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八事變”後不久,鄧鐵梅起兵遼東三角地的尖山窯起兵抗日,建立了義勇軍,經過短暫的整訓後,先是夜奇襲鳳凰城、接著又於1932年初率兵收復莊河和大孤山鎮,聲威大振,讓日軍恨得牙癢癢。
日偽軍奔襲義勇軍根據地大營子
1932年5月,本溪連山關的日軍守備隊的大隊長板津,得到訊息,鄧鐵梅帶領部隊駐守莊河還未返回,大營子根據地兵力空虛,於是他決心派兵攻打大營子。
鳳城縣偽警察大隊的隊長何大馬棒急於在日軍面前邀功,率領一隊人馬急匆匆地奔著大營子來了同,如果被日偽軍得逞,後果不堪設想……
駐守連山關的日軍第四守備大隊長板津,是鄧鐵梅的老對手。
這傢伙三十七八歲,身壯體闊,是個有十足武士道精神力氣的車軸漢。冬瓜形的臉,長滿了疙疙瘩瘩的紫紅面板,戰鬥帽、板刷胡,白手套、戰刀不離手,是個能打硬仗的典型日本軍人。對部屬嚴厲,對中國軍民殘暴無情,又是典型戰爭狂人、殺人魔王。
為了對付鄧鐵梅,他為鳳城警察大隊長何大馬棒調集長短槍各一百枝、子彈兩萬發,配備汽車五輛,戰馬一百匹,現大洋伍千元。
何大馬棒雖常挨板津賞賜的耳光,也看出主子對他的器重,在鄧司令攻打鳳城後,他用四個月時間網羅了地痞流氓一百八十多人,又收編了幾小股土匪,聚集了五百多人,又成立的縣偽警察大隊。
當他探得鄧鐵梅把主力調去攻擊莊河、大孤山,大營子老營裡空虛時,何大馬棒哈哈大笑起來,把警察大隊集合起來訓話,他拍著胸脯子對部下吹噓:
“我們警察大隊手裡的日本快槍不是吃素的。今天,我就要帶領一個騎兵中隊,連夜把鄧鐵梅的老窩大營子拿下來,和弟兄們一起立一大功。”
警察一聽要去打鄧鐵梅,都嚇得腿肚子發軟了。何大馬棒知道這些部屬害怕,便把鄧鐵梅主力南下莊河、大孤山的事說了,現在端他的老窩,抓一把就走,肯定馬到成功。他安排好城中警務後,立即親率騎兵中隊直奔大營子。當天上午,就進逼到了距城西六十餘里的大卡巴嶺。
大卡巴嶺是通往鳳城西部的要道,地勢險要,何大馬棒的騎兵中隊越過高聳的山嶺,已累得人馬大汗淋漓,便在大卡巴嶺西坡的三義廟裡歇息。
義勇軍騎兵圍攻三義廟
三義廟裡,供著劉、關、張的泥塑像,廟修得比較堅固,深山古廟,鼓樓巍峨,廟前矗立著兩根石基的旗杆,住有三四個道士。
何大馬棒到哪裡都不忘撈錢,剛到了這裡,便以三義廟為據點,派警察中隊竄到附近村中老百姓家,勒令村民送酒送飯慰勞警察,一時雞飛狗叫,亂作一團。
自衛軍的騎兵團這時駐守在離卡巴嶺十五里遠的石柱子村,聽到群眾報告敵情,團長李慶勝立即帶著全團兵馬向卡巴嶺三義廟搜尋前進,當他得知何大馬棒的騎兵中隊有六十多人時,審時度勢,認為偽警察大隊半月前遭到重創,元氣已喪,現在新組建的騎兵中隊戰鬥力不會強,李慶勝當機立斷,要消滅這部分偽警察武裝。
李慶勝邊走邊動員他的部屬,附近幾個村莊的老百姓聽說偽警察到了卡巴嶺,男女老少六七百人拿著棍棒,跟著自衛軍前去殺敵。
李慶勝熟悉大卡巴嶺的地形,他派出一個排的騎兵首先封鎖了偽警察中隊的前進道路,又派一個營兵力卡住了敵人的退路,在卡巴嶺附近的山嶺上,帶著土槍土炮的青年人古領了制高點,和自衛軍戰士一起形成了對三義廟的合圍。
李長勝又安排一些老百姓,帶著煤油桶和鞭炮佔好位置,準備著打起仗來燃放。
當天下午,濃霧籠罩著卡巴嶺,幾十步遠就看不清人了。吃過午飯的偽警察怕迷路或遭到自衛軍伏擊,不敢離開三義廟。鄧鐵梅的義勇軍騎兵團和附近村民八百多人,趁機對這股敵人展開攻擊。
李慶勝腰插手槍,手持日本造新式大蓋步槍,帶領二百人突擊,趁著大霧,很快進了三義廟,攻擊令槍聲一響,三義廟後山及附近各山頭和山腳下,四面八方都響起了槍聲和喊殺聲,幾百人的喊聲驚天動地,配合步槍和土槍土炮的射擊聲,手榴彈的爆炸聲,煤油筒裡的鞭炮聲,氣勢威赫。
何大馬棒正想著立功請賞的美事,想不到鄧鐵梅的隊伍從天而降,把他包圍得水洩不通,急忙命令據守廟門頑抗,他自己帶著兩個班爬上了鐘鼓樓抵抗。
李慶勝派出十幾名戰士,帶著手榴彈,在火力掩護下到廟門口和圍牆跟前,一邊喊“鄧鐵梅來了!投降的免死!繳槍不殺!”一邊向廟裡投手榴彈。有的戰士還高喊“開炮”的口令,敵人以為自衛軍有炮,嚇得直往劉、關、張的神像後邊鑽,一個勁地乞求神仙保佑。
何大馬棒把密探郭麻子叫來,罵道:“混蛋,王八蛋,你是不是鄧鐵梅的探子,引誘我上當?你說鄧鐵梅的獨立團只有一百多人,各處巡防,怎麼今天就讓我遇上了!你聽這震天動地的喊殺聲,你說有多少敵兵?起碼有上千人的隊伍,你再聽這槍聲、炮聲,肯定是鄧鐵梅的主力部隊把我們合圍了,我槍斃了你這王八蛋!”
