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ue Branford

作為世界上最大的紙漿出口商，Suzano正在大力推動新的綠色議程。其表示，其桉樹種植園現在與原生森林一樣，可以幫助遏制全球氣候危機。一些保護組織同意，並正在與該公司合作以確保它變得更環保。

Suzano是一家體量巨大的公司。其公司擁有的種植園佔地230萬公頃（490萬英畝）。該公司是迄今為止巴西最大的紙漿生產商，其10家工廠目前有能力每年生產1090萬噸紙漿。2017年，巴西生產了1020萬噸紙漿，雖然遠低於中國（9930萬噸）和美國（7510萬噸）的產量。但其國內消費量低得多，這意味著巴西是全球領先的紙漿出口國，佔世界市場份額的17%。

Suzano的紙漿產量預計將迅速上升。該公司聲稱每天種植超過5億棵桉樹幼苗，很快將為其桉樹種植園增加900萬公頃（2200萬英畝）。該公司還在米納斯吉拉斯州建造一個新的桉樹漿廠。Suzano的Oliveira告訴Mongabay，這將是該公司最高效的工廠，年產能為255萬噸紙漿。

但其他環保主義者表示，桉樹單一栽培的擴張正在巴西造成廣泛的環境破壞。他們認為，人工林的碳固存量很小，而紙漿廠汙染嚴重，桉樹林缺乏熱帶雨林的生物多樣性。他們說，桉樹種植園的擴張正在導致對自然土地的侵佔，並驅逐在應對氣候變化和保護完整森林方面有更多貢獻的傳統和土著社群。

近幾個月來Suzano一直在大力與巴西總統JairBolsonaro保持距離，而巴西總統正因抵制亞馬遜森林砍伐而受到大眾批評，究其原因，正是由於亞馬遜森林砍伐在去年飆升了22%。

向世界提供紙漿木製品的Suzano強調稱，其桉樹種植園不僅不會加劇氣候危機，還有助於應對氣候危機。沙爾卡告訴《金融時報》，“人工林將成為我們在巴黎氣候協議中設定目標的長期解決方案的一部分。”

該公司的可持續發展執行經理克里斯蒂亞諾·奧利維拉(CristianoOliveira)詳細說明了這一說法。他說，Suzano依賴於約230萬公頃（490萬英畝）的廣闊森林基地——其桉樹種植園包括“巴西最大的私有保護區”之一，佔地約96萬公頃（240萬英畝）.

奧利維拉說，這些單一栽培的樹木種植園有助於“保護當地物種、調節水文迴圈以及清除和儲存二氧化碳”。他補充說，該公司的新種植園將生態走廊交織在一起，將它們與原生森林保護區聯絡起來，以支援生物多樣性，滿足巴西森林法的保護要求。

Suzano公司聲稱它只在“人類化和退化的地區種植桉樹，所以那些說我們的業務破壞了原生森林的說法是不正確的”。它還跟蹤其林產品的來源，以確保它們不是來自巴西環境法要求的1994年之後的森林砍伐地區。“穿過我們大門進入我們工廠的每一塊木頭都可以控制它。我們知道它來自哪裡以及它背後的負責人是誰”。

Suzano的種植園裡已被採伐的堆積桉木，右側正是種植園

一些環保主義者強烈反對Suzano樂觀的世界觀，稱該公司的種植園——僅由非巴西本土的桉樹組成——不應被視為合法的森林恢復，他們未能長期固碳，而且桉樹單一栽培大多在生物學上是貧瘠的；而鄰近的傳統社群則抱怨社會不平等和公司掠奪土地。

但Suzano對環境可持續性和社會責任的新關注已經說服了一些環保組織。與Suzano合作的WWFBrasil執行董事MauricioVoivodic最近宣稱：“Suzano為其他公司樹立了良好的基準。”

SOSMataAtlântica是一個致力於保護大西洋森林遺蹟（巴西最受威脅的生物群落）的非政府組織，也與Suzano合作。該非政府組織公共政策主管馬魯·裡貝羅(MaluRibeiro)表示，決定這樣做很困難，因為這一選擇會引起其他環保人士的爭議。但是，她補充說，在提到博爾索納羅政府時：“巴西正在經歷我國曆史上最糟糕的反環境時刻之一，”並且，“如果桉樹種植園的擴張沒有采取措施保護原生森林，我們將面臨不可逆轉的生物多樣性喪失。”

