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敖想起妻舅林之洋總去海外做買賣,到不知和他一起坐船豈不就能去海外。於是就直奔林之洋的家,等到了門口一看,人家正在那裡忙發貨物的,急急忙忙,好像要出遠門似的。
原來這個林之洋,是河北德州人士,暫時居住在嶺南,靠做些海船的生意。
父母早已去世,妻子呂氏,有一個十三歲的女兒,名叫林婉如。生的品貌秀麗,聰慧異常,平時都是跟著父母在海船上飄流。林之洋每次出去販賣貨物,就把家務託給丈母孃照應,這時正要起身走,忽見妹夫唐敖從外面走了進來。倆人好久不見面,就高興的把妹夫讓到了裡屋。
呂氏一見是妹夫來了,就高興地招呼女兒,婉如出來拜見姑父,婉如高興地說:婉兒拜見姑父!姑父好!
唐敖一見婉如說:婉如啊!兩年不見?不但個字長高了許多,越發的漂亮,還滿面書卷秀氣,是不是也和你小山姐姐一樣?不做針線,一心讀書?
林之洋說:俺這寶貝閨女啊!就喜歡讀書,俺到是給她買了許多些書,只是平時忙著做生意,哪有工夫教他念書啊?
唐敖說:舅兄啊!女孩精通唸書可是件大好事啊!
林之洋道:這有什麼好處?
唐敖說:這得從上官婉兒說起,那是十多年前,太后有個宮娥叫上官婉兒,那年百花齊放,太后讓群臣作詩,滿朝大臣,都敵不過上官婉兒,這上官婉兒才華出眾,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因此太后十分高興,就封上官婉兒為昭儀(皇宮裡地位最高的女官)
為了鼓勵人才,並且將昭儀的父母也都封賞官職,說是讓大臣細細查訪,如有能文的才女準其密奏,格外招見,量才施恩,所以這些年來,家家的女孩全部讀書,侄女如此聰慧,如果耽誤學業,其不可惜!
呂氏聽後說:那就麻煩姑父以後教教婉如讀書吧!俺家閨女雖然沒有讀書,但卻喜歡寫字。
婉如!
快把字拿給姑父看看。婉如就把她寫的字拿給了姑父,唐敖一看,原來是本漢隸,再將婉如臨習的字細細觀看,只見筆筆藏峰,字字挺秀,不但和原貼無二內有幾個字,競比原貼還要好。
不僅大喜說道:如此天質,若非宿慧,豈能如此?好好調教,必是奇才!
婉如說:姑父!我寫的不好,只是照著葫蘆畫個瓢,原想著拿給小山姐姐看看,又怕她笑話我,所以就偷偷的練習,以後有時間讓姑父多教教我。
林之洋說:俺家婉如喜歡讀書,原想著送給外甥女做伴,求妹夫教他,偏偏妹夫這幾年特別的忙,這又聽說妹夫你考中了探花,誰知又整出結盟的事情來,俺聽說前朝並無探花,這個探花名字,是太后新改的,據俺看來,必因當年百花齊放一事,太后派你去探花的訊息那!
唐敖說道:小弟記得當年百花齊放,太后把牡丹貶去洛陽,其餘的花都在上林苑,何須探花,舅兄此言玩笑啦!
小弟見舅兄在那搬貨,是要出門嗎?
林之洋說:正要出去賣貨呢,這一家老小的不掙錢,坐吃山空哪行?
唐敖說:正好把我帶上,我也要去到海外看看風景散散心。
小弟這帶有幾百兩銀子,所以船資飯錢聽你吩咐。
林之洋說:妹夫和俺至親骨肉,怎麼說起飯錢了呢?只是你要出去,可告訴俺妹妹了,俺妹妹和外甥女都在家等著你,你不回家,她們豈能放心?
唐敖說:她們都曉得了,我再另外修書一封,告訴家裡就行了。
呂氏見唐敖真的也要一起出海,就對唐敖說道:妹夫是讀書人,哪裡吃得了這種辛苦?在海上顛簸長則一年半載,短則數月,讀書人喜歡喝茶洗澡,船上的水呀非常緊張,根本不能喝茶,只是潤潤喉嚨,這等辛苦妹夫可能受得。
唐敖說:我正好不喜歡喝茶,至於洗澡也就將就,有水就洗,無水也罷。
唐敖說著,就從身上取了一些銀兩,交給林之洋,林之洋死活就是不收,唐敖無奈,只好把這些銀子給了婉如作為學習的費用。
婉如說:姑父給了這許多些銀子,夠我幾輩子買書用了。哈哈!
唐敖笑著說:快拿筆墨紙硯,我要給你小山姐姐寫信告訴家裡。
林之洋見妹夫一定要同行就對妹夫說:既要出海,妹夫何不買些貨物碰碰運氣也許還有發財的機會。
唐敖說:太好了,正中下懷。
於是帶著水手走到集市,買了許多花盆和生鐵回來。
林之洋說:妹夫帶這麼多的花盆這是冷貨,難以出手,至於生鐵,俺看海外到處都有買它做甚?
