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高速驅車來到了白鹿原。這裡雖不是本次旅行的目的地，但是讓我內心是十分激動，影視裡的鏡頭一幅幅畫面不斷在我腦海裡滾動，五味雜陳湧上心頭。
有感而發...
一片土黃色的大地上，攢滿了土黃色的麥子。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就像這土黃顏色一樣，乾燥而又沒有繽紛色彩。偶爾有一兩種不一樣的顏色出現，紅色或者藍色，也不能將這山河的顏色給改變。可能唯一活著的只有流淌在這片土地上老腔裡激昂的曲調。
我去過陝西，只能說是去過，因為我生活的地方是陝西的省城西安。在西安的日子裡可能只有陝西的原滋原味的陝西話能讓我意識到：哦，這裡是陝西，他們說的是陝西話。至於其他的黃土坡，瓦窯洞，還有老陝們的打扮都被鋼鐵包裹的城市偽裝的沒有一絲本來的顏色。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得一個偉大的作家的作用尤為凸顯，他可以用文字記錄下有關於這片土地上的故事，把這片土地在人民的腦海裡還原到過去的記憶裡。看來我們還是要注重文學，尊重文人墨客，因為只有他們才能讓我們成為不朽。寫到這裡我不禁擔憂起我們湖北的土地上是不是也有人在默默地記錄過去的故事？但願吧！
不知道為什麼中國現代偉大的作家現在基本都跟陝西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從莫言，到路遙，再到陳忠實，他們確實像是積累了很多年的力量，抓住了時代的契機，奔湧向前，給我們帶來了一部又一部好作品。今天要講的《白鹿原》就是一部足矣成為填補陝西近代歷史文化的豐碑之作。
故事要從傳統中國的宗氏祠堂關係說起，白鹿原之所以叫白鹿原是因為傳說有一頭白色的鹿出現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給這片土地上承載的百姓帶來了豐饒的食物和雨水，生命和吉祥。古代鹿和祿諧音，因此迷信神明的無產階級世代將這個神話流傳在這片土地上。至於其他的歷史說法眾說紛紜，很難去真正的進行考究。白鹿原上有兩個大家族，也許是跟白鹿兩個字有關係，所以這兩個大家族的姓氏，一個姓白，一個姓鹿。關中人好像沒有經歷日寇的侵擾，但是這裡在土地革命和抗日階段卻來了很多“自家人”。這些人來白鹿原沒有別的事，要錢，要糧食，甚至要姑娘。白鹿兩家因為族長的問題一直明爭暗鬥。
白嘉軒當上了族長，鹿子霖和不服氣，想方設法去外面，巴結上了國民革命政府，混了個鄉長的頭銜。這樣在鹿子霖的心理他已經超過了白嘉軒，成為了政府公務員。可是這並不受大家的認可，在這裡的老百姓宗族觀念遠遠超過了國家概念。因為“國家”離他們太遙遠，他們的大小事務都是由族長進行評判審議的，千百年來一直如此，所以鹿子霖並沒有得到太多的尊重。 白嘉軒家裡不知道什麼原因受到了詛咒，娶了6任老婆，但是都病死了沒有留下子嗣，最後找到朱先生，將朱先生的女兒娶進門做7任老婆的時候，終於生了4個孩子。白孝文、白孝武、白孝義、女兒白靈。而藉著朱先生開的藥鋪，他們偷偷的做起了罌粟生意，罌粟在戰亂年代的交易量大的驚人。
白家因此得了不少好處。以至於村裡人也開始偷偷的像他們靠攏學習，取經。大家很快發現這個比種麥子賺錢，不過由於村裡人的舊觀念，他們仍然覺得麥子是上天的恩賜，不能斷了口糧。畢竟大黃魚不能當飯吃。嘉文家裡有個長工鹿三，此人在白家幹了一輩子的長工，生了娃也沒個正經名字，只知道小名叫黑娃，黑娃漸漸長大，膀大腰圓。是個割麥子的能手，手裡的老繭比得上一個四十歲的老長工，一雙手大的驚人，掄起割麥鐮刀，虎虎生風。
