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市城富春巷一樓,大門對著大門住著兩家人。一家姓尤,男人在某局擔任科長,與相關單位都有親密的聯絡。一家姓吳,男人是一個街道的清潔工,地位低下。但是兩家關係素來友好,從沒有發生個不和諧的現象。
尤家男兒尤金達14歲,吳家男孩吳迎春15歲,一般高矮身材,都在市裡的民族中學讀書,且都是二年級二班,鄰居加同學,關係自然友好。兩人成績相差不大,只是吳迎春的數學稍微好一些,因此尤金達常常向吳迎春請教數學。
吳迎春名字像個女孩,凡是性情十分粗狂,做事大大咧咧。
尤家和吳家都把孩子看得十分珍貴,都希望孩子將來考上重點高中,繼續讀名牌大學,成為家裡的樑柱。
寒假到了,天氣突然冷起來。那天尤科長帶著夫人出差到B城,留下尤金達在家學習。尤金達是第一次單獨在家過夜,心裡很是有點惶惶不安。於是就邀請對門的同學吳迎春來家給自己作伴,一起學習功課和做寒假作業。
那夜特別冷,屋外北風呼嘯,夾雜著雪花飄飄。尤金達開啟煤氣爐,屋裡很是溫暖。兩個孩子一起吃過麻辣泡麵,就一起做數學題,接著又複習了半小時英語。時間到了十點半,兩個孩子一同上床同寢。由於天氣冷,都矇頭大睡。
吳家很放心孩子,依舊上班去做清潔工。直到中午,尤科長才帶著夫人回家。門被反鎖著,開不開,敲門和呼喚兒子均也無人迴音。尤科長只好橇窗入室,聞著滿屋煤氣味,又發現尤金達與吳迎春都睡著不動,一摸身體,兩人都是冰冷的,尤科長驚呼:“孩子煤氣中毒死哪!”“孩子煤氣中毒死哪!”吳夫人頓時嚎哭起來,還相互埋怨著……
吳家沒有人在家,尤科長尋思再三,是自己的兒子邀約吳家的兒子到家學習,而今出事了,很不好交代,只好先幫忙處理了,再做後事工作。於是尤金達就喊來搬運車,將兩個孩子的屍體運到縣城東邊的火葬場。此時路上已經滿是積雪,天空裡還是雪花飛舞。
火葬場僅有一個焚燒口,操作很慢。而屍體推擠,起碼有上百具,兩個孩子的屍體排在最後,按次序要等到明天中午才能得到火化。冷氣襲人,火葬場僅有一個焚燒口,操作很慢。而屍體推擠,起碼有上百具,兩個孩子的屍體排在最後,按次序要等到明天中午才能得到火化。冷氣襲人,尤科長心裡很是焦急。夫人催他快點想法,要男人去問火葬場領導,能不能先給予火化。男人去找場長商議,場長礙於情面,也只是回答一句:“他儘快來調整次序,看來兩個孩子一起火化,那是很不好辦的。”尤科長把牙一咬,狠心地將蓋在吳迎春的屍體上的雨布拉開,將孩子屍體放到雪地上。尤科長再去要求場長,先火化自己的兒子。看到場長還在猶豫,尤科長想幹脆撥通縣長的電話,求縣長給火葬場場長說一句。場長見此情形,為這點小事驚動縣長,自己以後不好辦事。於是就不顧其他死者家屬的意願,就擅自做主,把尤科長的兒子提前拉到焚燒口,迅速送入爐中……尤科長歡喜,他的妻子心裡說,還是男人的關係廣,好辦事。男人的關係廣,好辦事。
尤科長抱著兒子的骨灰盒回家去了。才去通知吳家的家長快趕去火葬場,照護吳迎春的屍體。吳家父母哭著走去火葬場。
吳迎春的屍體在冰冷的雪地上凍著……
吳迎春在冷氣裡凍了四個多小時,時間已是半夜過,火葬場的工作人員大都下班休息去了。只有兩三個值班夜巡的在遊動,像蠕動的爬蟲。
吳迎春感覺周身寒冷,用力睜開眼睛一看,四周全是雪地,自己滿身雪壓著,他又從閃爍的霓虹燈影裡看到“火葬場”幾個大字。腦子裡慢慢一回想,我在尤金達家學習,煤氣……心裡明白是出了什麼事了,自己要被火化了。想到這裡,吳迎春氣憤地大罵一聲:“狗日的尤金達,你害死我了!”聲音在靜夜裡格外洪亮。
火葬長巡夜的兩個人聽見屍體裡有喊叫聲,就提著木棒,一起走過來檢視。“他媽的,死人還叫喊,真是出鬼了。看看是那個鬼再叫,老子扇他幾棒!看他還叫不!”吳迎春見兩個巡夜人走進身邊,怕他用棒打自己,就悄悄撿起兩個石頭,然後鼓足力氣從雪地上一躍而起,大聲怪叫:“我是冤死鬼,要找火葬場的拼命!”接著就把手裡的兩個石塊投向巡夜的。巡夜的大驚:“真的有鬼!還是個厲害鬼!”嚇得轉身就跑。
吳迎春一不做二不休,嘴裡怪聲怪叫,還順勢從垃圾堆裡檢出一個豬八戒的面具帶在頭上,追進火葬場大門,一路高叫:“我是天蓬元帥,成了冤死鬼,我要打平火葬場!”嚇得巡夜的連滾帶爬的迅速逃開……
“我是天蓬元帥,成了冤死鬼,我要打平火葬場!”吳迎春一路蹦跳著,進入場辦公室,一陣亂翻亂敲,嚇得值班的那人鑽進沙發底下,不敢出大氣。“你火葬場燒人也不仔細檢查,只圖賺死人的錢,真是沒得人性,沒得道德,看我教訓你。”吳迎春一把那些貼在牆上的規章制度嘩嘩的撕掉……
吳迎春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抓起礦泉水就“咕咕”的喝,一揮手把瓶子一拋,正砸在那個值班人員的頭上。值班人像狗一樣爬出門,大呼:“火葬場出鬼了!”火葬場出鬼了!”
吳迎春也追出去,撿起地上的垃圾亂扔亂打,“看你幾爺子說我是鬼。我就是鬼!”
一隊公安幹警接到報警,聞聲趕來,抓住吳迎春。又立即送縣醫院檢查。醫院結論:吳迎春先是煤氣中毒,造成死,在雪地裡一凍就復活過來了,受到火葬場巡夜的驚嚇,神經錯亂,才發氣鬧事的。只要住院幾天,就會康復如初。
吳迎春家長此時趕來火葬場,見兒子平安無事,心裡高興。感謝火葬場場長救了兒子的命。
尤科長夫妻聞聽此事,萬分後悔,不該急著把兒子送去尤科長夫妻聞聽此事,萬分後悔,不該急著把兒子送去火化。尤科長大罵道:“關係網,好辦事,好辦個屁的事,我的關係網,成了兒子送命的鬼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