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國際軍火貿易,相信經常關注軍事要聞的朋友,勢必都屢見不鮮。
但你知道在跨國軍火貿易上,最常被坑的是哪個國家嗎?不賣關子,首當其衝的當然要數咱們的鄰居——印度!
經濟逐漸攀升,可軍事實力卻長年跟不上的印度,可謂是軍火貿易市場的常客。
生意場上的事兒咱們都知道,踩上一兩個雷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像印度這樣接二連三地踩雷,還都恰恰只栽在俄羅斯這一家身上,那就著實有些尷尬了!
細數印度在與俄羅斯的跨國貿易中栽過的跟頭,最著名的那次還要數1998年,俄羅斯僅用1美元,就將航母“戈爾什科夫號”轉手印度。
但在這筆看似白嫖的交易背後,印度最終卻包著一肚子火,一面吃啞巴虧,一面不得不付諸了整整30億美元的天價,這其中究竟都有哪些淵源呢?
如果某天,你在遊戲平臺上看到這樣兩則廣告,其中一個說:“一次付費,終身暢玩”,而另一個看似更具吸引力:“0門檻,免費遊玩”,你會選擇入坑哪一款?
很顯然,如果你出於“免費”二字選擇了後者,那便極有可能,已經跳進了遊戲廠商設好的重重圈套。
人們常說,免費的都是最貴的,這句話其實一點沒錯。
在現實生活中,尤其是國內,像這種沒有門檻,免費遊玩,但內部充值消費卻一籮筐,武器裝備全部都要花錢的遊戲,簡直是一抓一大把。
然而即便同樣的套路已經屢見不鮮,卻還是有相當多經不起“免費”誘惑的玩家連連中套,也因此造成了如今咱們國內遊戲行業,在國際上的口碑一向低迷。
早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末,繼承了前蘇聯血統的軍事大國俄羅斯,就已經在對外軍火貿易上,玩轉了這種滿滿圈套的“免費”陷阱。
不過,跨國外交及軍火貿易可不像打遊戲那樣簡單,世界上不管哪個國家,在面對對外貿易上,都一定會三思而後行,絕不含糊。
誰都知道“天上沒有免費午餐”的道理,又怎麼會那麼容易中套呢!
可就有這樣一個國家,不止一次地栽在了俄羅斯設下的圈套裡,它就是我們今天的主角,“印度”。
從20年前到今天,印度一直都是俄羅斯軍武貿易在海外最主要的客戶之一,其購買率佔了俄羅斯每年軍火出口總額的百分之十五以上。
雙方可算得上是武器貿易場上,出了名的鐵哥們兒!但誰都知道,在國際軍火貿易上,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友誼,只有永恆的利益。
因此即便俄印之間表面上有多麼“友愛”,在背地裡印度卻沒少被俄羅斯猛坑!
1998年,為了對長期在俄採購軍火的印度,表示“由衷”的感謝,俄羅斯決定用1美元的價格,將滯留在自己倉庫中的前蘇聯航母“戈爾什科夫”號,出售給印度,表面上這就相當於無償白送。
印度在得知這個訊息後,當然是喜上眉梢,咱什麼時候人品變得這樣好了,居然能撿到這麼個天上掉下來的餡兒餅?
於是正巧急切希望獲得一艘航空母艦的印度,當即就和俄羅斯一拍即合,簽訂了這筆交易。
卻不想這一簽訂,就坑了自己整整十幾二十年,源源不斷地為此付諸了百倍精力和金錢!