他一個人抵得上三個人幹活。當然他吃的也多。白嘉文和其他的地主不同，他並沒有把鹿三當成下人看待，把女兒過繼給鹿三，讓白靈叫他乾爹。黑娃小時候也和孝文孝武一起讀書識字。鹿三非常感激，所以鹿三給黑娃的教育是要好好的給白家幹活，人要知恩圖報。讀書識字不如把麥子割好了，攢下幾畝天字號地，然後也像老爺一樣成為鄉紳。黑娃長大後很孝順，似乎他天生就有這番造化，在割麥子方面有著神奇的天賦，他也把他阿爹的話放在心裡。
七、八月麥子熟的時候，他像阿爹申請出去多賺幾個袁大頭回來，阿爹很高興批准了他去渭北郭舉人家去打短工。郭舉人家裡是渭北有名的望族，財大氣粗。麥地多的連他自己估計都數不過來，只知道跑田的馬要幾天以後才能回來，收完後的麥子要用騾子裝幾百個馬車。屯糧食的場地從高處往下看就像一個個屎殼郎挖出來的小土包，一個接一個散落在麥地的打穀場上。黑娃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太陽最毒的時候，每天郭舉人都會來看他們割麥子，然後給他們送上臊子面和麵湯，每人還有一碗酸梅湯。這在普通人家都很難喝到的酸梅湯，對於這些長短工們來說簡直是天降的恩賜，於是紛紛感念遇到菩薩心腸的主僱了。
長短工們到午飯的時候，一串排開，每人端著一個大碗，蹲在田埂上呼啦呼啦的吃麵條，陝西的麵條筋道管飽，臊子幹拌在每根麵條上都裹著一層金色的油，臊子是用肥瘦相間的豬肉剁碎參胡蘿蔔塊，當然這都是郭舉人特意招呼廚房做的，有時候會有一大塊沒有剁細的肉，當用筷子翻開一堆麵條發現一塊完整的肉的時候，長短工們都內心暗喜。然而最讓他們心裡悸動的是，郭舉人出來巡場監工的時候的一群小妾和丫鬟。個個都是蔥白水嫩，脖子和臉蛋是她們唯一露在外面的地方，又是夏天衣服穿得都不算厚，胸前的兩個肉蛋蛋把這群漢子撩撥的越發心癢。田小娥就是其中最勾人的一個，她總是吃著葡萄，喝著冰鎮酸梅湯，躺在太師躺椅上，邊上的小丫鬟給她搖著扇子。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這些揮汗如雨的漢子們，看著他們吃飯，兩隻眼睛總是在漢子們的粗胳膊和桐油一般結實胸膛上亂晃。
時不時的和身邊的丫頭俚語，然後發出咯咯的笑聲，這笑聲更像是挑釁和調戲。郭舉人已經上了年紀，田小娥又很年輕，房事方面始終不能滿足，這是工人們都知道的。今年郭舉人打算提拔提拔後生，誰麥子割的最多，就賞多賞一個月的工錢，同時升到廂房去住，大部分的工人都住在前院的雜物房，能升廂房就意味著能夠和老爺的丫鬟、小妾們經常碰面，還可以去看臺子戲。這對於糙漢們來說，簡直是要命的刺激，所以大家乾的更加賣力了。
黑娃一直以來都是割麥能手，所以在這裡他就像戰場的將軍，哪個不服可以隨時和他比賽。來了一個多月將近，他已經把其他人都打敗了。郭舉人看在眼裡，當然還有另一個人也看在眼裡——田小娥。田小娥每次巡場的時候，讓丫鬟都給長工們也扇扇子，丫鬟也知道太太的意思，每次扇扇子都對著黑娃扇，黑娃還沒有結婚，沒有經歷過成人的成長。他只覺得田小娥每次都好像有意無意的看著他，看的他從下面到脖子到臉，都有一股熱氣，不停的在穿來穿去。按也按不下去，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只能埋著頭吃麵喝湯。再有就是把鐮刀揮的更高，麥子割的更多。他更不敢看田小娥的眼睛，當工人們晚上在床頭談論田小娥山包一樣鼓囊的肉團時，他只好埋頭假裝睡覺，這怎麼睡的著哩。腦子裡全是白蔥一樣的手指，和蜜一樣的紅唇，還有那雙勾人的眼睛。
