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18日,是竊取格拉瓦出獄的日子。一個服刑犯刑滿釋放的當天,各家媒體爭相報道,十幾家網紅機構甚至堵在監獄門口展開了搶人大戰,不惜一年300萬的重金也要把他簽約到手。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竊格拉瓦,本名周立齊,因多次偷盜電瓶車入獄。因長相酷似阿根廷革命家切格拉瓦,所以網友“尊稱”他為竊格拉瓦。他的爆紅,是因為被批捕時面對媒體,以一種放蕩不羈的姿態,說出了幾句駭世名言:“我沒有朋友,打工窮一輩子,一輩子都不可能打工,看守所裡個個都是人才,我很喜歡那裡。”
周立齊給社會造成的危害其實不算大,充其量就是告訴大家不要亂停車,否則你將走路回家。但是他給媒體說出的話,卻是全體打工人的心聲,這句話的身上有我們很多人的影子。
一個不正常的人,說了幾句正常的話,就讓我們這些正常的人變得有些不正常。人的本質就是好吃懶做,之所以上班掙錢,不過是生活所迫。平時聽多了專家們的高談闊論和睜著眼睛說瞎話,人們內心其實非常反感,這次一個毛賊居然說出了大家的心聲,所以既然事情已經很瘋狂,那就將瘋狂進行到底,秉著娛樂至死的心態,大家寧願捧紅一個毛賊,也不願意再相信磚家的瞎話。於是一個偷電瓶車的小毛賊出獄,被冠以了“王者歸來”得“殊榮”。
竊金者賊,竊國者候;小偷蹲班房,大盜居高位。小偷就是小偷,說什麼也改變不了偷盜的事實;領袖同樣也是領袖,不會因為他曾經做過什麼就抹殺他現在代表的大多數人的意志。於是在大家將他捧紅後,其焦點熱度四年來從未消退,於是在出獄當天,各個媒體爭相報道,網紅機構不惜重金也要把他弄到手,就是看重了他身上的關注度和自帶的流量。有了關注度和流量,那就是有了搖錢樹聚寶盆,至於他曾經做過什麼、說過什麼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個人就是一臺提款機,搖錢樹連根帶葉都在手裡了,還要什麼腳踏車。曹孟德當年挾天子以令諸侯,其本質也是一樣的。
人生何嘗不似一個牢籠,籠罩著深深的孤獨。周立齊被捕後,接受採訪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他沒有女朋友。孤獨有很多種,既有距離上的隔閡,也有心靈上的疏遠。汪國真在《孤獨》一書中說,孤獨的人如果不是源自內向,那就源自卓絕。普通的打工人拖著疲憊的身軀穿越大半個城市回到出租房的一刻、凌晨三點餐飲店就已經開門營業的一刻、計程車司機半夜兩點才收車拔下鑰匙的一刻、外賣小哥傾盆大雨中的狂奔都是他們不向生活妥協所做出的抗爭,頑強的扼住命運的咽喉,倔強的反抗著命運。他們是孤獨的,沒有人能幫助他們,漂泊異鄉的打工人既要承受距離的隔閡,也要承受心靈的疏遠。雖然掙錢的樣子有些狼狽,但也可敬。
毛賊封王,既是戲謔,更是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