上,有間有故事有歷史有風景的河邊咖啡館叫Brick mill Cafe很贊,始於1870年的一間亞麻工廠,旁邊原來的廠房是是一間很大的畫廊,有畫,有他們的自有品牌Sanderson瓷器,還有一些中古傢俬。我自己在畫廊裡流連了一小時,好好玩,看上好幾件傢俬也帶不回來,想想張靜初從全世界淘回來中古傢俬組成的家,那真是要能力和財力啊,運輸和傢俱價格可能會是倒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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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Brick Mill café,去河邊看魯冰花,近年全球聞名的紐西蘭魯冰花攤上事了,被定為有害植物,不準再用來做旅遊宣傳,而且被砍掉了很多。這個季節南島正是魯冰花季,有害植物可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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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nmer Spring海拔800米,是群山之間的溫泉度假小鎮,遊客穿著泳衣在鎮上走來走去,大草坪上躺著人,因為在聖誕假期期間,一家老老小小在cafe裡泡著,紐村人民就是謀求沒有最放鬆,只有更放鬆。
我跟西柚都在犯困,他是因為打了第三針疫苗有點不適。我是有說犯就犯的困症,困勁上來,就像要渴死的人那樣渴睡,隨時能倒下,西柚知道我這毛病,率先在草地上躺平做了榜樣,我也就從了,草地上呼呼了一覺。
本來打算在Hunmer Spring住一晚,泡泡溫泉的。後來因為西柚的媽媽的葬禮改到今晚,荷蘭規定人去世五日內必須火化,又因為荷蘭在lockdown中,安排你哪天葬禮就哪天,所以提前到今晚,西柚的弟弟請人給葬禮做直播,讓不能去現場的西柚可以雲祭奠,當晚凌晨1點開始。西柚擔心高山小鎮的網路訊號不行,看葬禮直播會卡頓,我們當天還是趕回來基督城住了。那場葬禮直播我也半夜爬起來線上看了,非常感慨,會專門寫一篇。
12.23 Chrischurch-Rosehill
去Rosehill,在紐村旅行就是是開車開車開車,腳丫子從精神抖擻,到攤成一灘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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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上到Rosehill山頂,西柚覺得沒有第二輛車上山,遇險會叫天天不應,下撤了。在山裡蹦噠蹦噠的感覺好好,全身細胞都在唱歌那種,雖然很難保證它們不跑調,好想念在深圳每個週末跟花木耳登山隊走山的日子,和你們!
跟西柚出門,他不喜歡運動,不喜歡購物,不喜歡人多,不喜歡星人就剩下個吃了,這一天泡了三場Cafe(西柚泡了四場,第零場我還沒起床,他自己泡的。)第二場的老闆娘一眼認出西柚是荷蘭老鄉,各種族人民都有辨認自己同胞的密碼。她推薦我試試她自己recipe的Gevulde Speculaas(圖二),真是超好吃,有豐富層次的口感,不是她太忙要招呼客人,我就跟她要方子了,回來Google了下,打算回家也試試。
晚上吃一家很對的義大利館子,環境和出品都好,除了比較吵,每個人都很義大利地手舞足蹈地高聲說話,不知道是不是grappa酒的魔法。
第一場叫Vic‘ s cafe,第二場叫Red Chilies,第三場叫Tuppo bene都不錯,可以再來那種。
我跟西柚說你有沒有感覺這次全程不怎麼見得到華人,他一琢磨還真是,飛機Cafe飯館都不太見得到,我說我同胞多數都在家避險呢,就我2呼呼跟著你出來瞎浪,弄不好已經成無症狀了。國內能控制好疫情,除了政府鐵腕說一不二,跟比較謹慎小心的民族性關係重大。大大咧咧的洋人你讓他怎麼注意,他們也注意不到我們那個尺寸裡去,所以全球無論哪裡,都是華人感染比例比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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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每天日照最長的時候,九點天都不黑。白天運動量不夠光吃傻曬的,直接黑胖一枚,晚上自己出去走了一個小時。基督城街道比較直,我想當然東拐西拐,最後還準確地拐回來了,如果換個斜街多的城市,我估計從南城溜達到北城去了,然後得電話叫救援。在陌生城市社群瞎溜達,是我最喜歡的,在國內國外都喜歡這麼走,這種城市毛細血管裡的溜達,好像可以觸控到異鄉脈搏,窺探到一些什麼,是什麼也不知道。
後面的私貨:
跟西柚一起出門能做的事情太少。我總覺得出門要乾點什麼,徒步啦,爬山啦,看展覽啦,要有內容和節目。每天換著八方各種咖啡館一泡,我好像是在沒有那樣的度假境界,再過10年20年也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