工人們教黑娃怎麼給女人“耕地”，黑娃不懂，只覺得這事太過於丟人，不需要學，自己會。幾個月後麥子割完了，黑娃升了廂房。麥子割完了照例郭舉人會請人唱大戲，秦腔大戲是和勞動人民緊密結合的藝術，幾乎人人都喜歡看，嘿喲喲的聲音可以刺透這片烏濛濛的天，似乎也只有這聲音能夠永遠的流傳下去。唱完大戲工人們就可以領工錢，申請回家和老婆孩子團圓。所以基本上有家室的都會回去。黑娃這次沒有回去，他沒有結婚，而且他還沒有攢夠買天字號兩畝地的錢。他想著一次攢夠順便蓋個房子。夏天的院子格外的安靜，他住的廂房現在只有他一個人住，隔壁是佛堂。佛堂裡的門經常是關著的，看不到裡面是什麼，只是偶爾裡面會傳出敲打木魚的聲音，本家不愛去佛堂，估計也只有太太丫鬟們會去燒香拜佛。這些年太太丫鬟們也不愛去了，所以佛堂的木魚聲更少了。黑娃這段時間一直空閒，沒有麥子割他心裡煩悶，他好像除了割麥子不太喜歡幹別的，於是晚上趁著月亮他出來把自己的工具想磨一磨，然後用杆子把他們都串起來，來年好使者順手。
院子太大了，他也不敢走遠，就在佛堂的後面巷子裡擺開磨刀石，甩開膀子開始了。忽然他聽到佛堂裡面有聲音，抽抽搭搭的，是女人的哭聲，很小但是很清晰。他先是驚出了一身冷汗，然後想著過去看看，管它是人是鬼。鬼還敢在菩薩面前造次不成。於是他操起剛磨了幾下的鐮刀，輕手輕腳的朝著佛堂走過去。
佛堂的前面有一個小柵欄，黑娃將鐮刀別在腰帶上，翻過柵欄，壯著膽朝著佛堂走過去，佛堂裡今天沒有點燈，就連平時給菩薩供奉的香火的長明燈也沒亮。這也是地主家的規矩，雖然家大業大，但是也很節約。女人的 抽噎聲音逐漸變得清晰，但是由於沒有光，又在這神鬼出沒的廟門佛堂，所以顯得格外的詭異。一般人估計早就嚇的叫出來了，但是黑娃從小就膽兒大，加上自己有膀子力氣，身上又有鐮刀，不管它是人是鬼，都能給它來一刀。黑娃靠近佛堂的窗戶，聲音更加真切，同時也把鐮刀緊緊攥在手裡。黑娃朝裡面悶聲說：是誰？是人是鬼？ 快出來。 裡面的聲音也被嚇了一跳。哭泣聲馬上又鎮靜下來了，說道：“是我，外面是黑娃吧。”這個聲音有點耳熟，黑娃聽出來了，是田小娥的聲音。心裡疑慮，他在想為什麼她會在這裡？ 這大晚上的在這裡哭什麼？她怎麼知道是我呢？還沒等黑娃問下一句，田小娥開啟佛堂的門的一邊，又問：是黑娃嗎? 黑娃終於反應過來：“嗯 是夫人啊，我以為是鬼，所以來看看。”田小娥被他這句話逗笑了，：“什麼鬼敢在佛堂裡亂來啊? 黑娃，你進來吧 。我有話要問你。”黑娃來了這麼久，從來沒有跟地主家的女眷單獨的說過話，更不談獨處一室，但是黑娃從小就膽大，很快他就戰勝自己內心對女人的恐懼。
他輕輕的推開門，然後往裡探腳進去。佛堂裡面沒有什麼遮擋，中間一座泥人做的佛像，塗了彩色的顏料，是一尊千手觀音像，觀音像的外面用木頭做的閣樓，臺子上下分開，檯面上有兩盤供果，這年頭人都吃不到水果，泥人做的菩薩反而能夠享用，真是活人連泥人都不如。臺子下面是兩個軟錦蒲團，左右兩邊兩張紅色的椅子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看起來非常厚重。田小娥就坐在其中一張上面，她側著身子，雙手伏在案臺上，頭壓在手背的地方，沒有抬頭，扔在抽噎。黑娃一時不知所措，把鐮刀放在門後，然後垂著手，低著頭，等著田小娥問話。他實在不懂這位姨太太會有什麼樣的事值得這麼晚來這裡哭。在他看來，田屬於命好的，嫁了一個這麼好的人家，一輩子吃穿不愁，花不完的錢，十里八鄉也算是地位尊貴，跟著舉人老爺，人又這麼好，這是幾輩子修來的。
