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
唐代張志和把春天裡斜風細雨中垂釣的樂趣寫得太有詩情畫意了,白鷺山前翔飛,細雨濛濛中,流水漾著片片嫣紅的桃花,鱖魚正肥,是垂釣的大好時光。多瀟灑,多麼富有詩意唷!
詩人柳宗元只用了20個字,就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幽靜寒冷的境地:在下著大雪的江面上,一葉小舟,一個漁翁,獨自在寒冷的江心垂釣。在這樣一個冷寂的環境裡,那個漁翁竟然忘掉了一切,專心地釣魚,忘情山水,清高孤傲的形象躍然紙上,令人擊節讚歎!
我不是受唐代詩人的影響而是因隔壁鄰居的召喚愛上了垂釣,而且,一釣20餘年,釣技沒啥長進,只為了寄情田野、河流、清風,樂在其中,垂釣樂,擇其要者有三:一是釣野浜,無汙染,魚鮮美;二是空氣清新,環境好,白鷺翩翩,鷓鴣聲聲,心曠神怡;三是給我以啟迪,以詩情。
很少有人說垂釣苦,更少見寫垂釣險的文字。今天我要寫一寫垂釣險,且以我的親歷親聞。
算起來已經過去七八年了,我和一個釣友去江蘇太倉沙溪釣魚,在漁塘上不期而遇另兩位熟人,他們也是到沙溪釣魚的,釣了沒多久,其中一位姓朱的一不小心,掉到漁塘裡了,好在塘畔草木興興,老朱抓住小樹爬上岸來,可身上已溼透了,時值初冬,天氣雖不凜冽,然已有寒意,落水者凍得上牙叩下牙,哪有心思再釣魚,另一位釣魚者趕緊收拾漁具,發動汽車,敗興而回。
三年前,一個霜雪天,我和幾個朋友遊崇明榮美田園,他們玩,我在園邊河裡垂釣,釣得不多,7條兩把的小鯽魚,吃晚飯時叫田園食堂加工了,眾口一詞:鮮,真鮮!我跟兩位釣友一說,他們的眼睛都亮了,鉚足勁要去崇明釣魚。終於於去年國慶期間,換了一輛越野車,我們仨起了個大早,根據崇明“線人”發過來的位置,找到了一條十分看好的河流,河不很寬闊,14米的魚竿可抵河心,岸邊的水草,很是豐茂,是魚兒藏身的好地方。可是,三個人釣了將近2個小時,只釣得幾條毛魚,收竿換地方。崇明農場多,斷頭路也多,開著開著,開進了一個看著不深的水潭,車輪陷入泥潭,怎麼也開不出來。找來幾塊石頭丟進水潭,再發動汽車,前後花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掙脫了泥潭,我們三人的臉色也從絕望中回過神來。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野裡,如果汽車始終開不出來,如何是好?想想都驚出一身冷汗!
這個教訓沒有警醒我們。今年穀雨前夕,我們三人又去崇明釣魚了,還是因為崇明的魚確實鮮。這次更早,凌晨4點就出發了。到了目的地,他們倆在一條河的盡頭打窩,我在公路的另一邊的一條河裡打窩,與他們相距數百米,彼此看不見。崇明的魚依然難釣,我又在江邊一條圍出來的爛泥堤外打了個窩,希冀能夠釣上魚。誰料發生了十分可怕的一幕,當我提著塑膠桶沿著河堤走了幾步時,一腳陷進了爛泥裡,我穿著高統雨鞋,雨鞋裡都進了泥水,另一隻腳也慢慢地下陷,這時我慌了,感覺就是紅軍過草地陷入泥潭裡了,沒人來救就完了。堤外一尺即是滔滔江水,我雙腳深陷泥裡,怎麼也拔不出來,兩位釣友在公路那邊遠離數百米,呼救也聽不到。忽然見了塑膠桶,趕緊抓過來雙手壓著桶邊,桶底接觸面大,承受力也大,我一點一點拔出一隻腳,用盡吃奶力氣,幾分鐘後終於脫離了險境!這時的心幾乎要蹦出胸腔,汗都流出來了。
當然,釣魚是一項放鬆情緒又很怡情又得到身心鍛鍊的休閒運動,其樂還是多多,因此總是讓人樂此不疲地在晨夕乃至於烈日下揮竿河畔或池塘。
“寧品讀”專欄投稿請發至[email protected],並註明姓名、聯絡電話,一經發布,稿費從優。
文中圖片均來源於網路
作者:趙春華
編輯:魏福春(特約)、張 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