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駐美前大使崔天凱在今天“2021年國際形勢與中國外交研討會”開幕式上談及中美關係時表示,中美關係目前所處的歷史階段還會延續相當時間,美國不會心甘情願地接受一個社會制度、意識形態、文化傳統乃至種族都很不相同的大國崛起。“我一直認為,美國對華政策裡面,有很強的種族主義的因素。美國勢必會千方百計、不遺餘力地,甚至沒有底線地對華打壓、遏制、分化、圍剿。對此,我們要有清醒的頭腦,充分的準備,應對好中美關係今後的曲折、動盪,甚至是坐過山車的場景,堅決維護主權安全發展利益,維護好14億人民艱苦奮鬥的成果,維護好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戰略全域性”。
作為中國任職時間最長的駐美大使,崔天凱經歷了美國奧巴馬、特朗普和拜登三任總統,特別是完整經歷了中美關係最為劇烈震盪的特朗普時期。從崔天凱的角度來說,除了專業知識外,他個人在這些事件中的經歷和體驗是非常獨特的,因此也會對美國的精神核心有非常直觀的認知。
儘管拜登曾說,“無意阻止中國發展”,不過很顯然這句話並不可靠。從近代歐洲的國際關係實踐來看,所有崛起國與守成國都會爆發結構性的競爭關係,而這種競爭除了冷戰之外都以戰爭的方式進行領導權的更替。不過,隨著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爆發,霸權更替的成本已經極為高昂,因此戰爭的可能性反而是在降低的。冷戰的恐怖和平能一直延續,關鍵原因之一也在於美蘇之間的核大戰前景實在過於可怕。
但是中美關係的現狀某種程度上又不同於人類歷史上已有的霸權案例。首先,美國的控制範圍依然遠遠高於中國,中國事實上也並沒有真正取代美國的想法;其次,人類歷史上還沒有哪兩個國家有如中美這樣,分別承擔著不同領域的領先角色,即美國扮演者資本供應方、先進技術原生地以及最大消費市場角色,而中國扮演者是全球供應鏈最為重要的製造中心,嚴格地說兩者還沒有真正產生競爭,這與英國崛起、德國崛起完全不同;最後,中美之間有著規模極為龐大的相互依賴關係,這與美蘇之間的冷戰也完全不同。
這是這種非常複雜的格局,因此中美關係光定義就非常困難,中美關係可以說是史無前例的,從根本上說也是美國史無前例的單極秩序下的意外結果。美國史無前例地控制帶來的不僅僅是巨大的市場和財富,也帶來了維持霸權的巨大成本和分配不均導致的社會撕裂。美國政府的反應也陷入了一種困頓之中,他們的模糊和混亂會導致各種各樣的怪招歪招。
中國很早就提出了“新型大國關係”說法,然而美國方面卻一直沒有認真響應過,美國當然也不願意將定義權交給中國。然而,美國自己也說不清他們到底要什麼,並且也沒有什麼規範可以遵循,不斷突破下限其實也不是令人意外的事情。
因此,如果有什麼東西可以讓美國恢復理性,那一定是中國的反制。我們現階段已不能高估美國的善意,而不能低估美國的惡意。以鬥爭的姿態,保持鬥而不破的態勢,才可能爭取有利的發展環境。
中國的發展成果必須捍衛,未來的鬥爭需要更有智慧。在這種不確定的未來面前,哪方可以保持理性和彈性,哪方就可以獲得更多的主動。