田小娥止住哭聲，她仍然沒有抬頭，開口問：黑娃，你帶我走吧，我不能在呆在這裡了。再待下去我就… 要死了！ 說完田小娥又開始哭的，一陣一陣的。哭的黑娃心裡發毛，那是一種壓抑、害怕的哭聲。黑娃心裡從來沒有出現這樣的驚嚇，如果讓他去打老虎，打狼，他不害怕。但是田小娥的這一番話，黑娃著實驚出一身汗。他不明白到底在田小娥身上發生了什麼，他想了一會兒，喉嚨有些發乾，帶著一點沙啞的聲音：到底是咋了嗎，你娃慢點說。 額能幫忙的，額肯定幫。你娃咋回事嘛？ 田小娥急促的說道，額要是講了，你不準到處騷尿，不然你跟額都要死。 看著眼前的田小娥把話說道這個份上，黑娃有些猶豫，他只是個莊稼漢，他想的是賺夠了錢，回去把天字號田買幾畝，把房子整整，好娶個娘們兒，生一炕娃。他本來不願意趟這趟渾水。可是眼前這個嬌嫩的出水的女人，在他面前哭，他內心很是糾結。本著男人都有英雄救美的情懷，黑娃突然鬼使神差的把胸膛往前一挺，你說，大不了額去別的地方割麥子，不把你的秘密說出去。 “黑娃，你聽過洗陰棗兒嗎？” 黑娃一臉茫然藏在黑夜裡，但是他的沉默也表明了他並不知道這個玩意。“也難怪，這是郭舉人在外面請的方士開的方子，這個老不死的，他得了不能生娃的病，方士跟他說要新找個女人，每七天用棗塞在她裡面泡上，同房之前拿出來吃掉。吃夠七七四十九回，就可以了，只是這樣相當於借了女人的陰氣滋補，這個女人最後也會...” 也會咋樣？你說清楚嘛。
死………，田小娥吐完這個字，又開始伏案抽噎，黑娃聽了以後，他生長的地方本身就各種傳說迷信流傳，他對於這些事並沒有特別多的判斷能力，暫且只能信這事兒是真的。黑娃的腦子也陷入了一片茫然，他能咋辦？他又陷入了沉默。田小娥說她自己也是最近丫鬟偷偷告訴她的，開始只知道郭舉人變態的舉動，並沒有人告訴她。可是最近日子好像快到了，她平日裡對丫鬟們都不錯，所以有人偷偷給她報信。她聽完身子都冷了半截，原本以為自己的父母把自己賣給郭舉人，自己進了狼窩，可是來了以後發現好吃好喝，還當了姨太太。自以為自己撞了大運，誰知道竟然是這樣的虎穴！ 自己仔細一想，難怪大太太從來不計較和她爭風吃醋，也總是佛堂唸經！ 啊～ 命苦啊！！ 自己一個人身處狼窩，原本只能求菩薩保佑。 現在突然來了個黑娃，她像是有了救命的稻草，可是現在這個稻草好像並不能帶著她上岸。田小娥又一次陷入了絕望。但是田小娥自從被父母賣給了郭舉人以後，她就開始了思考自己的命運，加上進了大戶人家以後，各種各樣的事都讓她產生了對於世界有了新的認識，從悲到喜再到悲，滌盪人生路，自己處在命運的繩尾，她的總結是必須要反抗，才能活著，僅僅是活著！留下是死，跑還有一線希望，她其實早就做好了決定。只是天大地大，孤身一人跑到哪裡去？她要的是依靠，與其說依靠，不如說是幫手。因為她知道，連父母都靠不住，誰還能依？哪個還能靠？不行，眼前這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自己要想辦法拉他幫助自己，說不定他還真是自己的希望。再不濟，他這麼有力氣，和他搭夥過日子總不至於餓死。想到這裡，田小娥哭哭啼啼的說：“黑娃，我知道你也難做，不能幫我什麼忙。 我反正也活不久了，不要緊，你就當今天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你回去吧。” 黑娃聽完之後沉靜下來，他現在突然覺得眼前的田小娥如此的可憐，自己卻幫不上忙，他善良的天性讓他有了自責。他開始懷疑他看到的大善人郭舉人居然是這樣一個草菅人命的假善人，他想去找郭舉人求情，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夠這個份量。他開始對善有了新的認識。 黑娃突然開口，姨太太，我不會說的，你自己保重身體。說完轉身踏出了佛堂的門檻，把門掩上了。