90年代初期,剛剛遭遇過蘇聯解體後的俄羅斯社會長期處於動盪之中,通貨膨脹日益嚴重。此時的俄羅斯想到了一個迫不得已,但也十分智慧的求生之路。
解體之前的蘇聯國力雄厚,特別是在其先進的軍事領域,可算稱得上於世界都久負盛名,在其解體之後,亦留下了非常多寶貴的軍武及裝備。
然而此時的俄羅斯,連民生問題都難以解決,更別提軍事方面,前蘇聯遺留下來的大批軍工廠,幾乎全部關門大吉,而成片成片的軍武,簡直無人問津,任由其爛在庫中。
對於當時窮得捉襟見肘的俄羅斯而言,這些東西就猶如一堆廢銅爛鐵,堆在倉庫裡,既浪費了資源,又沒有資金和能力將之修繕再利用。
因此將其出售給他國,而自己再向其提供先進的技術和人力,將之修繕,那不就可以非常高效地利用現有的資源,快速賺到錢,補充自己的資金空缺了麼。
一波計劃之後,俄羅斯便熱火朝天地,開啟了這條出售軍火及技術的自我救贖之路。
1998年,俄將目光瞄準了那臺故障頻發的航空母艦“戈爾什科夫號”。
這艘曾在前蘇聯海軍服役的航母,原名為“巴庫號”,滿載水量超過了4.5萬噸,算是一艘各方面效能都還不錯的常規動力中型航母。
1991年蘇聯解體後,它自然而然地便落到了俄羅斯手中,並被俄海軍改名為“戈爾什科夫號”。
對於俄羅斯而言,一艘效能優秀的航空母艦,當然可算一筆寶貴的財富,可當俄海軍迫不及待地將其重啟使用的時候,才發現它實則是一塊非常燙手的山芋。
損毀嚴重,故障頻發,這樣的“戈爾什科夫號”,實在難以承擔下海服役的重任。
可那時窮得響叮噹的俄羅斯,又不可能拿得出那麼多金錢將之修繕,於是在1994年,俄海軍不得不選擇將其暫時封存。
直到4年後俄總理訪印,“戈爾什科夫號”才再次成為焦點,迎來了它的“曙光”!
1998年,時任俄羅斯總統葉利欽,派總理普里馬科夫訪印。
表面上是兩個親密的貿易伙伴再正常不過的一場外交行為,可實際上普里馬科夫卻是身負一個重要的任務:“把“戈爾什科夫號”推銷出去。”
於是在兩國會談中,例行公事的簡單寒暄之後,話題果不其然便聚焦到了這艘二手航母上,而且正如俄羅斯所預料,印度政府對“戈爾什科夫號”可說是非常感興趣!
90年代的印度正如六七十年代的中國一般,經濟嚴重落後,軍事孱弱,邊境衝突不斷,實在太需要為自己打上幾劑強心劑。
對內穩定民心,對外形成威懾,可奈何自己功夫不足,技術不夠,幾乎所有的軍火,都只能透過從它國進口的方式,來滿足自己的內需。
而印度本身又是一個半沿海國家,這也就意味著,它需要足夠的海上軍事實力,才能滿足自己的領海不受威脅。
如果能夠擁有一臺效能充沛的航空母艦,對當時手上只有一艘服役超過50年,老舊不堪的英國二手航母“維拉特號”的印度而言,是非常大的助益。
因此在聽到俄羅斯總理,張口就是1美元白送航母之時,印度政府定然會覺得,這簡直就是個天大的餡兒餅,於是想也沒想便答應了下來,並且白紙黑字,簽訂協議。
可這時候心裡笑開花的印度人不知道,自己已經落入了一個長達十幾年的連環圈套中!
1999年,為了能夠快點看到“戈爾什科夫號”的真容,印度政府幾乎是迫切地派出了代表團,前往俄羅斯考察。
眾人在第一眼見到這艘航空母艦的時候,就被其莊嚴肅穆,威懾力十足的外貌,給震撼住了。
“只是鍋爐故障而已,修繕起來很簡單!”俄羅斯這樣向印度承諾,可如今咱們誰都知道,“戈爾什科夫號”的問題,可遠遠不止俄羅斯對印度陳述的那般簡單!
隨後,俄羅斯向印度提出了一個基礎的航母修繕方案:船身改裝9億美元,加上艦載機的費用,總共15億美元。並向印度承諾,2008年就可以交貨。
代表團成員稍稍思索之後,認為這個方案還算合理。
也不知道是不是當時太過興奮,在基本確認了一眼航母外表沒啥問題之後,就想也沒想,當即簽訂了這份合同,並且當場向俄羅斯支付了1.75億美元的定金,隨後便興高采烈地回了國。
這一回國,時間便快馬加鞭地推進到了2004年。在這5年間,印度可算是不斷地在往俄羅斯輸送著航母的修繕資金,前前後後也已經累積了整整4億美元之多。
印度政府心想,還有4年咱的大寶貝就要回國了,離付尾款的日子越來越近,自己是不是也得去瞅瞅現在俄羅斯修繕的進度了?