Ribeiro認為與拉丁美洲最大的紙漿和造紙製造商合作提供了新的保護機會，並提供了非政府組織、市政府和Suzano之間在遵守巴西環境法的情況下成功合作的例子。“如果沒有來自市場的國際壓力，Suzano不會改變其行為，”她說。“我們正在抓緊時機建立'一個好的農業綜合企業'。這與與博爾索納羅結盟的非常反動的農村精英保持距離。”

然而，裡貝羅確實認識到桉樹種植園存在環境缺陷，包括地下水位下降（可能影響附近的原生森林和農場），以及將大量有毒物質排放到河流中。但她相信，非政府組織與Suzano的合作將及時促成消除最壞做法的交易。

Suzano子公司FuturaGene釋出了一張海報，表達了其觀點並列出了轉基因桉樹相對於傳統桉樹的優勢。雖然Suzano還沒有以商業規模培育轉基因桉樹，但預計很快就會推出。

紙漿用木材可以提供氣候解決方案？

毫不奇怪，Suzano利用其與環保組織的合作伙伴關係來推廣和完善其綠色信譽，並可能希望其種植園能夠被國際社會接受，作為在世界範圍內重新造林以應對氣候變化的廣泛支援呼籲的一部分。根據當前的聯合國規則，“工業桉樹單一種植園和擁有數百種不同樹種的雨林都被歸類為森林。”

然而，這項聯合國政策的批評者表示，巴西本土森林與林場的巨大碳儲存能力和廣泛的生物多樣性之間沒有可比性。活動家和一些研究人員將桉樹單一栽培稱為“生物沙漠”，儘管其他研究人員表示這種說法誇大其詞。

雖然聯合國將林場視為碳匯，但研究人員和活動家表示，原生植被比桉樹提供更好的固存能力。

桉樹收穫後的一片荒蕪景觀

該公司與全球重新造林工作的密切聯絡不僅有利於Suzano在具有生態意識的消費者中的形象，例如歐盟的消費者。它還可以幫助該公司在短期內獲得政府資助，可能會獲得11月在COP26上宣佈的《格拉斯哥森林宣言》承諾的192億美元中的一部分，該宣言旨在“到2030年阻止和扭轉森林流失和土地退化”。

從長遠來看，Suzano希望政府當局承認其種植園為巴西的國際自主貢獻(NDC)做出了貢獻——該國的碳減排承諾是2015年巴黎協定的一部分。這一指定可能會在未來開闢進一步的融資可能性，可能以國際金融支援、補貼和稅收激勵的形式。

Mongabay詢問Suzano其新種植園是否會被包括在巴西的NDC中，該公司回應說：“巴西最近在COP26期間宣佈了對其NDC的調整，但與之相關的整個行動範圍尚未完全披露。”

以2005年為基準年，巴西在COP26上批准的2020年NDC承諾承諾該國將在2025年將溫室氣體總排放量減少37%，在2030年減少43%，並在2060年實現氣候中和（淨零排放）。世界自然基金會對巴西2020年NDC承諾持高度批評態度，部分指出，“沒有采取措施減少森林砍伐、化石燃料排放和補貼，鼓勵森林恢復行動和採用綜合作物-畜牧-森林系統等領域（包含在[巴西最初的2015]NDC中）使新的[2021]NDC與之前的提案相比變得模糊且沒有重點。”

桉樹種植的持續爭議

一些環保主義者認為，與Suzano合作宣傳其作為森林保護盟友的形象是錯誤的，因為他們說，綠色名稱掩蓋了桉樹種植園的破壞性影響。

毫無疑問，原產於澳大利亞西部的桉樹（Eucalyptusspp.）是一種有用的樹種。對貧瘠土壤的耐受性強，其紙漿可製成衛生紙、面巾紙等紙製品；而這棵樹在全球範圍內被用於大規模的重新造林專案卻並非是好事。2015年，全球桉樹種植面積達2000萬公頃（4940萬英畝），其中巴西佔最大份額412萬公頃（1040萬英畝）。

桉樹種植園的擴張目前在中國和巴西都在飆升。根據巴西政府地理與統計研究所(IBGE)的資料，到2019年，這些種植園在巴西的覆蓋面積增加到760萬公頃（1880萬英畝）。

桉樹生長迅速，因此因其碳捕獲能力而受到吹捧。2018年的一項研究發現，“巴西人工林在26年[1990-2016]中清除的二氧化碳幾乎佔該國2016年農業、林業和其他土地利用部門的[碳]排放總量。”研究人員得出結論，“森林種植園在減少巴西的GHG（溫室氣體）排放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2016年，該研究指出，當時正在快速擴張的桉樹種植園佔該國所有種植園的71%。該研究還表明，種植園可以在實現巴西的國家自主貢獻方面發揮作用。