黑娃出門以後，逃似的往自己的廂房跑去，他的鐮刀落在了佛堂門後。終歸一個人知道了別人的秘密不是好事。況且對黑娃來說，這簡直是驚世駭俗。這件事就好像一個牙床上長了一顆壞牙，疼痛是那種隱隱約約的，你不理會它吧，它時不時的疼一下，你理它吧，又不知道從哪兒下手。不管怎麼樣，這件事目前黑娃的選擇是放下，時間總會往前推進，事情也總有解決的辦法。
天剛蒙，再有一會兒太陽就會出來了。白孝文剛從縣城回來，一路上坐著馬車裡，本來他想試試跟阿爸說一聲，商量著買輛腳踏車。但是阿爸的脾氣他是知道的，這種洋人的潮流玩意不僅花錢，更重要的是，在阿爸看來是不尊重自己的祖宗，洋人打了我大清，佔了我們的東三省，反過來還向我們賣起了東西。不行！還反了他孃的了。車上一路顛簸，老三叔在前面趕車，他們倆這一次倒騰的煙殼子是好幾家合夥一起託他倆往外倒的，這條道雖然走了很多遍，但是近來縣城裡多了很多兵，說是馮大帥為保家衛國，抗擊日偽，特地派隊伍來保護大家夥兒，義旗舉的高高的，連縣長帶保甲鄉長帶頭給他們做抗日捐，普通人每家2塊大洋，另外加十斤白麵，拿不出來的就派個男人去參加抗日，總得來說，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地方上的老百姓沒見過日本人，都不知道日本是個啥鳥，大家本來都不富裕，這兩塊大洋，十斤白麵，拿出來跟要命沒什麼區別，都不願意交。
剛開始這些大兵來家裡還只是要，只是言語不客氣，沒有發展到動手的地步。但是陝西這個地方，地處偏遠，民風不那麼純樸，馮大帥的部隊發現不給這些人點下馬威是不行的，於是決定，1，為幫助老百姓剿匪抗日，抗日捐款即日起，錢糧由地保鄉長集中收取 2.凡18歲以上青壯年有義務為國抗日，保一方平安。若家有志願參軍著，不繳納抗日捐，另獎勵兩塊大洋。此令一經下達，即刻生效，為令不遵者，一律按叛國罪處理。 一時間一群帶著槍棒的牛鬼蛇神湧入羊群，縣城老百姓還好點，再窮也能湊的個一塊兩塊的大洋，下面鄉村的老百姓就慘了，一時間戶數少的村子被強行抓為壯丁的不在少數，至於那兩塊錢的承諾估計他們是看不到了。而戶數稍微多一點的村子，大家自覺組織起來開始巡邏，對抗。
牛鬼蛇神們的槍還沒有來得及對敵人放過一發子彈，就將槍口對準了他們誓言中要保護的物件。這對於老百姓來說還只是其中一災，這場增兵納糧讓更多的人躲進凹子裡當了馬匪，反而壯大了周邊的馬匪的隊伍。馬匪人多的要吃飯啊，還是免不了回來繼續搶，只不過兩相比較，都是危害，只是有的危害多，有的危害少。 馬匪搶的物件都是大戶，那些年江湖上還是有些道義的，講究“四盟約”、“八賞規”等，出來跑江湖的，凡是道上有一號的，基本上都默默的遵守著這些不成文的規矩。而陝甘地界，陝蒙和關中這個地方的土匪都有來往，土匪群人員參差不齊。千人級別的都有七八股，百人十人的不在少數。有意思的是，這些大的匪幫首領又都和西北軍有千絲萬縷的聯絡。原因是馮大帥確實是個愛國之人，黑白兩道風評較好。
鹿老三這一次明顯是心裡有些緊毛，平時趕車，出城走一小會兒他會歇一會兒抽袋煙，再繼續趕路，這一次他們身上有七八根條子，數量太多。以往都是他和嘉軒一起，還帶上傢伙，但是嘉軒現在當上了族長，族裡事多，這一次是嘉軒有意讓孝文出來跑一跑，只是這次風險太大。照過去他們摸索的經驗，他們都是寅時趕路。不管是土匪也好，當兵的也好，都不會這個時候來打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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