郭麻子這時早就嚇得尿了褲子,讓何大馬棒這一頓臭罵,渾身骨軟筋麻,癱在地上,一個勁地叫道:“大隊長饒命,大隊長饒命!”
何大馬棒目露兇光,惡狠狠地盯著郭麻子說:“你這王八蛋害了我,我也饒不了你,臨死先抓你當墊背的!”說完,舉槍斃了郭麻子。
何大馬棒指著瑟瑟發抖的偽警察們喊:“快給我卯勁兒抵抗!誰再往後縮,當王八烏龜,郭麻子就是榜樣!”
轟地一聲響,又有兩顆手榴彈爆炸了,一塊彈皮打在何大馬棒揮舞的胳膊上,他“媽呀”一聲慘叫,趕緊臥倒在地躲“炮彈”。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看到扁乎乎趴在廟裡的六十多個部下,忙喝令他們起來,往外打槍。可是面對廟外四周轟響的槍炮聲、喊殺聲、勸降聲,誰也不肯站起來拿腦売頂槍子了。任何大馬棒怎麼打,怎麼怒罵,他的兵就是趴著不挪窩。
這時,李慶勝率領突擊隊棄馬用大木頭撞擊著廟門,只聽“轟隆”一聲響,廟門被撞開,李慶勝高喊:“繳槍不殺,降者免死!”
偽警察望著這位濃眉大眼的指揮官,威風凜凜地站在廟門前,手裡端著一枝日本新式大蓋快槍,隨後擁進一大批戰士,槍口黑洞洞,刺刀在閃光,不由得喊“我繳槍,我投降”!長短槍一枝接一枝扔了過來。雙手高高舉過頭頂,跪地求饒。
何大馬棒一看這陣勢,知道自己插翅難飛,不投降只是死路一條,沒辦法,把槍扔了過來,叫道:“我投降,我要面見鄧司令,除請罪之外,有話要說。”
李慶勝說:“我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員,鄧司令委託我全權處理所遇到的各種問題,你有話就說吧!”
何大馬棒把眼前的李慶勝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心想:“這麼年輕,怎麼當最高指揮員?”口裡喃喃地嘟囔一句:“難道鄧鐵梅不在這裡?”
鄧鐵梅收編何大馬棒
李慶勝自豪地說:“鄧司令現在莊河縣,光我的騎兵團收拾你們這六十多人就綽綽有餘了!殺雞焉用牛刀?你既然投降,就把隊伍整理一下,槍支彈藥全部交出來,然後在這廟裡先住著。等我命令再發落你們!”
何大馬棒狐疑地說:“你是鄧鐵梅的騎兵團?也沒聽說你們有這麼多騎兵呀!”
他見李慶勝惱了,不敢多問,遵照李慶勝的命令叫警察們把槍支捆好,從牆上吊出牆外,然後舉手列隊,從廟門走出來,讓自衛軍進廟搜查完畢後,又回到了廟裡。
這一仗,打得十分漂亮,殲敵六十多人不說,繳獲全部槍支彈藥。走失的戰馬也找回來了,六十匹戰馬都成了戰利品。
鄧鐵梅的部隊於五天后從大孤山返回大營子,李慶勝把何大馬棒這幫俘虜也押到大營子。
鄧鐵梅早已接到戰報,這時見李慶勝得勝歸來,十分高興,他率眾親自到大街上迎接騎兵團官兵。
何大馬棒見了鄧鐵梅,倒身下跪請罪。
鄧鐵梅把何大馬棒扶起來,笑著說:“你我曾在城警察局共過事,現在國難當頭,倭寇肆虐,你當日軍的走狗,親者痛仇者快,實在可惜。如願抗日,不咎既往,我們共同打日本鬼子吧!
何大馬棒一聽愣了,說:“鄧司令,你當警察局長的時候,我夥同曹希庭等人誣告過你,你舉事之後,又多次與你為敵,難道還會收留我嗎?”
鄧鐵梅說:“我說話,從來釘是釘,鉚是鉚,說到做到。你願投軍,我收留你,你要回去,我送你盤纏,決不難為你。不過你若再給日本人幹事,當心我的子彈不答應。戰敗而歸,怕板津也饒不了你!”
何大馬棒感激涕零,決心投軍參加抗日。他手下那六十多個被俘警察都為鄧鐵梅的寬闊胸襟所感動,都願參加自衛軍。
鄧鐵梅把他們編成一個支隊,任命何大馬棒當隊長,何大馬棒沒想到會因禍得福。
黃國忱悄悄勸鄧鐵梅把這支隊伍拆散重新編隊,以防意外。
鄧鐵梅卻不以為然地說:“都是中國人,只要何大馬棒願意抗日,我就收留他。用人在於用而不疑,如果拆散重編,他反而內心不安,不如這樣原班人馬好些。”
眾人有的贊同,有的擔心今後遇事有變,但鄧司令決定了的事,也就沒人再多說了。
參考資料《鄧鐵梅風雲錄》,歡迎關注支援,分享遼東義勇軍的抗日故事,後續將分享鄧鐵梅怒殺日軍談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