於是便特地聯絡上了俄政府,詢問“戈爾什科夫號”修繕的情況。
可令印度政府萬萬沒想到的是,在這5年間,俄羅斯對於“戈爾什科夫號”的修繕卻幾乎是處於停滯的狀態。
而對此俄政府只是簡單地給與了一個回應:“咱們過去對航母的評估存在著很大的誤差,僅僅15億美元,實在難以完成戈爾什科夫號的改造。”
於是,俄方再次將航母的改造及修繕費用,加碼到了22億美元。
印度政府心想栽了,還想進一步討價還價,可俄方卻表示,咱開出的這22億,已經算是看在我倆好兄弟的份兒上,給你們很大的優惠了。
本來我們重新預估的費用要34億美元呢,現在少收你們的錢,咱們還得自己補上,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這著實一副奸商嘴臉的俄羅斯,讓印度簡直氣不打一處來,用鼻子想也知道,修繕這臺航母哪兒需要這麼多錢啊。
可即便現在他國力大不如前了,但人家依然頂著前蘇聯堅實的底子啊,瘦死的駱駝總比馬大。
面對厚顏無恥的俄方,印度這匹忍飢挨餓的痩馬,又哪兒敢造次,只得吞下一肚子火,繼續吃這啞巴虧。
可這時候,花出去22億美元的印度又哪裡想得到,在這一坑之下,竟然還有無數個坑!
在之後幾年的改造過程中,俄羅斯持續向印度變著方兒地要錢,各種裝置的價格一漲再漲,美其名曰時代在發展,成本當然不可同日而語。
而印度卻絲毫沒有辦法,一年又一年,此時的俄羅斯已經透過逐漸成熟的對外軍火貿易,慢慢變得強大起來,重新登上了世界巔峰的行列。
俄羅斯的強勢搞得印度政府更是大氣兒都不敢出,心想算了,都吃了這麼多年虧了,快點兒交貨就得了唄!
然而事與願違,直到2010年,“戈爾什科夫號航母”的改造工程卻依然沒有要完工的意思。
這下印度可急了,畢竟老哥你好歹也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軍事強國啊,這效率不應該吧!
俄羅斯眼見兜不住了,也沒閒著,立即在2011年派人訪問印度。
還以為航母完工了的印度,興高采烈地準備迎接這個得來不易的大寶貝,誰曾想等到的卻是俄方繼續加碼2億美元光纜費用的要求。
俄羅斯當然也看得清眼下形勢,一個國家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咱們既然已經刮夠了油水,也該給他們點兒甜頭了!於是果斷向印度承諾:“咱們2012年鐵定交貨!”
然而,俄羅斯一如既往地又食言了。
一拖再拖,逼得印度大喊“退款”
在俄羅斯訪問團拍屁股走人後的一年歲月裡,印度可算是度日如年,終於苦等到了來年雙方約定的交付時間,俄羅斯那邊的壞訊息卻如約而至。
俄方表示,就在前陣子,他們對剛剛改造完工的“戈爾什科夫號”進行了首航測試,結果卻是不太理想的。
在高速測試裡,航母的8臺動力鍋爐,有7臺都遭到了損壞,造成了如今不得不返廠維修的局面,交付時間估計要延期到2013年。
俄羅斯告訴印度這事兒的原因很顯然,你還得再掏一筆錢!
經過了一次又一次的連環套,印度政府終於被逼急了,當即向俄羅斯放出狠話:“如果2013年俄羅斯還交不出貨,那就得全額退款!”
