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為某上市公司高管,2019年出差至雲南臨滄某邊境小鎮。小鎮的名字記不得了,只記得是接壤緬甸的口岸。
從市區到口岸距離並不遠,100公里以內,我們卻行駛了3個小時之多,因為要穿過一座原始森林,更多的時候我們的車都是在這座山的上中下反覆盤旋。神秘的大山,鬱鬱蔥蔥的綠植,是永遠看不完的風景。而路上每隔一段就會出現的邊防哨卡,更是別的省市所沒有的,你會感到刺激與新奇,這一切彷彿都在提醒你,這裡是邊境了,而邊境線的某個角落或許正在進行著毒品交易。
到鎮上已是晚上7點鐘。人餓的時候其實不喜歡應酬,只想儘快的填飽肚子。不巧的是當地的客戶已經路口等候,一對90後的小夫婦,普通的裝扮,普通的汽車,樸實,舒適。男的很憨厚,笑起來牙很白,仿若黑人牙膏的廣告。女主人是緬甸女孩,很漂亮,笑起來牙也很白,紅紅的嘴唇,眼眸裡不知是流淌的星河還是蓄滿了的一汪春水,美的清純而又妖豔。
跟著他們的車離開小鎮,一路行駛到沒有路燈的郊外,透過遠關燈可以看到,我們上山了。一條整潔的小路,整座山種滿了堅果。山路的盡頭是一座挺大的院子,挺大的門樓書寫著四個大字:堅果莊園。
我們用餐的地點安排在了院子一角的漂亮亭子裡,從亭子往外看,是漆黑的懸崖,目力無法透過夜的黑,看懂下面的神秘。閒聊期間得知他們家有兩座山頭,父輩開的荒,以很低的價格承包了50年的土地經營權。
主人精心準備了四道菜。第一道堅果燉土雞,自家山裡種的堅果,自家山裡養的土雞。份不大,幾個壯漢瞬間風捲殘雲。第二道菜是一道蟲,蟲分三種,全油炸,能看出一種會飛的,一種會爬的,一種蠕動的。很少吃蟲的我,見之新奇,食之無味。第三道菜是一道湯,聞之很香觀止奇特。湯盆表面密密麻麻浮了一層白花花肥膩膩的小蟲,你能想象的到這個小蟲生前蠕動的妖嬈,外觀和蛆蟲極其類似。主人介紹說是新鮮的竹蟲。想象到老家廁所裡類似外觀的生物,頓時失去了食慾。第四道菜是切成細絲的一盤鮮紅欲滴的菜。就像染成鮮紅色的蘿蔔絲,看起來一定是甜脆鮮。一大筷子加起來送進嘴裡,卻發現口感迥異,有如咬了一條生豬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隨之而入,令人作嘔。
也許主人看出了我的尷尬,說吃不慣放下就好,這是我們山裡人招待最尊貴客人才親自做的菜。男主人依然笑的很憨厚,女孩在月光下顯的更美,嘴唇是鮮紅的,牙齒上都是鮮血。那一刻月光灑在庭院裡,瞬間覺得恍惚,我想起了聊齋,想起了狐妖,想起了書生,想起了荒山野嶺。
後來我才知道那道菜的名字:紅生。紅血的紅,生肉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