唐敖說:花盆雖然是冷貨,但是海外多奇花異草一旦要有美麗的花,可以養些就用此盆栽植,沿途玩賞多漂亮啊!至於這些生鉄,沒有脫手就放到船裡也可以壓些風浪。
林之洋聽了,明知道這些東西無法退還值得點頭。
話不多說,
坐上了小船,到了海口水手們把貨裝完以後都上三板渡上海船,趁著順風揚帆起航。
時逢早春,天氣甚好,走了幾日,來到了大洋。
唐敖站在船頭四下眺望,心中豁然開朗因他心裡想著夢裡仙人說的名花,所以每逢崇山峻嶺,必要停船上岸看看。
林之洋喜歡唐敖是讀書人,平時就非常的敬重,又知道他喜歡遊玩,所以一切都聽妹夫的。舅嫂呂氏也好好的備好茶飯,周到的款待。
唐熬得到他們夫妻的如此相待,十分的愜意。平時無事就教婉如讀書,這婉如天資聰慧,教她念念詩賦,一經入耳,既不能忘。
唐敖大喜:我們家又多一才女啦!
書中暗表,這個婉如乃是天上的謦花仙子下凡,所以小小年紀要受這風浪顛簸之苦,又應了那句話夫妻無緣不聚,兒女無債不來,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緣分所以世人要好好的珍惜一切的親情。
閒言少敘,這日正行之際,迎面又有一座大嶺。
唐敖說:請叫舅兄!這山如此雄壯,不知叫什麼名字?
林之洋說:這個嶺叫做東口山,一會兒帶你上去走走。
唐敖一聽東口二字,特別耳熟,偶然想起說道:此山即然叫東口山,那麼君子國,大人國自然都在附近了。
林之洋說:,這嶺東連著君子國。北連著大人國,都離得很近啊!妹夫怎麼知道呢?
唐敖說:我聽說君子國的人都謙謙君子,好讓不爭。大人國的人腳下都有祥雲不能走路,不知是真的嗎?
林之洋說:是真的,這海外呀,不但有君子國,大人國,還有黑齒國,無腸國聶耳國,好多國那,等都帶妹夫去看看不就得了。哈哈!
說話之間,船已停在山腳之下,郎舅,兩個下了船上了山坡。
林之洋提著火藥槍,唐敖佩帶寶劍,走著曲曲彎彎的山路,越過前面的山頭四處一看,果然是無窮的美景一望無際。唐敖心裡暗想不知道此處可有名花在內呀!
只見遠遠的山峰上走來一個怪獸,看它的形狀如豬,身長六尺,高四尺渾身青色,兩隻大耳朵口裡伸出四個長牙,如象牙一樣脫在外邊,好不嚇人。
唐敖就問林之洋這是什麼怪獸啊,怎麼如此長牙倒也罕見?
林之洋說:這個我也不知道誒,不過我們船上有一個老舵工叫多九公。只是這次出海沒有邀請他來,他今年80多歲了身體硬朗,快步如飛,並且學識淵博這天南海北的就沒有他不知道的。
俺和他興趣相投,又是親戚所以時常請他。
唐敖和林之洋倆人正說話間抬頭一看,嘿,巧了!只見多九公正好從山下走來。
倆人
的迎了上去,唐敖拱手說道:小弟拜見九公!知道九公學問淵博,又是親戚,小弟要多請賜教!
林之洋說:真巧啊!看見九公了,不如和我們一起出海可好?
多九公說:也好,反正我閒的無事。
唐敖問道:九公知道那個長著長牙的豬叫什麼名字嗎?
多九公看了一眼說:此獸名字叫做當康它的叫聲就是當康。每逢盛世它才出現今天忽然出現,一定是天下太平嘍!
話未說完就聽見這個怪獸,果然口裡頭當康當康叫了幾聲,跳舞而去。
唐敖正四處眺望,只覺得從空中掉下一個小石頭正好打在他的頭上,不覺大驚道:奇怪?這個石頭從哪裡來?
林之洋說:妹夫!你看前面那有一群黑鳥嗎?都在山坡上撿石頭呢!剛才那個落石打你的,就是這個鳥。
唐敖走近細看,只見這個鳥生的身形似烏鴉,深黑如墨,嘴白如玉,兩隻紅足,頭上斑斑點點有許多的花紋,都在那裡嘬石子,飛來飛去倒也熱鬧。
林之洋問:九公可知道這鳥搬石頭有什麼用處嗎?
多九公說:當日炎帝有個小女兒,叫做女娃,有一天她出東海遊玩,不想落水而死,其魂魄不散所以就變成了個鳥,因恨大海奪去她的生命,就每日銜石投入大海,要把大海填平以消此恨,哪知年深日久,竟有了匹配,繁衍生息自成一類,倒也稀奇啊!
唐敖聽後不覺嘆息不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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