狠話放完,還是隻得乖乖地交了錢。
就這樣幾經波折之後,改造完成的“戈爾什科夫號”終於在2013年底,趕上“全額退款”的警告期限之前,交付給了印度,並被印度改名為“維克拉馬蒂亞號”,正式投入使用。
而印度在這艘航母上的投入,從起初的1美元白嫖,逐漸累積到了整整30億美元之多,這些錢其實已經足夠建造一艘各方面效能都遠超“戈爾什科夫號”的新型航空母艦了!
就拿咱們國家自主建造的山東艦舉例,總造價也不過就是30億美元上下,印度這一波可謂徹徹底底的血虧!
俄羅斯坑印度,可不是平白無故!
也許看到這裡,你多少也會心疼一波印度,甚至會認為俄羅斯太過陰險狡詐,不講誠信。
可你知道麼?印度這可不是頭一次被俄羅斯坑了,而俄方這樣對它也並不是平白無故,它們之間的恩怨,還要追述到蘇聯解體之前。
在冷戰時期,原本如鐵哥們兒一般的中蘇兩國開始交惡,與美國硬碰硬的蘇聯,急需在亞洲找到自己的同盟,日韓已成美國爪牙,朝鮮處於閉關鎖國,唯一也是最優的選擇便是印度。
因此在那個年代,蘇聯對印度可算是傾囊相授,而印度也著實臉皮厚,什麼都敢找蘇聯借,軍火、資金、專家、技術……
於是很快便欠下了蘇聯一屁股外債,總共140億盧布。
而當1991年蘇聯解體,分裂出的15個國家裡,俄羅斯佔據著絕對的主導權,當然也隨即繼承了這些由前蘇聯留下的債務。
剛成立的俄羅斯一貧如洗,第一個想到的辦法當然是向印度討債,而印度也二話沒說,點頭便答應了。
可當錢還到俄羅斯手上的時候,俄方差點被氣吐血,這才知道印度政府為啥會那麼爽快地答應。
原來,當年印度向蘇聯借錢的時候,1盧布,大約可以摺合1.6塊美元。而蘇聯解體之後,盧布的價值一跌再跌,1994年11月25日,盧布的官方匯率為1美元兌3235盧布。
令當年印度欠蘇聯的價值224億美元的外債,直接跌到了僅僅300萬美元左右的零頭!
等於說印度此時還的錢從224億美元直接降到了300萬美元。這波操作簡直令人拍案叫絕了。
憋著一肚子氣的俄羅斯,到底還是隻有鐵青著臉收下了這筆錢,因為蘇聯當時借出去的是140億盧布,而印度也確實還了140億盧布。
而後的歲月中,俄羅斯不斷髮展,重新壯大,當然也一直沒有忘記自己與印度之間的恩怨。
俗話說得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在重整旗鼓的歲月中,除了遠近聞名的“一美元送航母”的事件,俄羅斯從軍火貿易上,給印度設套的事兒比比皆是,屢見不鮮,可謂一次一個坑,一踩一個準兒!
比如俄羅斯售賣給印度空軍的戰鬥機SU-30MKI,就是在效能、改裝上都有嚴重問題的半成品,而印度政府也是心大,想也沒想就確認收貨了。
用了一段時間後才發現各種問題層出不窮,特別是敵我識別系統存在嚴重漏洞,差點兒讓印度空軍在演習裡痛擊隊友。
而之後的使用中,與SU-30MKI相關的事故,更是一起接一起地發生。
同樣的,印度陸軍也沒少在俄羅斯身上栽跟頭,自從進口了俄羅斯生產的印度專供T-90S坦克,期間發生的各種故障簡直是層出不窮。
而印度當年又沒有鑽研這個型號坦克的技術人員,因此和“戈爾什科夫號”的套路一樣,只能依靠俄方返廠維修,而俄羅斯從中刮到的油水,咱們可想而知!
總而言之,俄印之間的恩怨情仇多如牛毛,數不勝數,真要一一列舉,也許能趕上一篇長篇小說。
而如今的我們,實在難以再去評判,兩國之間究竟孰是孰非。
再回過頭去看待這一出出甚至有些可笑的鬧劇,也只能感嘆:“看似紛繁複雜的國際貿易及外交,其實也一如人情世故般稀疏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