其他研究人員認為，僅計算桉樹生長過程中捕獲的碳量是不夠的。赫爾辛基大學全球發展副教授MarkusKröger指出，2004年的一項研究結果表明，與桉樹生產相關的土地利用變化，包括“土壤酸化和土壤有機碳減少”，導致儲存的碳顯著下降，抵消了桉樹捕獲的約80%的碳。

此外，由於桉樹的生長速度非常快，而且在快速輪伐中被砍伐，因此它捕獲的碳不會像原生森林那樣長期儲存，而是很快就會釋放回大氣中。全球氣候和森林保護研究人員團體環境論文網路(EPN)的一份報告得出結論：“在[桉樹]收穫後的兩到三年內，幾乎所有‘儲存’的CO2都會重新釋放到大氣中。”

還有其他主要問題。“紙漿廠汙染嚴重，生產100萬噸紙漿會導致至少200萬噸的碳排放，”克羅格說。“這些資訊被紙漿公司隱藏，在計算中沒有考慮。”

巴西米納斯吉拉斯聯邦大學生態學講師GeraldoWilsonFernandes表示同意：“我們需要考慮這些種植園的總體足跡。廢物燃燒、木材加工、植樹造林都存在問題。”

費爾南德斯強調了林場和天然林之間的另一個關鍵區別：“與為了讓路而被破壞的環境相比，這些同質種植園或單一栽培的物種多樣性要低得多。他們有更少的鳥類、更少的哺乳動物、更少的昆蟲和更少的傳粉者……與此同時，這些公司總是使用[有毒化學]殺蟲劑，這使情況變得更加嚴重。與原生生態系統相比，森林就像沙漠。”

Kröger總結道：“桉樹種植園對巴西或任何其他國家來說都是不可持續的。樹木單一栽培的擴張是更廣泛的土地掠奪現象的特徵，這是由當前資本主義的主導金融邏輯驅動的。”批評者認為，巴黎協定將人工林等同於原生林的規則並非完全以科學為基礎，而是被美國、俄羅斯和巴西等林業和擁有大面積森林的國家所利用。

土地被砍伐，為桉樹種植園讓路

Suzano繼續採用新技術。由Suzano子公司FuturaGene開發的轉基因(GM)桉樹的木材產量增加了20%，並於2015年被政府批准用於商業用途，但尚未進行商業部署。2021年11月，巴西批准了另一種轉基因桉樹，這種經過改良的轉基因桉樹可以抵抗備受爭議的與癌症相關的除草劑草甘膦，即農達。

持續的社會衝突

Suzano 的激進擴張導致了與巴西傳統社群的衝突，其中一些社群已經失去了土地。這給種植園和紙漿廠附近的一些地方留下了怨恨。

巴西的一個桉樹種植園附近，一位農民拿著種植的南瓜。反對桉樹種植園的活動家說，這種快速生長的樹會消耗水分和養分，破壞周圍的農田

“因為它已經合併了其他各種公司，Suzano 已經積累了巨大的社會和環境責任，以及長期的違規和違法記錄，這是由於在幾十年的過程中推廣了一種工業規模的桉樹單一種植園的邪惡模式，”世界雨林運動國際協調員 Winnie Overbeek 說。

一些衝突仍在發生。Flávia dos Santos 是北 Sapê do Norte 傳統 Quilombola 領地的領導人，位於聖埃斯皮裡圖州北部的 São Mateus 和 Conceição da Barra 之間，她嚴厲譴責 Suzano 種植園的影響：“我們靠葡萄藤、魚……和木薯……我們依靠土地、河流和森林生存，”但是，她說，Suzano 在這些水道的源頭種植桉樹。“河流乾涸或泉水被汙染。我們最終沒有生存的最低條件。”

“我們每天都在與 Suzano 鬥爭，”她補充道。“桉樹的單一栽培以粗暴對待一切的方式到來，並帶著種族主義佔領了我們的土地。屬於我們祖先的土地。土地是我們生存的手段。quilombolas [逃亡奴隸的後代居住的社群] 這裡擁有豐富的一切——魚、田地、樹林。但今天我們正在建造我們的房子，因為我們沒有空間。”

對於 Suzano 最近對環保主義的奉獻是否意味著可以找到一種方法，來使其桉樹種植園具有可持續性以及對社會和保護友好的觀點，還沒有統一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